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廷宇看到這幕牙都快咬斷了,憑什麼他跟這對死對頭在一起就是飽受折磨,還要跟著被黑,而溫斐然這個要襯托他的路人甲,卻蹭了一大波流量。
礙於人設和攝像頭,寧廷宇不好親自動手,只能咬牙忍了。
溫斐然回到星星小屋獨處充電,但剛吃完午飯,又被節目組叫了出來。
他吃飽後犯食困,混混沌沌地走了過去,看到竹屋時整個人呆愣住。
熟悉的場景穿過時間的罅隙,又將他拉回到了那段記憶,等坐在椅子上時他才回過神來,心情複雜地看著站在前面的老者。
老者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精神矍鑠,不苟言笑,不是他溫柔慈愛,卻總是愁緒萬千的師父。
他第一個快穿任務是充當惡毒男配,給男主下馬威。
他當時的身份是紈絝子弟,只要籠絡一堆小弟,對進入太學的男主羞辱打罵,就算完成了任務。
系統覺得這是最簡單快速的辦法,但算錯了溫斐然是個社恐。
籠絡小弟需要攻心,羞辱男主時還需要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他必須時刻控制表情,保持氣勢,這太難了!
溫斐然煎熬了一個晚上,醒來時下定了決心。
他要選最適合他,也最穩妥的方式。
男主在繪畫上還算有天賦,只是家境貧寒,請不到名師指點,畫技稚嫩,而他可以在這十年間,努力鑽研,到時在畫技上打敗男主,這何嘗不是一種羞辱呢。
而且他喜歡獨處,獨處能帶給他能量,學習新的事物也能帶來挑戰和成就感,兩全其美。
他當即拜入了第一畫師的名下,他的師父就隱居在這樣一間竹屋裡,無絲竹亂耳,靡靡之音,只有風吹動竹葉和清泉淌過石階之音陪伴著他們,溫斐然跟隨師父一起生活了十年,閉上眼能夠勾勒出周圍的一草一木,但睜開眼早已物是人非。
這只是個快穿任務,但對溫斐然來說卻是一段真切的人生經歷,所遇到的人和物在他的記憶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他每換一個世界都會惆悵難過很久,如今回到原來的世界,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但熟悉的一切又勾起了他的思緒。
面前的桌子上放著毛筆和硯台,溫斐然心頭情緒萬千,無處訴說,只能傾瀉在了筆上。
他畫的是竹,也是他被稱為竹之君子的師父。
其他人也動筆了,但只是隨便畫畫,並未用心,他們都知道這一環節的主角是段浩然。
段浩然主攻的方向雖不是國畫,但有繪畫基礎,就算是第一次接觸,也是他們中間畫得最好的,而曾老也會賣這個年輕畫家中佼佼者的面子。
段浩然很快放下筆,對著走過來的曾老微微一笑,有晚輩的謙遜但也難掩傲氣,十分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但曾老是個畫痴,一切以畫為主,並不在乎人情世故。低頭看了一眼後,緊皺的眉頭並沒有鬆開腳步,一刻不停地往後走。
段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