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他沒事。
蘭山君頷首。
屋內屋外已經掛滿了白幡，左鄰右舍紛紛過來偷看，蘭山君沒有讓人關門，只讓趙媽媽和錢媽媽在外頭給大家發白餅。
收了白餅的人家，便要說幾句死者的好話，這是為死者祈福的，閻王面前數功德，這些話要數進去。
郁清梧沒有辦過喪事，不懂這些，瞧見這一幕又朝著蘭山君道謝。
蘭山君拿了一個白餅慢吞吞嚼了一口，坐在廊下看外頭的飄雪：ldquo無妨。rdquo
但頓了頓，她又說，ldquo但你要是真謝我，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rdquo
郁清梧跟過去，不好和她在一塊坐著，便站在廊外：ldquo請說。rdquo
蘭山君手裡拿著餅，低垂眸眼，好似不太在意一般問起，ldquo你知道不知道一種刑罰mdashmdashrdquo
她一出聲，手就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ldquo這種刑罰很特別，它是把人關進一個小屋子裡，整日裡不見天光。rdquo
她這幾日一直在想老和尚跟她被關的聯繫。那就要牽扯到十六年前了。
她想，就算是老和尚所有的話都說謊了，但他是十六年前到的淮陵，這總不會錯。
十六年前，也就是元狩三十二年，是一個節點。
可她不能直接問十六年前的事情。郁清梧本就心裡對老和尚的事情有疑問，她若是這般問，他肯定能想到。
她也不能大肆去查這件事情，她摸不透後頭有什麼人看著自己。
她怕打草驚蛇。
她想了一夜，終於在天明看見天光的時候，想到了可以去查的東西。
mdashmdash折磨她的這種法子其實也很特別。
她眼神看向更遠白雪茫茫處，輕聲道：ldquo黑漆漆的屋子裡，沒有人跟你說話，也不會有人與你衣裳，水，恭桶helliphelliprdquo
ldquo人活在裡頭，便沒了尊嚴。rdquo
ldquo但他們會給你飯。縱然是冷菜餿飯。有了這些，你若是想活，也是能活的，只是活得helliphellip格外艱難些，猶如垂死掙扎的困獸。rdquo
她心裡如針扎一般痛起來，她的頭低得更下，她將白餅放進嘴巴里咬一口，哽咽聲就成了含糊不清，她輕聲問，ldquo這是我在一本書裡面看見的，但我記不得出處，記不得名字，記不得哪些人會用這種刑罰去helliphellip去關一個人。rdquo
郁清梧詫異的看著她。
但一想她可能是隨口找了個問題拋給自己做謝禮，倒是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越發感激她，道：ldquo我一定為姑娘查出來。rdquo
他對蘭姑娘實在是感激不盡，從一開始的素味平生到現在可以坐下來說幾句話，其實也不過是幾天。但她的恩情，他卻是要還許久許久了。
他鄭重的道，ldquo以後姑娘但有差遣，郁某定然不會推脫。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