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一暑假,離他成年還差一個月的那個暑假,這對夫妻代替他和樂星簽了七年的長約,並說出養他這麼久理應回報他們、不簽就是白眼狼的言論,徹底讓沈與禾看清這兩人的真面目。
「……當時我其實不想簽樂星那個合同的,他們替我簽了,我不知情,其實是可以告他們的,」沈與禾輕聲道,聲音有點悶悶的,「但是我是他們領養的,也確實是他們養大的,他們在我身上花了錢,說要我報答他們也確實在理,我只是沒想到他們會直接這樣……當時心灰意冷,就答應了。」
顧隨安靜聽著,他只知道青年和樂星的簽約不是很和平,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一段。
他目光沉了些,聲音還是溫潤的,攬了攬對方,低聲:「這不是你的錯,不用自責。」
哪怕對方沒說出口,他也知道對方心理上的掙扎。
畢竟他喜歡的人實際上是一個很柔軟的人,最初遭遇這些的時候,傷心難過之餘肯定還念著養父母多年養育的恩情,無法拋棄道德良知,哪怕對方撕裂面具不做人,所以才會答應拿進樂星賺錢當作回報。
只是那對夫妻變本加厲,實在辜負青年的回報之意。
顧隨微微斂目,手卻還一下一下撫弄著青年的頭髮,像是安慰。
「我知道的。」
沈與禾被攬了一下,順勢歪在顧隨懷裡。將自己的身世說出口後,他心裡一陣輕鬆,發現說出來也沒那麼難,已經都過去了。
他眨了眨眼,發現男人眼底神色有些沉後,小聲補充道:「所以我後來回過味後,就擺爛了,爭取做圈內最糊的那一個。」
不給樂星掙錢,也不給養父母多少。
顧隨一聽露出個笑,淺淺的,垂眼輕輕在青年發頂親了一下。
然後忽然溫聲問道:「他們現在一直騷擾你?」
「嗯?」沈與禾愣了下,沒反應過來話題突然跳躍。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算,只要給錢了就不來找我,現在我和樂星解約,賺的錢不給他們,他們估計不甘心。」
顧隨嗓音依舊溫潤:「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不用啦,」沈與禾想了想,小聲,「我已經戶口獨立,和他們完全沒關係了,他們再打電話過來的話我會報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