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纖穠合度,面容姣好妍麗。
工作時的氣質凜冽嚴肅,但看向人時眉眼彎彎,柔軟含情,中和了過度凜冽的感覺。
像極了冰雪天地里雪片縈繞下的玫瑰,柔嫩艷麗的花瓣上粘著淡淡的雪花,雪片微微融化,顏色浸了水,靡麗穠艷。
「嚴總,怎麼來這麼早,離下班時間還遠著呢。」笑得旖旎,但笑意不達眼底。
嚴其昭聽到聲音就下意識繃直身體,接過未婚妻的包和圍巾,「不早。」
他能不提前來嗎?
準時到的時候她已經下班,提前十幾二十分鐘,來了照樣見不著人影,乾脆加班加點把工作提前處理完。站在冷風裡,他眼前都是花的。
今天是第一次蹲到人,嚴其昭心臟跳動悄然加速,面上沉穩:「我送你回家。」
至少表面上不能像一個毛頭小子似的,獻殷勤也不能丟掉他的優勢,他知道明央選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本身的優秀,自然包括優秀品質。
至於看臉,也很重要。
合格的未婚夫應該做到齊頭並進。
明央眼裡閃爍著猶豫,嚴其昭握拳,心跳聲在靜謐的冷空氣中格外突兀。
「你是來道歉的,還是單純送我回去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面上依舊笑得眉眼彎彎。
明央一記直球讓嚴其昭沒來得及準備。
「我……」
怎麼回答?嚴其昭大腦系統瘋狂運轉著,前者還是後者,前者的話他準備得不夠完善。
這是個機會,但不知好壞,結果未知,要不要抓住,他該怎麼選擇。
他將每次都視為背水一戰,挽回他未婚妻意願的背水一戰,所以必將謹慎萬分。
嚴其昭的手心冒著冷汗,緊張得渾身發熱,不像是料峭春寒,倒像是夏日炎炎。
萬一呢,萬一成功了呢。這個裹滿蜜糖內里不知是流心軟糖還是砒霜的誘餌蠱惑著他,冒險的欲望蠢蠢欲動。
「前者。我的每一次都目的明確,但有沒有偏航取決於你。或者說,能不能給我糾偏航向的機會。」
「我的任何想法心思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所以你也肯定能看清楚我的真實想法吧。我是來道歉的,央央,每一次都是。」
嚴其昭擋住風,垂眼看著明央。
「是,逃不過我的眼睛。但我的想法你也摸索得精準,不然這些甜言蜜語和套路怎麼會精準打擊,你怎麼會穩如泰山?」
明央掌握過話語的主動權,毫不掩飾地控訴嚴其昭,她擰了自己一把,聲音帶著點哽咽。
「不是,我沒有把握。」嚴其昭一把握住明央的手腕,微頓後放輕力道,將纖細冰涼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我很緊張,但惶恐情緒外露的我你不喜歡。」
明央垂下眼瞼,睫羽輕掃下一片陰影,餘光放在他垂著僵硬的手,微微發顫。
「我不接受倒打一耙。」明央的手輕微掙扎著,眼角沁淚,她之前怎麼不知道嚴其昭這麼會說。
嚴其昭握著明央的手背不放:「是我自卑,在你面前我的一切都衡量不出什麼價值,更不敢輕易丟下已有的資本。」
「所以,我是來道歉的,懷著歉疚和忐忑的心情,懇求你的原諒。」
空氣陡然靜默。
「先上車,你太丟人了。」明央餘光瞧見前台員工的視線往這邊來,拉著嚴其昭的領帶就把人推進車裡。
嚴其昭看著拽著他領帶的手,嘴角勾起弧度,革命成功第一步可算是邁出去了。
「好。」
他乖乖被拽著走。
車門一關,隔絕外面的料峭寒風,少了風聲,每一個動作和摩擦都在這狹小的空間格外明顯。
「所以你這次道歉的誠意呢。」明央指尖戳了戳嚴其昭的胸口,微抬下巴,趾高氣揚。
「閉眼,你肯定喜歡。」嚴其昭信誓旦旦。
「哦?」明央垂下濃密的眼睫毛,有點期待,難不成嚴其昭去她媽那裡打聽了?可她沒什麼特別的喜好。
「睜眼。」
明央掀開眼帘,看著嚴其昭手裡的一顆水晶球。
燈光下純淨得不可思議,像是從泉水裡掬出的一捧清水,裡面有一個小女孩兒,捏得很精緻漂亮,和她有點像,內部鑲嵌著大顆大顆鑽石,小女孩的頭髮上的是粉鑽,漂亮靜謐。
明央:………
雖然很驚艷,但這的確是一枚水晶球,還放在沉穩狡詐老狐狸嚴其昭的手心。
這氣質,怎麼看都不搭。
「喜歡嗎?裡面的小人我捏的,是不是有點像。」
明央驚詫地看著嚴其昭,他居然還有點驕傲,不會真以為她這種二十多歲的成年女人會喜歡水晶球吧?
明央餘光掃到水晶球,純淨美麗……
好吧,是挺漂亮的,嚴其昭的審美不錯,親手做的也算是誠心誠意。
「很漂亮。」
「所以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嚴其昭:「…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