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中午的時候，又等來了郁清梧。
郁清梧將自己寫好的條陳遞過去，發現太孫又在自己下棋了。
左右和右手，勢均力敵，暫且不知道哪只手會贏。
他坐下來，ldquo殿下為何不和太孫妃一塊下棋？rdquo
太孫：ldquo她不愛下棋。rdquo
他道：ldquo她坐不住，總愛走動。rdquo
郁清梧：ldquo臣家裡也是這般。臣妻愛刀，平時在家裡總愛揮舞著刀才痛快，臣就愛在書房裡面看書，下棋。rdquo
他說到這裡，話音一轉，道：ldquo殿下可願意跟臣下一局？rdquo
太孫卻不願意。
他說，ldquo我不愛跟人下棋。rdquo
棋盤如戰局，棋法如心法，總是要被人窺探了去的。
郁清梧便眼觀鼻，鼻觀心的說起太僕寺的事情來。剛開了一個頭，便聽見外頭傳來太孫妃的聲音。
她站在門外，輕聲道：ldquo阿狸說他想在裡頭玩。rdquo
太孫卻知道元娘的心思。他無奈的打開門，先伸出手捏捏太孫妃的臉，這才牽著兒子進來。
他道：ldquo郁少卿，請。rdquo
郁清梧愣了愣，這才點頭，遲疑的看了看阿狸，這才道：ldquo如今的馬政勞民傷財，若是再不制止，恐會再起叛亂。rdquo
阿狸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一邊玩七巧板一邊豎起耳朵聽，聽了一會，開口問，ldquo為什麼養馬會勞民傷財？rdquo
他端著臉，ldquo養馬不是為了讓邊疆的戰士有馬騎嗎？rdquo
郁清梧便側了側身子，恭恭敬敬的看向他，ldquo回世孫，我朝牧馬過多，光是在冊的種馬已經有十七萬匹。其中公馬五萬，母馬十二萬。rdquo
ldquo馬多，便要人去養，朝廷無力開支這筆費用，便讓適合養馬之地的百姓去養馬，一年要交一匹小馬駒。rdquo
ldquo剛開始，這本是好事。百姓養了馬，便不用交稅，還算過得去。但後頭朝廷無戰亂，馬匹夠用，便把這些多出來的馬賣了出去，多出來的銀兩交由太僕寺管。rdquo
阿狸：ldquo這不是很好嗎？rdquo
郁清梧斟酌用詞：ldquo朝廷本意是好的，奈何底下的人做事不好。最初，百姓牧馬政只是在平州和滁州兩地，但賣了銀子後，嘗到了甜頭，便將馬政擴至晉州，豫州，蜀州等地。rdquo
ldquo那些地方可不適合養馬。養不出來怎麼辦？百姓只能用銀子去補。養的馬經常死怎麼辦？百姓只能賣兒女去補。百姓不願意養馬怎麼辦？地方上的官員便開始不准他們種田。有田的要收回。rdquo
阿狸面色越發不好。太孫坐在一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攔住郁清梧。
郁清梧便繼續說道：ldquo這還只是之前helliphellip近十年來，地方官員更加放肆，由一年一頭小馬駒增至兩頭，各地的補馬銀也不再由朝廷管控，而是隨父母官的良心去。黑心一點的，一匹小馬駒要銀二十兩。普通的百姓，從哪裡去得二十兩銀子呢？rdquo=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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