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還過來了一趟,「你父親罰你反省,又沒說多久,待兩日也就算了。」
沈氏還安慰女兒,「你三妹如今性子跳脫,那日天黑未歸,怪不得你這個做姐姐的。」
謝盈輕輕笑了下,「女兒只是喜歡看書。」
今日初九,要考鄉試第一場,這會兒出門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在家中多看看書。
沈氏笑著道:「盈兒喜歡讀書,說不準日後嫁一個讀書人,到時品茶論詩,也別有一番風味。」
謝盈面上一惱,「母親!」
夢裡嫁人,那只是夢裡,如今謝盈還沒見過幾個外男,她不想說這些。
沈氏笑著摸摸謝盈的腦袋,「不說了,母親不說了。」
謝盈深吸一口氣,轉到正事上,「母親,這也好幾日了,過幾日就是三妹生辰,也該把她放出來了。三妹若是出來,你也教她管家吧。」
謝盈是自小跟著沈氏,偶爾沈氏去看鋪子、理帳,都讓她在旁邊跟著學著,今年過生辰之後,也讓她管鋪子練手。
如今和夢中不一樣,夢中沒有謝宜被禁足一事,這個時候,謝宜已經開始做生意了。而她與謝宜較勁,非要比一比,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沈氏也因她受罰。
因為謝宜比謝盈還小半年,沈氏未曾帶她學過管家,謝宜無師自通比她這個學過的還能幹。
謝盈不想母親也被連累,主動帶著謝宜學,就算她比不過,那也只能說她笨,怪不到母親頭上。
沈氏點了點頭,「也好,看著她學些東西也省著出門惹事。」
她囑咐了幾句,讓謝盈勞逸結合,別累著,就離開了照影樓。
謝盈看著沈氏離開的背影,這樣應該就能避開夢中的事了吧。
今年八月份事多,初九、十二、十五三場鄉試,十五還是中秋,十三是謝宜生辰,還有幾日而已,就算不提,謝昌韞也會放謝宜出來,倒不如讓沈氏提。
沈氏回去就勸謝昌韞,讓他把謝宜放出來,「三姑娘年紀小,貪玩也是正常,下次出門多帶些護衛就好了,老爺擔心三姑娘,但別過猶不及,傷了父女間的情分。」
謝昌韞點了點頭,沈氏道:「我想等著三姑娘過了生辰,就教她管家,也是大姑娘了,該學著些,日後嫁了人也能在婆家立足。」
謝昌韞:「夫人決定就好。」
他想的和沈氏一樣,學些東西,也省得總出門亂跑,姑娘家,還是乖巧懂事些得好。
謝昌韞讓丫鬟去溶月軒傳話。
今日離謝宜生辰還有三日,謝宜就知道,這幾日會被解除禁足,果不其然。
謝昌韞把臉面看得比命還重,其實也不是壞事,若是傳出去,謝昌韞和沈氏苛待庶女,對謝家名聲也不好。
可算解除禁足了,謝宜心裡鬆快多了,她可以自己不想出門,但不想被關著不能出門,這幾日實在是憋壞了。
如今解除禁足,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去如雲客棧道謝。她沒把自己當謝家人,謝家道謝是謝家的事,徐子安救了自己,那日丫鬟送謝禮也沒收,謝宜覺得還是有必要當面說聲謝謝。
府上規矩多,謝宜讓丫鬟去正院說一聲,也說了自己出府的緣由,知恩圖報,沈氏總不能攔著她出門。
打了招呼,謝宜便去馬房坐車出門了。
上回做了點心,但徐子安沒收,這回去謝宜拿了月錢,買了一方硯台。
徐子安是讀書人,馬上秋闈,應該能用得上。到了客棧,謝宜請小二去通傳,「你就說謝府姑娘來道謝。」
等了一會兒,徐子安從樓上下來,今日謝宜著的女裝,很是清麗,徐子安見她愣了愣,「原來是謝姑娘,敢問有何事?我急著去溫書,若無要緊事……」
謝宜笑了一下,「一點小事,就耽誤公子一會兒。」
二人在一樓找桌子坐下,謝宜先給徐子安倒了杯茶,然後說道:「那日感謝公子幫忙,又送我回府。公子是今年考生吧,因為是我耽誤溫書,實在對不住。今兒我特備了些謝禮,還望公子收下。」
徐子安皺著眉,「舉手之勞,姑娘實在不必放在心上。謝禮就算了,男女之間私相授受,也礙於姑娘名聲。」
謝宜有些愣神,古人就是古人,這顧慮也太多了,「公子就當我過意不去,只一件禮物而已。」
徐子安搖了搖頭,「不必了,姑娘若無別的事,在下就回去溫書了。」
謝宜張了張嘴,徐子安已起身,回樓上了。
裝著硯台的匣子還在桌上,可那天晚上謝盈讓馬車送他回去、謝府的謝禮,徐子安也收下了。謝宜只能當徐子安是為了她的名聲,可這硯台怎麼辦?
謝宜不想寫字,她已經想好了,可以看書認字,不然在這個時代寸步難行,不過以後寫字就用炭筆,相比之下,炭筆還更方便省力。
她讓丫鬟去問問,硯台還能不能退,問過之後說不能,謝宜只能把東西帶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