數不清的骸骨深埋或者裸//露在岩壁和地殼之上，無數骷髏手向上高舉伸展，呈現出想要逃離這裡的姿態。
「之前，每年的獻祭都有很多。」魔主的解釋很簡單，卻又昭示出之前埋藏於歷史之下的不平凡。
沒等萊昇深想，前方的男人忽然放開了手。
「到了。」男人有些侷促的側身站到一旁，展示出了前方的一片空地。
在滿是骸骨的深淵底部，有一處明顯被清理出來的空曠地帶。萊昇走向空地處，發現了一座禁錮法陣以及乾枯得快要碎成灰燼的草甸。
除了這些，什麼都沒有了。
大大的疑惑出現在牧師臉上，侷促的魔主走到身畔，小心翼翼的說：「這裡就是我家。」
心髒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酸澀從胸膛湧出，萊昇突然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
原本不打算追根究底，但牧師終究沒有忍住：「你一直住在這裡？從小到大？」
「我是祭品。」說著，魔主走過去坐到了草甸上，濺起了一些灰塵，他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牧師過來，「萊昇，我將過去以及真相，講給你聽。」
萊昇走了過去，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幾乎是挨著男人坐了下來。
魔主忍不住勾起嘴角，原本淡然的語氣帶上些歡愉：「歷史未有記載的黑暗時代，深淵魔域便已經存在。當時文明發展時間短，人族對於黑暗的未知與恐懼，促進了這裡的暗元素快速滋生，黑暗傳說開始，直到有次，有位想從這邊抄捷徑的商隊遭到魔獸襲擊，倉皇逃命時，領隊的小兒子不慎掉進了裂縫。」
白袍牧師很快抓住重點——生魂掉進了魔窟。
「就在那名男孩掉進裂縫中不到片刻，由暗元素組成的無數觸手幫助商隊擊殺了高階魔獸，使得他們倖存下來。」說到這裡，瑞澤頓了一下，漆黑的眼睛眨了眨，才繼續，「祭品的事情，就是從這個事件衍生出來的。」
「黑暗的時代，文明尚未健全，貪婪讓有些人族無所不用其極，這成千上萬的骸骨，就是被獻祭給虛構魔神的祭品。」瑞澤繼續道，「有人為了獲得力量，有人為了獲得永生，總之，為了實現願望，以生命為代價的祭品如同草芥，在深淵裂縫底部織就出了這片巨型骸骨地毯。」
第79章 真心相托的牧師
「所以, 魔神真的能幫人實現願望？」曾經虛無縹緲的問題再次被擺到眼前，「很久很久之前，真的有神存在？」
男人搖搖頭：「都說了是虛構的魔神, 只是人們不願相信罷了。」
「那獻祭一事……」想起最初的商隊, 牧師皺眉, 「如果不是神，深淵裡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是世間惡念集中到了一起，貪戀純淨的靈魂。」瑞澤深吸口氣, 「男孩墜落之前, 裂縫中的惡念也沒想到純淨的靈魂能讓他們暴虐的狀態得到半分清明, 之後便會更加強大。那些觸手只是誤打誤撞吞噬了那些離得近的魔獸, 商隊恰好逃脫而已。」
誤會和誤區有些駭人的大, 偏偏又有受益者, 被傳揚出去之後，無論真假，貪婪的人心總要給自己找個寄託的地方。
「那你也是……」為了求得某種利益被家人獻祭了麼？
後半句萊昇沒忍心問，只是想想，心忍不住一揪一揪的痛。
「我和其他祭品不太一樣。」瑞澤講這些的時候語氣像是在講一個古老的故事, 「獻祭並非全部成功但總有成功的，而那些成功的人成為了最好的榜樣，在生存艱難的時代效仿的人趨之若鶩。他們開始審視祭品，男孩的事情讓他們鎖定了年齡。」
牧師倒吸一口氣，剛剛還沒什麼感覺的深淵內卻變得有些寒冷。
瑞澤繼續道：「這裡大部分骸骨都小於成年人, 孩童的靈魂被認為更加純潔富含能量，有的為了一方安寧有的則為了個人私願，被滋養的深淵變得強大之後更加貪婪, 它開始不甘於折服於深淵裂縫開始向外蔓延污染，然後更多的祭品被投入，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那時候就算沒有光明聖殿，牧師總該有吧？」萊昇問出了關鍵。
「有，但不多。」瑞澤輕嘆，「同黑魔法師一樣，光系同樣稀少，光與暗兩種元素是圖西亞大陸最難溝通的兩種元素，甚至被一度認為是元素選擇適合的學習者，實際上也恰恰如此。
光元素與暗元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像，它們好像更注重靈魂力量而不是學習能力，雖然沒有某種實質上的選擇儀式，可一旦被兩種元素認可，便一生只能與這種元素為伴，直到光明聖殿的誕生。」
萊昇問：「因為光明聖殿可以教導學習光系魔法？」
瑞澤搖搖頭又點點頭：「光系魔法的學習方法和技能雖然的確被光明聖殿收錄保存只有加入聖殿的牧師才能學習，可後期，加入聖殿的人數卻多了起來。」
「多了起來？」牧師眨眨眼，「難道說，實際上能夠溝通光元素的牧師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