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自嘲又自厭, 內心煩躁不已。重新閉合了眼睛想, 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種人呢?
今生的他和上古的乾陽,實在太不一樣了。
「要不是他這回真的死了,我怎麼也不可能相信他真會為了林嬰捨命救我。」林宴側目望著宮殿外縹緲的雲天:「能連主神之位也棄掉。」
周天子扶著他坐起來:「這世上一千種人,就有一千種想法。他做神仙的時候已經統一過三界, 今生是該換個活法了。」
「你又在看六合書了。」林宴瞥見桌案上面半展的書卷。
「等了幾百年,蘇水鏡總算寫出來了上古最終篇, 臣剛收到, 還沒看完。」
林宴知道他書癮極大, 剛要放他走,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
這是雜糅著百姓的嚎哭聲、磕頭聲、切切祈禱哀求聲混雜在一起的聲音, 震得林宴頭痛欲裂。
「陛下你怎麼了?」周天子見林宴臉色不對, 急忙上前服侍。
林宴問:「這麼大的祈願聲音, 難道你聽不見嗎?」
周天子一愣, 一般的祈願都是傳達給他, 由他分析輕重緩急,再擇選主神點將的神官去辦,可是他一點聲音未曾聽見,祈願怎會直接傳到主神的心海里?
「陛下您都聽見什麼了?」周天子慌忙釋放出靈識週遊一圈:「仙京的留音陣被人破壞了!」
「別管留音陣了!人間怎麼回事?尤其是凌敬百姓怨聲載道,你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凌敬是他的香火根基,也是他飛升的主場。絕不容有失。
周天子轉身跑出去,他沒有聽林宴的話先去凡間,而是直奔留音陣被破壞的陣角尋去,他要恢復留音陣,不能讓陣中的雜音如此干擾主上的清淨!
當周天子跑到那錯亂的陣角時,看見土壤里的金葫蘆已經被人挖走不知去向了,他慌忙解下一隻木葫蘆想要替代,可是剛把木葫蘆放進去竟被聲音震成了碎片!可見祈願之聲是何等強烈。
這是……多麼大的怨念啊?難道人間暴亂了嗎?雲麓山上那些個修士都是幹什麼吃的!難道連他們都鎮壓不下來嗎?
周天子正在儲物戒中狂翻。
「你在找這個東西嗎?」一隻金葫蘆被彩繩吊在眼前晃了一圈。
周天子伸手去抓,竟沒抓住,就勢旋身與身後之人相對。
「林柔!」他表情惡狠狠的。
林柔噗嗤就笑了:「這麼久不見,你怎麼連最起碼的禮數都不懂了,竟敢直呼我的名諱。」
周天子氣得胸膛起伏,突然出手,他知道與林柔多說無益,直接用搶的。
林柔一怒:「好個以下犯上的狗奴!你敢在仙京對我動手,信不信我念咒拆了你的骨頭!」
周天子知道,他周家資質平庸,就是因為與玉人族締結了契約,才被賜予了築基靈核,一旦他被玉人族認定違約,那麼賜他的一切都會隨咒語焚毀。
但是,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林柔,我知道你心存怨恨,可是你不想想,沒有帝君苦心經營哪有你的立足之地,你想毀他,先殺了我!」
林柔躲閃著咯咯咯的笑,每當周天子掌風逼近,她便推金葫蘆上前,迫得周天子只好收招。
這時候仙京主殿炸起一道金光,結界如雲門開裂,林宴的身影一閃而去。
他,下界去了。
周天子隨即收招。
留音陣的效用只在仙京之中,主上離開便不會再受其擾。那麼,他一定是回去凌敬親自查看去了,周天子隨即想到,林宴剛受重傷,這個時候突然離開恐怕凶多吉少。
他一眼盯住林柔:「凌敬到底怎麼了?」
林柔咯咯一笑:「你想知道啊,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周天子明白在她這裡問不出什麼,立即追趕林宴而去。
林柔卻反過來不依不饒的阻攔他。
「周無憂你站住!這麼久不見,你就一點也不想跟我敘敘舊嗎?」
「閃開!」周天子一掌轟出去,「你想要帝君的命嗎?!你想殺了他嗎!!!」
「我不該這麼想嗎!他對我做過什麼,你心知肚明!」
「他當年真該對你再狠一點,林柔,你知不知是他將復活你的辦法告訴給黑紗你才能回來的,你知不知道!」
林柔神情一凜:「他有那麼好心,又怎會捨得用我鮮血塗地喚醒林嬰?這條命,是他欠我的!」
「可是他也設計讓林嬰將靈力捨出救活了你啊!你可知道林嬰怎麼對他的?這些年煉丹輔助自不必提,只她肯在關鍵時刻捨命相護這一點,你哪裡能夠比得上!你從來只顧自己享樂,幾百年過去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心中從無一點家族大業,他當年若能指望上你,又怎會費盡心機去召喚林嬰!」
林柔氣得渾身發抖:「他的願望從來都不是我的願望,他憑什麼綁架著我一定要按照他的安排生活?我不聽話,他就可以那樣對我了嗎!周天子,被趕盡殺絕的人不是你,你就別說風涼話了。落地之初,你曾立誓認我和他為主,今日我命令你袖手旁觀,你敢不從,我立即誦咒滅你的命!」
周天子看著林柔,臉色蒼白如紙。
「你受重創的時候,若非同族的他承擔反噬吞掉了鏡相里大半的痛苦,你早就碎得渣都不剩了。」周天子紅著眼睛,而林柔只是冷笑一聲,眼神冰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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