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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卡斯特搖了搖腦袋,意思很明確:沒聽懂。

姜蕪嘆了一口氣。她決定放棄向一位青少年解釋常識性問題。她說:「如果你能夠看見動物是什麼樣子,你就能明白了——你可以告訴我和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是如何誕生的嗎?就像你不了解動物那樣,我也不了解你們誕生的方式。」

姜蕪的問題使得迷惑的德卡斯特找回了一些掌握感。他竭力讓自己的回答看起來充滿對知識的熟諳、以此證明自己的博學。他說:「我是被教宗拼湊出來的。而那些普通人,他們的製作過程則不那麼精緻費心。他們在應當死去的時刻會被女神允許自盡,而身體和靈魂的碎塊則被收集起來,再重組成人類。」

即使德卡斯特的語氣司空見慣,但藉由他的描述,姜蕪卻想像出了一個令人不適的畫面:把人們的軀體與靈魂打散重組,簡直是屠宰場的肉泥被做成香腸……她咳嗽了一聲,甩掉這個可怖的想法,問道:「如果你們是這樣誕生的,那性別還有什麼作用呢?」

她看到過男人和女人,顯然,這裡的人們仍然有生殖性別上的區分。但性別本就是為了繁育生殖才存在的,正如自然界中自體生殖的植物便沒有雌雄之分。倘若這個世界的人們以那樣野蠻又統一的方式進行組裝,那麼性別自然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了德卡斯特,他「呃」了兩聲。想來他應該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就像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會有動物這種從未出現在他的意識中的「概念」。他思索著,突然激動起來,像是解破了什麼十分奧妙的問題。

他說:「為了作出區分。女神是女性,而祂是完全之人。所以女性比男性更接近女神,也就更加完滿。」

姜蕪沒想到他會用這樣宗教的方式來回答這個問題。德卡斯特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笑著,他目的明確,踩著那些屍體往前走。他說:「比如說聖女,也許正是因為她是女性,所以她比我更加完整。德卡拉不需要像是德卡斯特那樣不斷報廢,再啟用新的,從始至終,聖女都是聖女。我有時候會猜測其實她已經成為了完全之人,只是她長久不出現在人前,所有人都無法確定她現在的狀態。」

德卡拉也在這個夢境裡出現嗎?不知道她現在是怎樣一個狀態。就像這裡的德卡斯特比起現實的德卡斯特有很大的不同,想必德卡拉也與現實的德卡拉有著某種明顯的區分。姜蕪不知道德卡斯特將要把她往哪裡帶,但他說了暫時不會殺掉自己,應當會遵守承諾。

而暗地裡,她也正在心中嘗試使用那「意識成真」的新能力,許願她鬼差的能力能夠恢復。但似乎暫時沒有成功。

姜蕪從水池中跳下來的路徑顯然不是常規選項。她現在身上還有些濕意,德卡斯特領著她,穿過這動物腸道般的漫長甬道,走到了某一處的牆壁前。他手中光芒一閃,牆壁分離,露出一道腔腸口般的另一個稍小的甬道,與現實中,審判者曾經帶著她走過的道路並不相同。

德卡斯特問道:「你是怎麼到這底下來的?你身上沒有女神的烙印,應當打不開門。」

姜蕪向他描述了自己來到聖堂的門口,以及被追殺跳入水池中逃竄的過程。當然,她並沒有說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居住在同樣面貌的城市中,並且是跳入過一次水池,並沒有受傷,才膽敢再次嘗試。她只是說,自己慌不擇路,別無選擇,才不得已跳水,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便到了地下埋屍的甬道。

德卡斯特驚異地看了她一眼。他們走入那由德卡斯特打開的道路。牆壁是暗紅色的,樓梯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如同行走在某個巨大動物的體內。在牆壁上姜蕪甚至看到了形狀不明的古怪凸起,她唯能猜測那是這「內臟」的「血管」。

德卡斯特說:「由女神的寶瓶里流出來的水對於一般人來說是致命的。即使我跳入其中不死,也會接受如同強酸腐蝕般的灼痛。你竟然毫髮無傷——也許因為你是完全之人,所以和我們有所不同吧。」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似乎有些微妙的惱恨、嫉妒。

姜蕪打了個哈哈,汗顏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水池那麼厲害,否則我是絕對不敢去碰的。也許只是我運氣好罷了。」

說話間他們穿過了這漫長的甬道,出口處照來的光非常刺眼,姜蕪下意識用手擋了擋眼睛。

然而德卡斯特卻欣喜地加快了腳步,甚至於孩子氣的、迫不及待地一步跨越兩個台階地前進。姜蕪只好加速跟上他。

他們緊挨著、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甬道。姜蕪看清了外面的樣子——那是一個非常大的圓形空間,其占地面積之大,比翡冷翠最大的中央廣場還要遼闊些許。在空間的正中,是一棵巨大無比的樹,若以成年人合抱,大抵需要十幾人才能圍顧樹的徑周。整個空間的邊緣並不是牆壁,而是透明玻璃般的水晶結構,能夠一覽無餘地看見外面的景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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