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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压热搜(1 / 2)

('\t\t\t萧书白整个人都要裂开了,从里到外的那种裂。

她以为自己说给夜温言听的这件事会让夜温言炸裂,却没想到最后裂的是她。

如果夜景盛不是夜老将军的儿子,那她这大半辈子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当年处心积虑地嫁进将军府,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她这一生岂不就活成了一个笑话?

她不甘心——“夜温言!你把红妆还给我,放我们远走高飞行不行?我不做二夫人了,我也不想见夜景盛,我就想带着红妆走得远远的。你放了我们好不好?”

夜温言摇头,“当初把我塞进喜轿送到肃王府百般羞辱时,你们为何就没想过要放过我?萧书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这本就是很公平的事,我不抱怨,你也不要不甘。去庙里待几日吧,等我父亲过冥寿时,再把你们接回来。”

萧书白面目狰狞,五官都扭曲了,“夜温言,你就不怕我把你和六殿下的事说出来?你就不怕帝尊大人杀了你们俩个泄愤?我知道那个六殿下是假的,我也知道现在这个六殿下心里想着的全是你。你本来就是被赐婚给六殿下的,只要我把这个事说出去,所有人就都会认为你依然应该嫁给六殿下,而不是帝尊!”

萧书白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没有人会愿意你嫁给帝尊的,帝尊是全天下的神,他就应该一直高高在上,你不该把他拉入万丈红尘之中。你不要以为现在所有人都怕你,实际上他们恨你恨得牙痒痒,他们巴不得你现在就死了,只有死人才不会玷污了帝尊大人。

夜温言,这事儿只要被传出去,你就又跟六殿下有了解不开的关系,帝尊大人一定会生气的。他那么至高无上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娶一个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的姑娘?夜温言,只要我说出去,你就全完了,但你若放了我和红妆,我就会替你保守一辈子的秘密。”

这话夜温言理都没理,推门就走了。坠儿一个手刀砍晕了锦绣,然后就跟萧书白说:“傻不傻?我一个做奴才的我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家小姐要是真在意那种事,杀了你不比放了你更稳妥?二夫人啊二夫人,以前觉得您挺精明的一个人,这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蠢呢?你有那工夫威胁我家小姐,不如想想自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会不会遭人灭口。

行了,跟我去庙里吧,去看看景盛先生和他的妻女们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坠儿一手一个,拎着萧书白和锦绣就出了府门。

周商一夜没睡,这会儿也没歇着,看着她们出来立即就套了车,又往城外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品将军府这顿折腾,就算没有人刻意出去说,也不可能瞒住所有人的。

许多人看见了昨晚夜景盛被送出去,又有许多人看到了今天萧书白被送出去。

再加上老夫人之前就已经派人放出风声,说大房一家如何惹恼了帝尊,这桩婚事已经不能成了。所以此时临安内城的人都知道帝尊大人跟夜家闹翻了,所谓的未来帝后,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笑话,就连那些哭着要上吊的小姐们都觉得自己真是白哭了一场,夜四小姐干啥啥不行,作死第一名,还没怎么着呢就把婚事给作黄了,真是大快人心。

于是,城内对夜温言的声讨渐渐多了起来。

夜温言瞬间起势又瞬间失势,不管是在下聘当日卖宅卖地的人、还是那些已经表态跟夜温言交好的人,全都跟着一起经历了大起大落,悔得肠子都青了。

而那些从前就跟夜四小姐有过节,或是妒忌她美貌或是妒忌她强求六殿下的人,则是一个个拍手称快,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于是一时间,城里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把当日夜飞玉出府追帝尊的过程给演了出来,人们就跟看戏似的看他们演,演完了就拍手叫好。

人们说:“帝尊大人是我们心中的神明,神明就应该一直高高在上,怎么可能跟夜四小姐这种魔女混为一谈?神跟魔能在一块儿么?”

“魔女可能就有些魔性,所以帝尊大人一时被她给迷惑了。不过帝尊就是帝尊,只短暂迷惑,次日就清醒过来。就是不知道抬过去的那些聘礼会不会要回去,毕竟那可是半座炎华宫啊!那么多好东西绝不能落到夜四小姐手里。”

“你们说那夜四小姐是不是疯了?居然把她二叔一家全都从府里赶了出去,她这是要干什么?独霸将军府吗?夜老夫人就能忍得了她这么干?”

“不忍怎么办呢?除夕宫宴时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夜老夫人受了夜温言多少欺负。那可是老将军遗孀啊,走到外头人人尊敬,连皇家都得给三分颜面的老夫人,没想到却被自家孙女欺负成那样。也不知道夜老将军地下有灵有没有看到这些事,会不会气得压不住棺材板。”

事情一个传一个,越传越离谱,等传到临安府尹池弘方耳朵里时,就已经成了:“夜四小姐惹恼了帝尊大人,很快就要被帝尊大人打散魂魄,消失于人世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都气乐了,这特么都什么玩意?这帮人到底有没有脑子?他这个父母官当得还是不合格啊,要不然怎么手底下的百姓都是这种三观?

夫人唐妙文给他出主意:“现在再去替夜四小姐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也来不及了。当务之急是把这波谣言给压下去,而压住谣言最有用的方法,就是用一件更轰动的事。”

池弘方想说还有什么事是比帝尊有相好的了更轰动的呢?结果一想还真有!

一个时辰后,临安府衙门公布了长公主权千罗被毒杀一事的调查结果——

毒是秋胡人自己下的!

长公主这些年秘密养了许多秋胡余孽在府中,其中更有一人是秋胡皇族,是她那个死去的国君丈夫的亲侄子。

她把人藏在公主府中,一来是为了等待时机为丈夫报仇,二来也是想给秋胡皇族留个根。就算仇不报,好歹也算把那个侄子养大了,过几年再给找个媳妇儿传宗接代。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这个血脉能延续下去,将来她死后再见了自己的丈夫,也算是有个交待。

可惜那侄子并不能理解她的心意,秋胡灭国时,侄子的父母也死在北齐将士手下,他当年已经十岁了,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记得,所以他是一心要为爹娘报仇的。

只是报仇也找不到机会,手底下的人少,根本不敢跟夜家硬碰硬,皇家就更碰不得。

这次寿宴,正好夜温言跟长公主起了强烈的冲突,这位侄子就想了个招儿,他给长公主下毒,然后让所有人都以为毒是夜温言下的,这样就可以以一个谋害长公主的罪名,把夜温言给灭了。甚至如果权家人配合得好,是可以把整个夜家都一锅端了的。

毕竟夜家这么多年握着兵权,就算将军都死绝了,可军中旧部那么多,个个都对夜家誓死效忠,这对于接管的将军来说,是非常不公平,也非常招人烦的一件事。

皇族也对此非常忌惮,所以一旦有能掀了夜家的机会,肯定会有人全力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出他所料,大殿下和二殿下就配合了,可惜帝尊下天旨,直接把这个配合给打散了。

秋胡侄子绝望之下说出真相,然后咬舌自尽了,所有秋胡余孽也在这一天集中斩首。

这个消息果然够震撼,一时间,人们皆把心思从夜四小姐失势的事情中抽离出来,开始研究长公主跟秋胡国的恩恩怨怨了。

结果研究来研究去,就发现长公主其实也挺渣的,你说你回国之后都另嫁他人了,怎么还总惦记前任夫君呢?到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前任报仇,那你后来那一任丈夫他在你的生命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这么整相当于直接把他给整没了呀!他都不配拥有姓名么?

第二任驸马的爹娘也不干了,他们也是临安内城的人,家里官职不大,区区五品,就算是儿子做了驸马,家里也没因为这事儿沾着半点儿光。

他们从未因此埋怨过,甚至还总想着只要儿子过得好,家里的事不用他操心。

毕竟做驸马是要住到公主府去的,那就跟嫁出去的女儿没什么区别,一切都以公主为尊,驸马说不上什么话。

可没想到他们不给儿子找麻烦,甚至就连儿子去世了都没有埋怨长公主一句。结果到头来却是长公主一直惦记着前夫,他们的儿子直接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听说公主府里连他们儿子的牌位都没有。这成什么了?

那家人直接翻脸了,集体跪到了皇宫门口,哭着喊着一定要皇家给他们一个交待。

人们一听又有这样的热闹,也纷纷往皇宫门口赶。

池弘方对这个效果很满意,这波热度成功地盖过了帝尊大人和夜四小姐,但愿他们能利用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短暂的时间,赶紧想个策略。

可惜师离渊不想策略,他只是跟连时说:“如今凡人都敢议论本尊私事了?谁给他们的胆子?这批凡人既然养不熟,不行就换一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四月十五,清晨,夜温言躺在榻上挺尸。

香冬在榻边坐着,外头坠儿和计蓉守着,其它下人各忙各的,全都脚步放轻,怕吵了主子。

这么多回了,院儿里的下人们也都摸着了规律,每月只要一到十五,四小姐肯定会不舒服。至于什么原因造成的,她们也不清楚,反正就记着这一天尽量不要有大动静。

坠儿昨儿跟周商一起把萧书白送到城外庙里去了,那场面她真是记忆犹新,因为萧书白跟夜景盛一见面就先打了一架,把昏迷的锦绣都给打醒了。

一个正妻一个平妻外加一个妾,三伙人打得那是不可开交,夜无双就只管躲在角落里哭,一边哭一边说不管他怎么样,他都是我的父亲,你们不要父亲我要,我就算这辈子都不嫁人,我也一定会孝顺父亲的。

夜景盛那个感动,一个劲儿地说这才是他的好女儿,他只认这一个女儿。

这话一说,萧书白火气就更大了,打得就更凶了。

总之,那小庙里乱得跟一群猪在拱圈似的,她看一会儿就跑了,生怕溅一身血。

老夫人昨夜又听了一宿戏,这会儿睡得死沉死沉的,呼噜打得整个福禄院儿都能听到。

一品将军府安安静静的,主子们要么不在家,要么不露面,下人们一个个低头做事,多一句话也不敢说。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整天都会像这个清晨一样,安安静静地度过。却不知,此时此刻,临安内城的大街上,有一红袍男子正带着两个随从在逛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只珠花本尊瞧着不错,虽说不如炎华宫的东西精致,也没有仙玉打制的首饰那样珍贵,但凡人间的东西就占了个接地气的好处,阿言偶尔戴戴,也还算是比较新鲜的。”

红袍男子在街边的一家铺子里相中了一只珠花,拿起来看了一会儿,示意身后随从付钱。

连时赶紧把银子往前递,那家掌柜却说什么都不敢收了。

掌柜的还跪着呢,见连时递银子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银子绝对不能收。这位公公您就饶了小的吧!帝尊大人能屈尊降驾来到我这小铺,已经让这里蓬荜生辉,更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好要帝尊大人的银子呢?别说一只珠花,就算是帝尊直接把这铺子给要走了,小人都能高兴得几宿睡不着觉。”

师离渊低头看了看他,琢磨着问了句:“本尊为何要你这铺子?”

那人赶紧磕头,“小人就是打个比方,帝尊大人自然是看不上凡间财物的,小人都懂。”

“嗯。”师离渊点了点头,“本尊是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或许我们家阿言会觉得新奇有趣,就算自己不戴,拿去赏人也是不错的。既然不要银子,那就不要吧,想来这几日也没少背地里念叨夜四小姐如何如何,一只珠花全当收点利息。至于本金的事,你自己琢磨应该出多少。”他说完,拿着珠花就走了。

连时把银子收了回来,瞪了那掌柜一眼,冷哼一声,也跟着走了。

云臣瞅瞅这铺子里的东西,好心对那掌柜说:“盘盘账目,捡着最值钱的送到一品将军府去,算是给夜四小姐的赔礼。”

掌柜欲哭无泪,他不过是跟着起哄说了夜温言几句,结果就要赔上店里最值钱的东西。

一想到这儿他就不甘心,于是趁着师离渊还没走远,就大喊一声:“帝尊大人,小人说夜四小姐的话,是跟着隔壁点心铺掌柜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点点头,跟连时说:“阿言嘴馋,咱们再去买些点心来。”

几个乐呵呵地去了点心铺,帝尊大人精挑细选,最后选中了十六样点心,告诉铺子里的伙计:“都包起来!仔细着些,品相一定要好,哪块儿碎了就重新再挑。拿给夜四小姐吃的东西可不能糊弄,但凡夜四小姐看到了这些东西皱一下眉头,本尊就烧了你这铺子。”

点心铺子的掌柜死的心都有,点心本就是酥软的,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碎呢?就算装了食盒,一走一晃的肯定也得掉渣啊!这可怎么办?

他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要不小的带着点心师傅去一趟将军府吧,就在将军府的厨房里做,做好了直接端给夜四小姐吃。”

师离渊点了点头,“也好。阿言是帝后,你们做这些孝敬也是应该的。那就收拾收拾去吧!但要记住了,每日点心不得重样,除非阿言指名点姓还要吃昨日那种,否则必须每日都有新样式。你这间小铺子能开多久,就取决于我们家阿言几时把你们的手艺吃腻,懂吗?”

“懂,小人都懂,小人知道错了,一定好好补过。”掌柜的跪下就磕头,心都哆嗦。

师离渊又“嗯”了一声,然后带着连时和云臣继续往前逛。

从首饰铺到点心铺,中间还经了布庄、茶楼、酒馆,最后在一家钱庄门口站下来了。

钱庄掌柜死的心都有!

这可要了命了,珠宝首饰拿几样就拿几样,点心铺子端了也就端了,可他这是钱庄啊!帝尊大人到钱庄来能干什么?该不会把铺庄的银子都搬空吧?

老天爷啊!他昨天怎么就那么嘴欠,跟着骂了几句夜四小姐玷污帝尊大人清誉?特么的到底谁先起的头?他活到四十多岁,怎么还能上那个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铺庄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门口跪着,师离渊经过时,他嚎啕大哭:“帝尊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这就去一品将军府门口跪着去,小的去给夜四小姐磕头!求求帝尊大人放过钱庄里的银子吧!要是银子被拿走了,小人的命也就得跟着没了,那些王爷殿下还有朝中大人门不得把小人的皮都给扒了啊?求求帝尊大人了!祝帝尊大人和夜四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一生幸福!”

连时一听这话当时就乐了,“你这是祝愿帝尊大人呢,还是诅咒帝尊大人呢?还百年好合,帝尊大人跟夜四小姐那是要手牵手寿与天齐的,到你这儿就剩百年了?”

云臣也点点头道:“的确是诅咒。天相所示,夜四小姐命中带着祥瑞,寿元定不止一个甲子。即便是所有人都逃脱不了这个桎梏,夜四小姐却有可能把这桎梏给破开一道口子。你这倒好,直接把口子给缝上了,这是跟帝尊大人和夜四小姐有多大仇啊?”

还不等那人否认外加磕头求饶呢,云臣又道:“天相还示,夜四小姐最近命犯凶星,位置就在临安内城。本官原本还觉蹊跷,毕竟内城都是官邸,就算商户也是官亲,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还能跟个泼妇骂街似的,吃饱了撑的到处去议论别人的事。

谁成想你们还真是打本官的脸啊!”

连时又接了话:“何止是打云大人您的脸,还打炎华宫的脸呢!炎华宫保着的姑娘,居然让凡人给欺负了,这脸打得真是啪啪的!”

那钱庄掌柜的心拔凉拔凉的,此时此刻他恨不能掐死昨天的自己。就图一时嘴快,就为了跟风过瘾,转天就给自己招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是不是欠抽?

师离渊站在钱庄门口,像是在琢磨什么事。琢磨了一会儿就说:“本尊也不是心肠很硬的人,你都这样求本尊放过你的银子了,本尊也不好做得太过份。”

掌柜一听这是有戏啊!赶紧就磕头谢恩:“多谢帝尊开恩,多谢帝尊开恩!”

结果就听师离渊来了一句:“那就取金子吧!连时!着人把这钱庄所有的金子都抬走,抬到一品将军府去,算是给夜四小姐的补偿。”

钱庄掌柜直接晕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趟走下来几十家铺子都被洗劫一空,凡是这两日议论过夜温言的,无一幸免。

但总是还有一些铺子没有参与进来的,比如说右相大人亲戚开的那家首饰铺子,师离渊给了银子买了东西,心满意足地走了。林东家还跟着送出去老远,笑得脸上褶子都深了。

除了商铺,帝尊大人还问候了一些官邸。倒是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瞅,瞅得主人家心慌得一批,赶紧出来磕头认错,再乖乖送上最少半副身家。

然后师离渊就带着这些洗劫来的金银,开始真正的逛街了。

“这种糕点我们家阿言可能没吃过,连时,买一些带上。”

“这只小兔子本尊看着有几分可爱,阿言兴许会喜欢。连时,买下来抱着。”

“你们都知道夜温言吧?嗯对,就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地龙翻身时救了无数百姓的那位。你们说,她是不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也是心肠最好的姑娘?”

“我们家阿言喜欢吃糖,但本尊不会做糖,你这个糖做得不错,明日可否到炎华宫去一趟,教教本尊?阿言那么好的姑娘,本尊必须得把最好的都给她,如此才对得起她年纪轻轻就跟了本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临安内城人集体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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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帝尊大人您是出来炫耀的是吧?

帝尊大人您是出来显摆您找着媳妇儿了是吧?

帝尊大人您是出来宣誓主权,告诉咱们临安第一美人已经是未来帝后了是吧?

帝尊大人您是出来给媳妇儿报仇的是吧?

人们欲哭无泪,就连那些刚刚散了朝,听说帝尊在逛街,特地过来一睹仙姿的朝臣们,此刻也都默默无语两眼泪了。

先把该收拾的收拾了,再到没犯错的人面前去晒媳妇儿,帝尊大人您能不能不要这样?您多少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好吧!

可惜帝尊他要是能考虑别人的感受,他就不是帝尊了。活得太久,还是高高在上地活着,那种替别人考虑事情的心思早就消散于岁月长河。

如今能让他列入考虑范围的就只有一件事,和一个人。

人是夜温言,事是何时才能跟夜温言成亲。

于是帝尊大人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买。没说过夜温言坏话的就给银子,说过夜温言坏话的就直接掀摊子。有的摊主心态好,自己安慰自己说,好歹这辈子也算是被帝尊大人掀过摊子的人,将来讲给后世子孙听,也值了。

帮着拿东西的队伍越来越长,都是那些官员自发的。因为帝尊大人从炎华宫出来并没有带多少人,就一个连时一个云臣,外加两个远远跟在后头的紫衣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官员们就自告奋勇过来帮忙,帮来帮去就听帝尊大人说:“这些东西本尊挥一挥手就可以收到储物空间里,要你们有何用?”

说的是东西,但实际上谁都明白,帝尊大人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你们有何用!

人们纷纷擦汗,再次为自己前两日的作死行为感到懊悔不已。

走着走着,帝尊大人一抬头,哟,这不是长公主府么!

他停下脚来,负手站在长公主府门口,盯着府门上高挂着的“长公主府”匾额,琢磨着问连时:“权家那位长公主是不是死了?”

连时立即答:“回帝尊,是死了,被秋胡人毒死的。”

帝尊又问:“是谁把这事儿按到夜四小姐头上的?”

连时又答:“是大殿下和二殿下,为此,奴才让他们分别赔了一百万两银子给四小姐。”

帝尊大人听得直皱眉,“连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二人欺负夜四小姐,犯下如此大罪,区区两百万两银子就能抵了?”

连时赶紧跪下来,“奴才有错,奴才要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帝尊怒哼一声,“传话给池弘方,叫他带人去把那两座王府给本尊抄了,所抄之物全部送到一品将军府去给四小姐。另外,将那二人带到一品将军府门口,各打五十大板。”

连时想都没想,立即就道:“遵命!”说完就起身,回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冲着街边站着的两位官差招手,“你俩是临安府的人吧?帝尊说的话都听到没有?”

那二位也聪明,立即就道:“都听清楚了!我们这就回去跟府尹大人说,保证办好。”

官差走了,连时又转回身来,乐呵呵地道:“帝尊大人请放心,这活儿落到池府尹手里,保证打得那两位殿下一个月都起不来榻。”

帝尊大人点点头,“如此才算有个教训,若再有下次就直接打死,权家天下也换人坐坐。”

这话连时和云臣听了倒没什么,可其它人听着可就要吓死了。

一言不合就要江山易主,偏偏说这话的人又是帝尊,人家是真的能一挥之下就可以把权家赶下龙椅啊!虽然他们不姓权,可他们是权家的臣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好不容易他们在新旧国君交替的过程中活了下来,难道又要为大殿下和二殿下陪葬官位吗?

于是有人高呼:“请帝尊大人把那两位殿下直接赐死吧!”一时间,众人附议。

云臣呵呵地笑了几声,掐着手指头说:“天相所示,那二位殿下死期未致,且再等等。”

帝尊大人也没有理会人们的呼声,他还是在琢磨这座长公主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初北齐攻战秋胡,杀了皇族之后,是不是还给他们收了尸?”他问连时。

连时答:“回帝尊,的确收了尸,还都葬入了秋胡皇陵。此所为一来是为了彰显北齐皇帝大度,二来也是因为有长公主这一层关系,想要给长公主留些颜面。”

帝尊大人不高兴了,“她有何颜面?为何要看她颜面?”

连时说:“毕竟是先帝的亲生女儿。”

“哦。”帝尊大人点了点头,结果又来一句,“先帝在本尊面前又有何颜面?”

连时再答:“没有任何颜面。”

“嗯。”帝尊大人满意了,“派人到秋胡,把那皇陵给本尊刨了!秋胡国君开棺鞭尸!”

“是!”连时立即吩咐跟着的那两位紫衣宫人去办。紫衣宫人二话不说,骑着马就走了。

围观的百姓和跟着捧礼物的官员,一个个听得头皮都麻。帝尊大人又刨坟了,看来久远的传说诚不欺人,帝尊大人的确是一言不合就刨人祖坟的。这不光刨,还鞭尸,那秋胡灭国都许多年了,尸体是不是早都烂了,还能鞭得起来么?

人们纷纷开始操秋胡国的心,同时也想起第二任驸马的家,昨日一直在皇宫门口跪着,不知道是怎么个处理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人小声提了一句,被帝尊听到了,就跟连时说:“去问问那户人家,要不要查查驸马的真正死因。这事儿若是跟那长公主也有关系,便让皇家给他们一个交待吧!”

连时有些为难:“帝尊大人,长公主人都死了,还能查得出来吗?”

帝尊大人右手往前一托,一枚红珠子出现在掌心。

“长公主权千罗之魂本尊一直禁锢着,拿着这颗魂珠让刑部升堂。就告诉珠子里的魂魄,她要是不说实话,本尊就把她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再把她死去的丈夫和孩子之魂全都送去跟她团聚。让她们一家三口一起长住十八层炼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掌心托着的珠子明显开始颤抖,抖动了一阵人们就听到有长公主凄厉的声音传来:“不!不要!我说,我全说!不要折磨我的丈夫和孩子,我一定说实话!”

帝尊大人点点头,把珠子交给连时:“去吧!”

这回连时得自己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可不放心交给旁人。于是运起轻功,一路朝着刑部的方向冲了去,冲了一半儿就听到身后江逢喊他:“连公公你等等本尚书,我在这里呢!”

帝尊大人不再往前走了,只是负着手在长公主府门前又转了几圈,然后看着那些跟过来的朝臣,一脸不高兴地道:“临安内城的人,有一些本尊今日见着了,还有一些本尊今日没见着。但不管见没见着,本尊都听说了一些事。

听说有人学着夜家大少爷追宫车的样子,学得有模有样;

还有人把本尊去夜府议亲不欢而散的事,说得有板有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人说本尊是被夜家那个魔女给迷惑了;

甚至有人传闻,说本尊跟夜四小姐的婚事告吹了。

本尊活了四百多年,这几日还是头一遭长这般见识!

本尊好不容易相中一位姑娘,你们说吹就给吹了?

本尊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小姑娘,你们说骂就给骂了?

真是好样的!临安内城的人,果真让本尊大开眼界!

昨儿本尊就跟连时说,既然这一批内城人处处惹本尊生气,那就干脆换一批,本尊没工夫去教化你们,直接放弃来得更快一些。所以本尊觉得你们应该搬家!”

“搬,搬家?”人们全懵了,反应过来后纷纷跪倒在地,“帝尊饶命!帝尊大人饶命啊!”

帝尊大人冷哼,“本尊又没要你们的命,只是让你们搬家!”

云臣听了之后笑着说:“帝尊大人,对于他们来说,离开内城就是要命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要命吧!本尊无所谓!”

众人齐哭,我们有所谓啊!

帝尊大人看着他们就烦,“行了,搬家不是现在,过段日子本尊要办一场宫宴,待宫宴结束之后,内城外城就换一换吧!你们这些人,该上哪去上哪去,别碍本尊的眼!”

帝尊说罢,广袖一挥,“都散了吧!本尊要去看我们家阿言。对了,今后见着夜四小姐,记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帝后娘娘!再让本尊听到你们敢对阿言有半句不敬,就都别活了!”

帝尊大人走了,那些捧着礼物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悲哀和恐惧。但是再恐惧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下决定的人是帝尊,谁都反抗不了,也谁都不敢反抗。

许多人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临安内城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是他们高人一等的证明。一旦失去这个证明,那就意味着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要付诸东流。

有人心惊胆战地问了一句:“是内城所有人都搬到外城去吗?”

这话让云臣听见了,云臣就说:“自然不可能是所有人都搬到外城,只有说过夜四小姐坏话的人、跟夜四小姐做对的人才需要搬出去。而那些与夜四小姐交好,替夜四小姐说过话的,非但不需要搬离,还会得到炎华宫的感谢。

哦不对,不是夜四小姐,是帝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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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府门口,两把长条椅子摆在正中间,上面分别趴着两个人。一个是大殿下权青术,一个是二殿下权青照。

临安府衙门出动十多位官差将这一处围了起来,其中四人将两位殿下死死按住,另两人各拿着一张打人的木板子,砰砰砰,一下接一下地拍在他们身上。

临安府尹池弘方正在跟闻讯出府的夜飞玉和夜飞舟说:“二位少爷别慌,这都是帝尊大人吩咐的,理由是他们把长公主的死扣在了夜四小姐头上。虽然这事儿连公公已经各要了他们一百万两银子,但那是连公公要的,帝尊大人那关还没过去呢!这不,今儿帝尊大人发话了,让把这二位拖到将军府门口来,各打五十大板,直到打服了为止。”

夜飞玉看了那二人一眼,点点头,“多谢帝尊大人为我家妹妹出气。”

夜飞舟则走上前,亲自指点打板子的官差:“下手时手腕用力,这样才打得更狠,而不是把力道都放在胳膊上,那样挥下来的过程中就会卸掉许多。另外——”他伸手指了几处穴道,“往这几处打,会更疼,也更不容易好。”

临安府衙门的官差,如今是唯夜温言一伙人之命是从。他们都知道二少爷跟夜温言关系好,所以二少爷的话必须得听。于是他们遵着夜飞舟所言,改变了力道,还精准点击穴位,把两位殿下给打得差点儿没上了西天。

大殿下权青术抬起头,咬着牙恶狠狠地看向夜飞舟:“给老三当小媳妇儿的狗东西,本王迟早把你弄死!到时候就看看老三他心不心疼!”

夜飞舟皱了皱眉,又提醒打人的官差:“板子太光滑了也不好,总得起毛刺的那种才能用来做刑罚。”说完就吩咐夜府的门房,“去取两把斧头来,给二位官爷把板子削一削。”

门房下人立即去了,那两位官差想了想,干脆停手,然后对池弘方说:“大人,既然先前打错了,那咱们就歇一会儿,等斧头拿过来削完板子再重打。”

池弘方点头,“理应如此!”

“如此个屁!”权青术大骂,“池弘方,老子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今日整这么一出,就不怕老子好了之后报复你?区区临安府尹,竟也敢在本王面前造次,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有帝尊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天下到底还是姓权的,我们纵是够不着帝尊,但弄死你一个府尹也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莫要害了你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这怎么办?大殿下要报复本府,帝尊大人都罩不住本府了,这可怎么办?”他慌得原地转圈儿,转了两圈儿之后停下来,大手一挥,“那不如直接打死吧!只有死人才不会寻仇!只有死人才能让本府睡个安稳觉!

至于皇族不皇族的,本府相信,这件事情帝尊大人一定会亲自向皇上说明,绝不会把本府搭里头。大殿下怎么还跟本府瞪眼睛呢?是不是想说我不敢?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如今连摄政王都学会低调了,怎么大殿下您还要翻天呢?有帝尊大人在上头压着,你翻得了吗?”

正说着,夜家下人带着斧头出来了。那下人也干脆利落,三下两下就把打人的板子给削出了好几节倒刺,个个都带着尖儿,保证一拍就能扎到肉里那种。

池弘方看过之后立即吩咐官差:“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帝尊大人负责!”

有帝尊负责,那他们还怕什么呀?

两位官差这回真是过足了瘾,王爷殿下在他们手里就跟两条死狗似的,砰砰砰砰闭着眼睛就是打,每一下都连血带肉的往外拔,疼得那大殿下翻了好几回白眼,连骂池弘方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剩下出气多进气少的哼哼。

二殿下权青照也跟着吃了瓜烙,吃着吃着就觉得自己吃不动了,这么个打法实在是扛不下去,于是嗷嗷叫着认了怂,大声喊着:“不要再打了!放过我,我给夜四小姐认错!夜四小姐,是本王错怪了你,请你原谅本王!本王也是受了长公主的蒙骗,一心想着她是亲姐姐,所以才上门来拿人。如今真相大白,本王追悔莫及,恳请四小姐原谅。只要四小姐能够原谅本王,您提出什么样的赔偿条件本王都接受,只求四小姐消气!”

大殿下忍着不多的气偏头看他,咬着牙说:“懦夫!”

二殿下哪里管得了懦不懦夫,他现在只想保命。池弘方下死手的决心他看出来了,而且他知道,把他们打死这件事一定会有帝尊在上头给抗着。只要有帝尊在,池弘方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而他们两个就白白搭上了两条性命,根本就没处说理去。

于是他劝大殿下:“认命吧!那是帝尊!大哥,咱们斗不过的,整个权家都斗不过!”

大殿下闭上眼,又忍了几板子,终于认命了——“本王知道错了!求四小姐饶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再怎么喊,五十板子还是一下不少地打完了。算上前面白打的,这二位整整挨了七十大板,整个后背和屁股血肉模糊,都看不出个人样来了。

夜飞舟往后退了两步,以袖掩鼻子,气得那二位真想把他给撕了。

夜飞玉走上前,冲着他俩揖了揖手说:“虽然打得是狠了些,但是比起当日两位殿下要将我妹妹置于死地,在下觉得,这一顿板子还是轻的。帝尊大人没要你们的命,就是给皇家留了足够的脸面,希望二位殿下心里不要记恨,毕竟记恨帝尊大人,于你们来说没有丝毫好处,反而还容易给自己招灾。特别是大殿下,您家里还有世子呢!那也是手里握着兵权的将军,万不要因为图一时之快,耽误了少将军的前程。”

他说完,转过身跟池弘方道:“池大人也别生气了,既然一顿板子下来大殿下还有口气在,那就是命不该绝。相信他也不敢再与您寻仇,不如就放他一马。”

池弘方点点头,“也行,既然大少爷您替他求情,那本府就担了日后被寻仇的风险。”

说完又看向权青术,“大殿下可要好好谢谢夜大少爷,要是没有他,您这条命今儿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毕竟谁也不想放过一个心心念念想要杀掉自己的人,本府从今往后就要小心提防,磕了碰了的,指不定都是大殿下您使的阴谋诡计。万一真不小心被人给灭了口,就凭今日之事,我的家人完全有理由直接指认大殿下您是凶手。”

他瞅瞅一众官差:“你们都听到大殿下威胁本府的话了吧?听到了就好好记着,将来本府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定就是大殿下干的。”

众官差齐声道:“属下记住了!”

权青术气得差点儿把最后一口气也给咽了,这特么池弘方是讹上他了!磕了碰了都是他的责任?不管被谁杀了都是他下的手?

尼玛你是临安府尹,你得罪过的人还少吗?凭什么都让他来背锅?

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池弘方杠了,这一顿板子要了他大半条命,现在还能喘气就是奇迹。他需要立即回府找太医治疗,至于以后的事,他一定是会报仇的,但首先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避过帝尊大人,弄死池弘方,也弄死夜温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位殿下被人抬走了,才走没多一会儿,夜飞玉等人就看到巷子口浩浩荡荡走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个红衣男子,身后跟着的是一众朝臣。

朝臣们个个手里都捧着东西,为首那红衣男子还在说话:“都捧好了,别歪了斜了,别掉地上了。也别用你们的手爪子碰到那些东西上,会脏!我们家阿言爱干净,你们要是脏了她的东西,本尊就剁了你们的手爪子。”

众朝臣集体哆嗦,哆嗦完齐声道:“臣等知晓。”

帝尊大人很满意,大步往前走,一直走到将军府门口,低头瞅了瞅地上的血,池弘方赶紧上前解释:“这是刚刚打大殿下和二殿下时流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清洗。”说完赶紧招呼夜府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提水去!”

下人们立即忙活起来。

帝尊大驾,夜府众人齐齐跪迎。

师离渊瞅了他们一眼,一边说话一边往府里走:“起吧!叫人把他们捧着的东西收到府里去,全是给阿言的。本尊今日不是闲着没事出来瞎转悠,本尊就是特地过来看阿言的。不过你们府上今日怎的这般冷清?人都上哪去了?”

夜飞玉赶紧起了身,跟在后头答:“回帝尊,家里出了些事情,许多人都离府了。家里人少,所以显得冷清。”

师离渊一路走到叙明堂,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坐到了首位,然后看着夜府下人往来穿梭搬那些东西,就跟云臣说:“去,提醒他们小心一些,也不要动静太大,我们家阿言一定是在休息,别吵了她。”

云臣听话地去了,临走时唇角挂着笑,都快憋不住了。

我们家阿言!一口一个我们家阿言!帝尊大人您这是到将军府来宣誓主权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每逢十五夜温言都会虚弱,这事儿不只她院儿里的下人摸清楚了,身边的哥姐和妹妹也都摸清楚了。特别是夜飞舟,只要一想到这事儿就阵阵后怕。

原来腊月十五那晚夜温言是因为虚弱,这才打得那样狼狈。但凡那天不是十五,灭掉那些个杀手简直不要太容易,包括他也根本跑不掉。

虽然他武功到了绝境,可他们家这个小四啊,神叨叨的,真打起来他心里实在没底。

夜飞舟一想到这事儿头皮就麻,夜飞玉等人头皮也麻。因为他们都想到了正月十五那天,云臣和连时来到一品将军府,一坐就坐到了午夜子时。

当时他们还纳闷这是为什么,如今却是都明白了,人家那是知道夜温言每月十五会有这个虚弱的毛病,特地跑来看着夜家人,怕夜温言被自己家里人给害了。

现在好了,帝尊跟夜温言的关系公开了,用不着连时和云臣了,人家能亲自登门了。

可问题是,如今府里也没谁能害得了夜温言了呀!二房一家被送走了,就剩下个老夫人,还每天夜里都被强迫听戏,听到天亮才让睡觉,这会儿在屋里睡得都快死过去了,怎么害人?

再说,不是还有夜飞舟呢么!这么个高手成了大房的人,誓死护着夜温言,谁动得了?

这是夜飞玉的想法,师离渊很快就给他解了惑——

“是本尊的地位不如从前了?还是一品将军府的门第已经高到连本尊都看不上了?何以本尊登门,夜家竟连个长辈都舍不得出?只让一群小辈在这里陪本尊说话?”

夜飞玉瞬间就懂了,合着这是连最后一个老夫人都不肯放过,上门找茬儿来了。

但这个茬找得他心里真爽,自从夜温言把那些事情都跟他们说了之后,他们就再没办法把老夫人当个长辈去敬着。相反的,对于夜飞玉和夜清眉来说,那个老太太还是杀父仇人,是助纣为虐的凶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他们毕竟是人家的孙子孙女,对那老太太说不得骂不得。今日帝尊若是铁了心上门来找茬儿,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于是夜飞玉立即答道:“回帝尊大人,我们的祖母最近喜欢听戏,没日没夜地听,昨儿又听了一宿,这会儿应该在屋里睡觉呢!”

师离渊很不高兴,“本尊到府,她睡觉?”

云臣马上把话接了过来:“夜家老夫人还懂不懂得上下尊卑了?她是不是真当自己是夜圣王朝的女君了?简直是胡闹!还不快快把她叫起来!”

夜飞玉赶紧吩咐下人去叫老夫人,然后带着弟弟妹妹坐到下首,默默地等着老夫人到来。

师离渊则琢磨起夜圣王朝这个事儿,就问云臣:“什么叫做夜圣王朝?”

云臣就把当初怎么给老夫人封了夜圣王朝女君这个事儿讲了一遍,然后就听师离渊说:“这属于造反啊!”

云臣再道:“的确算是造反,天子脚下就敢自封为帝,妥妥的造反。本来这事儿应该上奏朝廷,请皇上和摄政王定夺的。但造反事太大,她又是夜家老夫人,她一造反势必连累全家。这不是还有夜四小姐呢么,臣怕四小姐跟着受牵连。”

师离渊不高兴了:“把你的话再给本尊说一遍!”

云臣一愣,随即想到自己错哪儿了,于是立即重说:“这不是还有帝后娘娘呢么!臣怕帝后娘娘跟着受牵连。”

师离渊点点头,“嗯,你们考虑算是周全。但也不能放任一个想要造反的国之罪人!其实想要夜家不受牵连,这个事儿也很简单,把她从夜家剔除出去就是了。”

云臣道:“那就只能是夜老将军休了她,可夜老将军已经不在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在了也可以请夜家族长出面。”他看向夜飞玉,“夜家的老家在何处?”

夜飞玉答:“在平县。”

“可有族长在?”

“有!”夜飞玉有些激动了,“平县那头是有族长在的!我们夜家虽说属祖父这一支官做得最大,也一连数辈人都住在临安内城。但平县那头还是有一支夜家族人一直留守老家,那才是从祖辈上算下来,最最嫡系的一支。所以即使我们这一支发展得最好,家主之位也从未想过要回来。用祖父的话说,就是他常年在外征战,自己家都顾不好,如何管老家。

所以夜家的族长是一直生活在平县的,如今这一位腊月里我们去落葬时也见过面,五十七高龄,身子骨还算硬。”

师离渊点点头,“嗯,有族长就好说。夜飞玉,这件事情交由你来办。传书信去平县,请那位族长来京中主持大局,就说本尊说的,让他休了现在这位老夫人,将人赶出夜府,清出夜家族谱,从此跟夜家毫无干系。到时候朝廷会治她造反之罪,你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有本尊在,自保得你们平安。”

夜飞玉几人互相对视一下,皆大喜,立即跪地——“多谢帝尊大人替我等做主!”

夜飞玉更是道:“我这就去写家书,派人送到平县去!”

夜飞舟则说:“大哥只管写,我亲自去送。人我也会亲自带回来,万无一失。”

夜飞玉转身就出了叙明堂,带着一阵风就走了。

云臣笑呵呵地说:“夜家早该这样整顿一下,这多好,把该清的人都清了,剩下的才能好好过日子。这种一天到晚总想着自立为王反了北齐朝廷的人,留着干什么?”

夜楚怜握了握拳,“云大人说得极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又说:“不过在族长未到之前,这事儿就先不要跟老夫人提了,免得把她给吓死,那族长不是白来了吗?帝后娘娘应该也有很多笔账要跟老夫人算,到时候一块儿算,刚好。”

夜清眉想起一件事来,就跟夜飞舟说:“父亲冥寿快要到了,不知道二哥哥在当天能不能赶得回来。要是能把这场冥寿给赶上,那正好新账旧账一块儿算一算。”

夜飞舟算了算日子,然后起身:“我立即动身,快去快回!”

他说走就走,师离渊对他的这番执行力还是挺满意的,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夜老夫人也到了。

老太太由两个婆子搀扶着,明显是出来得很急,头发也没梳得太立整,好像还没洗脸。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脚步也不太稳,才迈过门槛就跪趴了。

眼瞅着老夫人啪地一下摔到地上,那两个婆子有心上前扶一下,结果就听身后管家周成说了一句:“老夫人这是在给帝尊大人跪头呢!”

她二人一哆嗦,赶紧也跟着跪了,再也不敢去扶老夫人。

老夫人慌成了一团,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师离渊一眼。

帝尊之威,足以一人震天下,何况只是她这小小一品将军府。她哪来的胆子抬头看一眼?就连说一句“叩见帝尊大人”,她都觉得用完了毕生的力气。

老夫人就瘫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哆嗦。夜楚怜看着这一幕,就感觉地上趴着的好像是一只大长虫。本来就瘦的老夫人这几日被折腾得更瘦了,整个人就跟鬼似的套在衣裳里。

刚刚她从侧面看到了老夫人的眼睛,两个眼圈都是黑的,十分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按说一个老太太被折腾成这样应该得到同情才是,可惜,叙明堂里的人没有一个会对她表示同情,就连管家周成和那两个跟她一起来的婆子,心里也只想着老夫人作死可以,但别连累到他们,根本谈不上同情二字。

老夫人哆哆嗦嗦地在地上趴着,趴了一会儿就听云臣说:“哟,这不是夜圣国的女君么!您怎么还趴地上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老夫人呜呜的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没有夜圣王朝,没有女君。”

“啧啧。”云臣撇了撇嘴,“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那得看星相。星相说有,那就是有。”

这话说的,老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答了,就只能继续哭。

哭了一会儿师离渊觉得实在烦得慌,就跟云臣说:“想个办法让她闭嘴!别指望本尊用术法,一来她不配,二来本尊怕控制不住力度,直接把她给打死了。”

云臣想了想,就说:“听闻长公主寿宴那晚,有一个人就因为话多被缝了嘴。”

老夫人一听这话,当时就把嘴给闭上了,说什么也不敢再哭。

师离渊冷哼一声,也没再提夜圣的事,只是歪靠在椅子里,用不咸不淡的语调说:“本尊到访,你却在睡觉,本尊实在是想问问你这小辈,睡觉究竟有什么好。要真是那么喜欢睡,本尊今日便可送你一个人情,直接让你与世长辞,那样就可以一直睡着了。你觉得如何?”

老夫人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帝尊这么大一尊神直接压下来,她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这可怎么办?她还不想死啊!她好不容易熬到老头子死了,大儿子也死了,还想带着二儿子好好安度晚年呢,这怎么突然就把帝尊给招惹上了?

这一关要如何能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夫人趴在地上撅着个屁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师离渊烦得慌,直皱眉头。云臣正准备替他问话,这时,连时回来了。

一进叙明堂还不等跟帝尊大人问安呢,就看到一只大屁股在眼前直晃悠,他吓了一跳,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老夫人踹出去一丈远,都快到师离渊脚底下了。

师离渊也怒了,甩手一个法诀扔出去,砰地一声,老夫人怎么滚过来的又怎么滚了回去。

连时一愣,“哟!夜老夫人!怎么是你呀?咱家还以为是屁股成精了!”

老夫人的心呐,要多崩溃有多崩溃。还屁股成精了,她的老脸真是没处放了。

这两下把她也摔够呛,趴在地上直哼哼,也没人敢上前去扶。

连时给师离渊行了礼,然后就跟云臣站到了一处,他小声问云臣:“怎么个情况啊?”

云臣就跟他说:“帝尊大人想要让夜老夫人与世长辞。”

连时一听这话就乐了,“那用不着帝尊大人动手,这活儿咱家就能干。”说干就干,他开始LU胳膊挽袖子,拎着拂尘奔着老夫人就去了。

“别!别杀我!别杀我!”老夫人吓得抱头鼠窜,直接就窜到了夜楚怜身边。危急时刻,她倒是还记得夜楚怜是最心软也最好欺负的一个孙女。

可惜如今的夜楚怜早就不是从前的夜楚怜了,经了这么多事,她恨这老太太恨到了骨子里,别说帮老太太,她都能跟着连时一起整死这老太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夜老夫人没有得到庇佑,反而夜楚怜还用脚把她往外踢了踢,送到了连时跟前。

连时一拂尘甩下去,直接甩到了她脸上,啪~啪两下,脸当时就肿了。

云臣赶紧拦他:“连公公,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这么着急啊?快快回来。”

连时瞅了他一眼,“咱家着急了?哦,那算了,先不杀了。”

两人又站到了边上去,站了一会儿云臣就道:“适才帝尊大人是在质问为何他老人家到访,夜老夫人不出来迎接。问过才知,夜老夫人居然是在睡觉,也不知为何大白天的睡觉。”

见老夫人又是哭又是哆嗦的,顾不上说话,管家周成就提醒她:“老夫人,问您话您得答呀!越是不答帝尊大人就越是生气。在帝尊大人面前,您可没有问话不答的资格。”

老夫人一激灵,立即意识到周成说得是对的。于是赶紧答云臣的话:“因为连夜听戏,从天黑听到天亮,我实在是撑不住困,这才在白天补觉的。”

“听戏?”连时都气笑了,“为了听戏,不见帝尊大人?”

“不不不,不是有意的,实在是不知道帝尊大人会造访。大人明鉴,戏是老身那四孙女安排的,她一定要老身听戏,老身若不听就会挨打。”

啪!话刚说完,不知哪儿来的一个巴掌猛地一下甩到她脸上,打得老夫人嘴巴淌血,半边脸又肿了好几圈儿。她简直欲哭无泪,再瞅瞅谁都没动,这到底是谁打的她啊?

师离渊坐在上首,一脸的不高兴,“本尊说过,再提起阿言,要尊一声帝后娘娘。你是聋了,还是成心不听本尊的话?看来还真是不把本尊放在眼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死的心都有,帝尊你什么时候说的要叫夜温言帝后娘娘啊?我没听到啊!

云臣在边上提醒:“帝尊大人,那话是在长公主府门口说的,夜老夫人确实没听着。”

师离渊想了一会儿,“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夫人无声把泪流,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早知有今日这一出,她还不如跟着二儿子一起去庙里呢!在庙里吃苦比面对帝尊强啊!帝尊太吓人了!

吓人的帝尊又说话了:“我们家阿言人美~心善,从来不做没有道理之事,她既然能让你夜里听戏,那这其中就一定有缘由。你且说说,是何缘由?”

老夫人做了两次深呼吸,虽然不想说,但也不得不说。于是硬着头皮道:“因为老身把她的母亲穆氏,送到了城外庙里去。但老身不是为了自己,老身罚她是因为她惹怒了帝尊大人,所以老身就必须有个态度。让她到庙里也只是让她在佛前忏悔罪行,没有别的意思。帝尊大人,老身句句都是实话,老身都是为了替您出气啊帝尊大人……”

啪!又有两下甩她脸上了。这回她看清楚了,是连时的拂尘。可连时为何又打她?

“放肆!”连时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你这一句一句的老身老身,是说给谁听的?你跟云大人跟前称一声老身也就罢了,他确实年轻。你在咱家面前卖老,咱家也懒得跟你计较,毕竟你是夜圣女君。但你在帝尊大人面前卖老,你就是找死!”

啪~啪~啪~啪~!连续四下,拂尘舞得呼呼生风,一下一下招呼到老夫人脸上。

“一个小了几百岁的小辈,居然敢在帝尊面前卖老,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叫你一声夜老夫人,你就是这一品将军府当家做主的了?真以为夜振威能忍你别人就也能忍你了?”

连时打起人来那是一点儿都不留情面,这一顿连打带损,到最后夜老夫人竟生出了一种想要自杀的想法。什么二儿子,什么好日子,什么当家做主,统统都不要了。死了最好,一了百了,就没有人再这么当着孙辈人的面打她的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这念头也就是一瞬间,她那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所以这顿打骂她生生地抗了,抗完了还说了一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连时对她脸皮的厚度也是不服不行,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现在就把人给整死。整死这老太太是夜温言的活儿,他可不能跟夜温言抢活儿。

于是又站了回来,然后就听师离渊又问:“阿言的母亲惹恼本尊,为何要你来惩罚?此事与你有何干系?”

老夫人头皮又麻了麻,“我,我是她的婆母。”

“婆母。嗯!”师离渊点点头,“很快就不是了。可即便一直是婆母,那也管不了本尊的家事。管了就是僭越,就是不知好歹,就是蓄意与本尊攀亲,而本尊最烦被人攀亲。”

老夫人心都到嗓子眼儿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帝尊饶了我这一回,再也不敢了。”

师离渊没搭这茬儿,又问道:“本尊还听说,你的二儿子一家常欺负我们阿言?”

“没,没有的事。她二叔只是严厉,不曾欺负。”

“掌嘴!”

“遵命!”师离渊一声吩咐,连时立即上前,这次没用拂尘,直接上了手,揪了老夫人的衣领子啪~啪~啪~啪就开打,一直打到五十下这才停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看老夫人,脸已经肿得都快看不见嘴了。

“当着帝尊的面儿还敢胡说八道,夜老夫人你这不是作死,你是真想死啊!还不曾欺负,都欺负成那样了,这要不叫欺负,那什么叫欺负?非得把人弄死,才算完吗?”

师离渊纠正了他这个话:“是已经弄死一回了,就在腊月初二那天。”

他说到这里,狠狠地哼了一声,“阿言在家里是小辈,不能将你如何,因为外界会传她不敬祖母,那她想做的事就由本尊替她来做。本尊今年四百五十一岁,你于本尊来说,已经小了不知道几十辈了。”他说到这里,突然抬手冲着叙明堂外一指。

突然之间天地变色,原本晴朗的四~月天瞬间阴云翻涌,漫山花开的季节突然下起雪来。

雪片又厚又疾,眨眼工夫就在叙明堂外堆出两尺多高的雪堆来。

连时走上前,拎起老夫人走到门口,手一甩,直接就把人甩到了雪堆里。

“冻着去吧!帝后娘娘当初受的苦,你也受一受。”

师离渊对此却并不满意——“就只有这点苦吗?”

连时明白了,抓了个夜府的下人吩咐道:“去,上厨房找把刀子来。”

夜府下人都快吓死了,他们哪见过这么大阵仗啊!就是四小姐在家里发威,也没这么邪乎过。被吩咐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拔腿就往外跑,不一会儿就找了一把刀子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厨房削木头用的刀,比匕首长多了,连时也不管那个,拿起来奔着老夫人就去了。

夜清眉吓得赶紧提醒:“连公公可别把人给扎死了,留着命言儿还有用呢!”

连时就说:“放心吧,有帝尊大人在,死不了。”

的确是死不了,但活罪却比死了还难受。

半条手臂那么长的刀,狠狠地捅进老夫人的心窝,直接把身体都给穿透了。

老夫人连叫声都没能发出来,瞬间就死了过去。可死了一下却又活了,鬼门关还没等进呢,就被人一把又给拽了回来。

人活着,疼痛却还在。贯穿整个身体的一刀对于人类来说,那种疼痛是致命的。如果偏偏死不了,那就是真正的活受罪。

老夫人现在就是活受罪,她人躺在雪地里,冻得全身发抖,心口的刀子随着她倒地的动作,又被按出一截儿来。

这样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腊月初二夜温言回府时,大红嫁衣上那个破洞。

当时的夜温言,也是在这样的大雪天,一刀扎心,生不如死的吧?

原来扎心这么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今日师离渊要办很多事,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本就是来守着他们家小姑娘别让人欺负了,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该算的账算一遍。

夜楚怜派人去叫坠儿了,坠儿过来时带来了夜温言的现状,说她家小姐好好的在屋里睡觉呢,虽然看着挺难受的,但小姐说只要挺到子时一过,一切就全好了。

师离渊点点头,知道小姑娘在睡觉呢,他这心就放下了。于是又问坠儿:“你说说,除了你们家老夫人和二房,还有谁跟阿言有仇?”

坠儿想了想说:“家里倒是没谁了,就是外头还有。比如说李太后那个侄女李嫣然,有事没事就与我家小姐作对,除夕宫宴跳舞就是被她撺掇的,地龙翻身她还抢我家小姐的功劳。虽然后来也下了大狱,但出来之后并未见悔改,只要寻着机会就还是会找茬儿。”

师离渊点点头,“那就把那李嫣然请过来吧!”

连时乐呵呵地就去了,还带了夜府的管家一起去,美其名曰带你见见世面。

一品将军府的管家其实见的世面挺广的,但要跟炎华宫的人比,也实在是差得太多。至少周成他就不敢直接闯到李府去拿人,但连时就敢。不但敢,他还把李家大门拍得砰砰响,引来了不少人驻足围观,且所有人都把连时给认了出来。

没办法,谁让帝尊大人刚才逛街来着,人们这会儿都还没缓过那个劲儿呢!没想到连时又来砸李家的门,看来李家也要倒霉啊!

临安内城的人心知肚明,李家小姐招惹夜温言那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两人可以说是宿敌。以前都是夜温言自己收拾李家小姐,这回连时来砸门,看来是帝尊要为媳妇儿出气了。

围观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敢在心里猜想,同时也有人想着,李家小姐毕竟是个小姑娘,帝尊大人总不会过于为难一个小姑娘吧?

可惜,这想法很快就被连时给打碎了,就听连时冲着李府的门房说:“把你们家嫡小姐李嫣然叫出来,咱家要带着她往一品将军府走一趟。帝尊大人在将军府坐客呢,听闻李家小姐多次为难帝后娘娘,没完没了找麻烦,就想要跟她谈谈心。另外有些事你们府上也备着些。”

李府的门房都吓懵了,打开门的那一刻就给连时跪了。一听说帝尊大人要找自家小姐谈心,当时心里就一凉,所有人都觉得李家要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完归完,这个“备着些”是什么意思?备什么?

有人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连时就告诉他:“比如说大夫啊,药材啊之类的,或者你们也可以直接备棺材。就冲着你们家小姐作死的那个劲儿,咱家觉得很有可能就直接入土了。”

李家门房当时就吓哭了,连时最不爱听这个,一脸不耐烦地道:“赶紧叫人去!”

门房连滚带爬地往府里跑,不多时,李嫣然在她爹娘的陪伴下走到了府门口。

人是被搀着出来的,已然吓得魂儿都快丢了。李大夫人陶氏抹着眼泪给连时磕头,“求求连公公,一定帮我家嫣然说几句好话。不求别的,我们只求保命,能保命就行。她还年轻,不懂事,从前实在不知道那夜四小姐是未来的帝后娘娘啊!我们知道错了,连公公,只要能保住嫣然的性命,我愿意把全副身家都送给夜四小姐。哦不!送给帝后娘娘!”

李致远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女,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冲着连时揖手施礼:“求连公公多多周旋,在下感激不尽。”说着话,在袖子底下递了一张银票过去。

连时都气乐了,“贿赂咱家啊?李家老爷,咱家可比你有钱。”

“我知道,知道。”李致远擦了一把汗,“就是一点心意,求公公替小女说几句好话。”

连时摇头,“帝尊大人面前,咱家可说不上好话。帝尊大人想要处置谁,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老人家也不带改主意的。这天底下唯有一人能管得了帝尊大人,那就是未来的帝后娘娘。可惜在你们家这件事情里,帝后娘娘是受害者,所以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了。”

他说着,瞅了瞅李嫣然,“没命应该也不至于,你们还是把大夫和药材都备好吧!”

说完,冲着周成使了个眼色,周成一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连时气得直翻白眼,这也太没有默契了!这要是云臣在,立即就能明白他是啥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云臣没在,于是只好开口道:“押着这李嫣然,咱们回将军府。”

周成懂了,上前一步直接就把李嫣然给拽了过来。

李家人本就一肚子火,不敢跟连时发,但周成他们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于是就听大夫人陶氏怒喝一声——“大胆!嫣然乃我李府嫡女,就算再败落,也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拉扯,还不把手给我放开!”

周成被骂得好生没脸,他好歹也是一品将军府的管家,李家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他一生气,也不管什么李家不李家,扯着李嫣然就下了台阶,推推搡搡一直到了马车旁边。任凭身后李家人大喊大叫,他全当什么都没听见,甚至趁机还掐了李嫣然一把。

李嫣然疼得大哭大叫,然后就听连时说:“省着点儿力气吧!现在把嗓子哭哑了,一会儿可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说完,又看向陶氏,冷哼了一声道,“如今也就是夜家的将军不在了,你们才敢跟夜家的人吆五喝六的。但凡夜老将军还在世,即使有太后娘娘撑腰,你们也没这个胆子。

不过咱家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如今的夜家虽然是没有将军在了,可人家又出了一位帝后啊!将军保国土,帝后凤仪全天下,那地位可是比将军在时又高出一大截,直接比皇家还要高了。所以你们说话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但凡人家那管家回去跟四小姐说几句,李家的下场可就不只是被带走一位嫡小姐那么简单。只怕棺材铺都得被你们家清仓!”

他说完这些话,再不多逗留,转身就上了马车。

眼瞅着夜家的马车扬长而去,陶氏还不甘心,冲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停地喊。

李致远也皱着眉头往那方向看,可看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下人对他说:“老爷,老夫人让您跟大夫人立即回府,关好府门,今日再不打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致远拉了陶氏一把,“走吧!”

陶氏问他:“你不管嫣然了吗?她是你的女儿啊!”

李致远也是烦躁,“我怎么管?她惹了什么人我都可以管,可如今她惹上的是帝尊,谁管得起?别说是我,就算是宫里的太后娘娘,她也管不起!”

陶氏没了话说,哭着回了府。下人在身后咣啷一声把府门给关起来了,陶氏这才想起来连时嘱咐的话——“那位连公公说让我们备大夫和药材!老爷,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请什么太医?”突然之间李老夫人的声音传了来,“太医是在宫中行走的医宫,是给宫里主子瞧病的,是你说请就请的吗?李家区区商户,有什么资格动用太医?”

陶氏随口就回了句:“我们是皇亲!嫣然她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

“哼!”李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时候想起太后娘娘了?你们当初巴结东宫太后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是西宫太后的亲戚呢?我告诉你,太医我们不请,笑寒她也不可能再帮你们什么。你们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背,就算帝尊大人要了她的命,那也是她活该!”

陶氏大怒——“我们是为了谁?我们不也是为了李家!如果你那外孙子他自己不作死,我们犯得着重选一条路吗?你当我们乐意看那虞太后的白眼?乐意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但凡那六殿下争点儿气,李家也不会跟着他一起倒霉!现在出事了,你说不管嫣然了,当初六殿下出事时,你怎么不说跟你那个宝贝女儿断绝关系呢!”

因为一个李嫣然,李家人闹成一团,陶氏跟李老夫人吵得不可开交,李致远一个也管不了,就只能在边上长吁短叹。但总算知道叫人去城里请大夫,好歹也能应个急。

一品将军府,李嫣然被押进叙明堂时还在哭,这一哭就忘了跪,也忘了低头。结果一眼就看到首位上坐着的红袍帝尊。流发如瀑,清贵高华,一眼向她看过来,仿佛千年寒冰都能瞬间融化,更让她原本濒临崩溃的恐惧,在这一刻春暖花开。

李嫣然整个人的情绪都起了变化,不再害怕,也不再畏惧,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去,目光紧紧盯向师离渊,丝毫不掩藏满眼爱意敬意。朝前走的样子仿佛是在奔向自己最最心爱的人,甚至口中还在不停呢喃:“帝尊大人!帝尊大人!我来了!早知你在这里,我早就来了!”

师离渊大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叙明堂里的人全都惊了,李嫣然这个表现再明显不过,这就是对帝尊大人一见钟情啊!

夜家全体人都向师离渊看了过去,特别是夜清眉夜楚怜还有坠儿,齐唰唰地盯向师离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赶紧表态!就算你是帝尊,你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师离渊当然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他何止是不爱,他干脆就是见一个毁一个。

李嫣然的这轮操作直接把师离渊给惹毛了,只见叙明堂内一片红光泛起,帝尊大人单手一指,法诀毫不犹豫地打向李嫣然。

前一刻还满眼爱意的李嫣然,下一刻就只剩下满眼鲜血。她捂着眼睛“啊”地一声大叫,随即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师离渊恶心得不要不要的,弄瞎了李嫣然的眼睛还不够,又烦躁地挥了挥袖子,好像在赶苍蝇一样“轰”地一下就把李嫣然给飞了出去。

瞎了双眼的李嫣然一下就砸到了门外的雪堆里,直接砸在了夜老夫人身上。

“她刚才看本尊了!挖了她的眼睛!”

“她刚才叫本尊了!拔了她的舌头!”

师离渊把桌上的茶都给扫地上去了,“世上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

连时的执行力特别强,帝尊这边才有吩咐,他立即就往外冲。今日似乎有心要提携管家周成,往外冲的时候把他也给拉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就指着李嫣然说:“拔舌和挖眼,咱俩一人干一项,你先选。”

周成觉得他哪样也选不了,这也太残忍了。

连时就开导他:“你不学着做这些事,将来怎么留在夜府替帝后娘娘管家?再说,这点事就叫残忍了?残忍的还在后头呢!你现在不选一个,后面的活儿你更接受不了。”

周成想了想,“那我还是挖眼吧!”毕竟那双眼睛已经被帝尊大人给弄瞎了,他挖起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这二人去雪堆里翻李嫣然去了,屋里留下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夜清眉,几次都想吐,但也几次都忍了下来。除夕夜那晚李嫣然是要置夜温言于死地的,帝尊这是在报仇。

师离渊还是一副慵懒模样坐在椅子里,像是看出来夜清眉在想什么,于是开口说了句:“挖眼拔舌不是给阿言报仇,本尊只是单纯地觉得被她那样瞅了一眼特别恶心,所以要把她的眼睛给剜下来。又单纯地觉得她叫那几声帝尊大人也一样恶心,就要把她的舌头也拔下来。

世人都称本尊为神仙,那本尊又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神仙,相信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

夜清眉仔细回想,确实,民间一直都有传闻,说炎华宫的帝尊大人脾气非常不好,谁要是惹了他,可没有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直接就是要命的。因为帝尊大人没工夫等你改过,你改不改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负责送你上西天。

这李嫣然犯的不是一般的事儿,她这是亵渎神仙啊!神仙能不发怒吗?

于是夜清眉点点头,“帝尊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可再想想,又问了句,“那帝尊大人要不要给言儿报仇?”

师离渊点头,“当然要,等舌头拔完眼睛挖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说着,连时拎了条舌头进来了,周成也哆哆嗦嗦地捧着对眼珠子进来了。

门外传来李嫣然撕心裂肺的哭,她还想喊,但因为没了舌头,喊也喊不出个数来。

最要命的是,都这么疼了,她却依然是清醒的,想晕都晕不过去,只能生生受着这一切,这对她来说是比死还要恐怖的折磨。

夜老夫人就趴在她边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当时就觉得扎心的刀没那么疼了。

虽然一刀扎心,还穿透了后背;虽然伤成这样人还是清醒的,活生生受着这个疼。但她还是觉得扎心比挖眼拔舌强多了。至少是一刀痛快,李嫣然这个罪她可真遭不起。

夜府的下人们都已经懵了,小厮还能勉强坚持一会儿,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是吐的吐,哭的哭,全都是吓的。偏偏吐还不敢离叙明堂太近,一个个只能往远跑。

师离渊就说:“那些跑了的哭了的,一个也不适合侍候我们家阿言。”

夜清眉赶紧说:“她们是在前院儿做事的,言儿院子里有她自己的人。”

师离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再跟连时和周成说:“丢出去喂狗吧!”

连时就问周成:“临安内城谁家有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成想了想说:“李家,就是李嫣然他们家,有一只大黑狗。”

连时点了点头,“那就送到李家吧!你去送!”

周成郁闷,怎么又是我?

但郁闷归郁闷,连时的话又不能不听,于是只能认命地提着舌头握着眼珠子去了。

李嫣然的嚎叫已经都不是人动静了,帝尊大人的事儿却还没办完。只见他看了李嫣然一会儿,琢磨着说:“除夕宫宴,她是怎么害阿言的?”

坠儿主动答:“她逼我家小姐跳刀尖儿舞。”

师离渊点点头,“那就剁去双脚,然后把人丢回李家,自生自灭去吧!”

话音落,连时二话不说就去执行。

剁脚的时候,李嫣然都已经麻木了,直到被人从一品将军府里拖出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惜反应过来也没用,事已铸成,任何人都无力回天。当初父亲母亲为她憧憬的那么美好的未来,在这一天烟消云散,她甚至都在想,这个样子回家去,还能不能进得了李家的家门?

夜府的马车再一次停到了李府门口,紧闭的大门刚刚因为周成的到来而打开,里面隐约还能听到大夫人陶氏的哭嚎声,还有李老夫人的喝骂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府跟过来的下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往里进。

这一趟连时没来,赶车的是夜温言的车夫周商。见下人犹豫,于是周商主动站了出来,走上前站在府门口大喝一声——“李家的人!出来!你们家的嫡女李嫣然回来了!”

不一会儿,大夫人陶氏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直接就扑向了马车。可当她掀开车帘子看到车厢里的李嫣然时,只一眼,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李致远一见夫人晕倒,赶紧也走上前,往车厢里一瞅,脑子嗡地一声响,人也晃了几晃。

李嫣然张着嘴哭,想伸手去抓她的父亲,但李致远却往后退了两步,让她抓了个空。

陶氏迷迷糊糊地又爬了起来,扑在车厢外头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问:“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的女儿啊!为娘一定替你报仇!”

周商冷哼了一声,“帝尊大人下令动的手,李大夫人想找谁报仇?难道是想去质问帝尊?好啊!那你现在就跟我上马车,我带你回一品将军府,你当面跟帝尊大人问上一问。

另外我还得提醒你,见到帝尊大人时请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不要像你的女儿一样不要脸,见到帝尊就要往上扑,帝尊大人没有直接砍死她已经算是留情面了!”

围观的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李嫣然一身一脸的血,两只眼睛好像是瞎了,脚也不见了。有胆子大的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周商也不隐瞒,大声地将刚刚发生在叙明堂的事给说了出来,还重点强调了李嫣然不要脸,见了面就想要勾引帝尊大人,如此不检点的女子,没送去浸猪笼就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一听就急了,还有这事儿?李嫣然还能不能要点儿脸了?那可是帝尊啊!居然敢勾引帝尊?你以为你也是夜四小姐呢!

于是就有人说了:“天底下能被帝尊入了眼的姑娘,也就只有夜四小姐一个,你们李家再尊贵,再是太后娘娘的亲戚,在帝尊大人面前也是没有丁点颜面可讲的。何况李大小姐一个入过大牢的女子,有什么资格爱慕帝尊?她不配!”

“对!李家嫡女伤风败俗,亵渎帝尊,该浸猪笼!”

“大家忘了她当初抢帝后娘娘的功劳,还把救命的药丸卖一百两银子一枚,这样的姑娘就跟毒蝎没什么两样啊!发国难财就该砍头的!”

“李家平时仗着家里出了一位皇后,如今皇后又成了太后,在临安内城简直要横着走路。现在也让你们尝尝被人打压的滋味,有本事找帝尊大人报仇去!”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句句都打在李家人的脸上。李致远心里的火气发不出,整个人都跟要爆炸了似的。

他也心疼女儿,也想替女儿报仇,可惜出手的人是帝尊,他既不敢,也没那个本事报仇。

周商对夜家的下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下来,好好的马车都弄脏了,真是晦气。这一车厢的血,一会儿怎么坐人啊?周管家是不是还没出来呢?”

正说着,周成从李府里走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说:“李老夫人不用送,您老人家最明事理,这个罪既然认了,那我就回去跟帝尊大人禀报了。”说完,又瞅瞅血淋淋的马车,嘟囔了一句——“确实是没法坐人了啊!”

李老夫人立即吩咐下人:“快快备车,送几位回一品将军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周商赶着李府的马车,带着周成和夜家两个下人一起回去了。

之前赶过来的车不要了,马倒是牵了回来,毕竟这可是他喂的好马,不能便宜了李家。

临走时李老夫人有话,说这辆马车连同马一起,都不用还回来了。夜家要是看得起就留下,看不起就扔了。至于李嫣然的事,那是她自己有错,她必须得认,李家也认。

待明日,她将亲自登门向帝后娘娘赔罪。

周商和周成心满意足地回府了。

此时的一品将军府已经开始摆膳,晌午了,帝尊大人该用膳了。

夜飞玉早已写完了书信,并交给夜飞舟。夜飞舟骑快马出城,往平县去了。

午膳的事由夜飞玉和夜清眉二人张罗,连时和云臣也一路跟着指点,比如帝尊爱吃哪样,帝尊不爱吃哪样。可是张罗来张罗去,连时自己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些东西都不是帝尊大人爱吃的呀!帝尊大人以前不吃东西,这些是四小姐爱吃的。

于是他笑笑,摆摆手跟夜飞玉说:“帝后娘娘喜欢什么,帝尊大人就喜欢什么,所以还是你们做主吧!你们是一家人,肯定更清楚四小姐的口味。”

结果兄妹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摇了头。夜飞玉说:“如今言儿的口味变了许多,跟以往不一样了,所以我们摸得也不是很清楚。她倒是依然爱吃母亲包的饺子,可惜母亲不在府里。”

云臣听了这话就道:“大少爷放心,大夫人去的庙里也有炎华宫的人在守着,除了清修苦些之外,并没有遭多大罪,也安全得紧。相信过些日子大夫人自己想通了,就回来了。”

夜飞玉点头,冲着云臣施了一礼,“多谢大人照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摆摆手,“我照拂不到,这都是帝后娘娘的面子。娘娘是炎华宫的女主人,她的亲人自然也是炎华宫的亲人,照拂一下是应该的。”

夜清眉皱了皱眉,“还没嫁过去呢,还是不要先叫娘娘吧?言儿还未过十六岁生辰,夜家大丧,她怕是三两年内都嫁不掉。”

云臣笑呵呵地说:“什么时候嫁不着急,帝后娘娘就先叫着呗,这样也省得总有人欺负她。我听说娘娘跟帝尊大人已经说好了,十八岁之后才出嫁,算算年头刚好是夜家大丧之后。”

连时把话接了过来:“是有这么个事儿,帝尊大人每每说起婚事,都做了几年之后的打算。夜大将军生前最疼爱小女儿,所以帝后娘娘是一定要服完丧才出嫁的。”

这话听在夜家兄妹二人耳朵里,心里又得了许多安慰。言儿还是他们的言儿,不管里子有没有换过,心都是永远跟他们在一起的,也是永远都想着夜家的。

他们这头张罗饭菜,夜楚怜则坐了马车匆匆往仁王府赶。她要去取几坛好酒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应该摆酒。正好有几坛埋在仁王府的酒能起坛了,全都送给帝尊大人喝。

如今的仁王府对夜家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管是夜飞舟还是夜温言又或是夜楚怜,对于他们来说就跟自己府里人没什么两样。反正都是主子,来了就赶紧开门请进来,好生侍候着。

倒是夜楚怜觉得总往来仁王府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就像刚刚,她下车时被几个人看到,还听到有人说了句:“那不是夜家的五小姐吗?她怎么到仁王府来了?莫不是五小姐跟三殿下有什么事?以前没听说过呀!三殿下不是一直对夜二少爷最好?”

夜楚怜就觉得这个事儿相当尴尬,这个局面也必须得尽早得到解决。

好在如今她四姐姐手里的宅子多了,将军府一左一右她随便找个宅子划块地出来,都可以埋酒坛。仁王府的这些酒就先埋着,等下次再酿就要换地方了。

夜楚怜抱着两只酒坛从仁王府出来,再坐马车回家,到家时,夜府的午膳已经备了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这会儿正坐在夜温言的床榻边,握着她的小手问道:“你说,如果夜四小姐的仇报完了,你这身子是不是真就能暖和起来了?”

夜温言迷迷糊糊半睁着眼跟他说话:“应该是吧!反正夜四小姐是这样说的。就是不知道我选择的报仇方式,是不是她最终想要的。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也没太想好。”

师离渊就问:“这有什么可想的?把该杀的杀了,不该杀的留着不就完了?你要是下不了手,本尊就替你下手,就像刚才收拾那李嫣然一样,挨个都替你收拾了。”

夜温言摇头,“那不一样!夜四小姐心里想着的,是查出夜老将军和夜大将军的真正死因,然后公之于众。凶手查出来之后,要上公堂,用大刑,让天下人都知道是谁害死了两位将军。包括当初夜家二房换新娘的事,都要摆在明面上说个清清楚楚。

可是这里头还有另一层顾及在,就是夜老将军。”

她把眼睛睁了睁,看向师离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一来你不是外人,这个家也不能算是我真正的家,所以对你扬一扬也没什么。夜家的事你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夜老将军该知道的也早都知道了,可是他选择不说,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我就不能不顾及一下。”

师离渊微微蹙眉,“这种事情,夜振威他为何要瞒?”

夜温言说:“可能是怕丢脸,也可能是碍于蒋家许多年前对夜家的救命之恩,还可能是觉得家里没有了亲娘,大儿子得不到最好的照顾。另外也是他心里觉得自己对妻子还是有亏欠的,毕竟常年在外征战,顾不上家,有时候一年到头都回不来一次,妻子一个人掌着家也不容易。据说新婚不出十日他就回边关了,这些都是他选择不说的理由。

但不说归不说,他也做不到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而老夫人因为心里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她真正喜欢的是夜景盛的爹,所以自然也对跟丈夫生下来的大儿子没有那么好。

我就在想,这件事情若是遵从夜四小姐的心意,那自然是要对薄公堂,把事情从头到尾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清楚,甚至如果夜景盛的爹还活着,都要抓回来伏法。可我就怕一旦这样做了,夜老将军魂魄不安,夜家先祖的颜面也都丢尽了。所以就很矛盾,你说该怎么办?”

师离渊没想过这么多,他这几百年活得实在简单,也没有亲人,所以对他来说世间之事就是随自己心意,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顾及任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他们家阿言不行,承了夜四小姐的身体,就得承夜四小姐的因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这些事情她就不得不去考虑,不得不为难。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替小姑娘想好了解决的办法——“你大哥写了书信,你二哥已经拿着那封书信往平县去了。本尊发话,请夜家族长来京,将你们家老夫人休出族谱,赶回蒋家。正好借此机会,你把这桩真假儿子的事也办一办。既然夜老将军不想闹上公堂,那就由夜家族长来断,由夜家执法堂来判。这样夜振威不至于太丢人,也算是全了夜四小姐想要的公正。”

夜温言往前拱了拱,把帝尊大人的手紧紧抱在怀里,还用小脸儿蹭了几下。

“我们家小师真的是太贴心了,我真的是太喜欢我们家小师了。”

他失笑,“喜欢你还不快点嫁给我。”

“我还没长大嘛!”她人迷糊,意识还是清醒的,这种时刻坚决不能被套路。“女孩子太小嫁人对身体不好,要是不小心又怀了宝宝,对宝宝就更不好了。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去养另一个孩子呢?何况你之前也说过,我干干瘪瘪的没什么看头,所以你得等我长大,等我长好看了再嫁给你,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他十分心动,“这可是你说的,夜温言你可不许反悔。”

“绝对不反悔!”她贴着他的手背,“原来什么事都有人帮着的感觉真好,我就可以偷个懒等现成的。师离渊,等夜家的事解决好,等我的身子不再冷冰冰,也不这么白了,咱们就去找蓝狐吧!我还想到无岸海去看看,封昭莲说她要在无岸海边竖起大旗,把我们的名字都写上去,这样我们的朋友只要一上岸就能知道我们在这片大陆上,可以寻着线索找过来。

我的珠宝铺子跟四殿下谈好了合作,这几日我还要去铺子里看看打出了多少首饰,够不够让四殿下送到外省去售卖。如果进度太慢,就还是要跟应家借人。

还有,我让大姐姐跟楚怜去找虞太后谈合作了,我还要再做个香薰生意,不同于这个时代现有的香料用法,是把香料跟蜡烛合二为一,做出各种不同的形状。让人们在燃烛的时候还能闻到香味,闻香味的同时还能得到光亮。除此之外,我的香薰还会有不同的功效,比如说提神醒脑,平复情绪,帮助睡眠,也能防止蚊虫叮咬。

总之功效很多,都是现在人们没有见识过的。到时候我再找四殿下把香薰生意也做到天下各地,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用到,也让我的朋友能看到那些东西,然后,找到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说了很多话,越说声音越小,渐渐就睡着了。

师离渊知道她是没有力气,能撑着难受同他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错了。

他抬手去捏她的脸,瘦巴巴的,没什么肉,还冰凉凉的,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倒真的有点儿期待这小姑娘身体恢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从前的夜四小姐他没有见过,也想象不出面色红润的临安第一美人是何等风姿。但也没关系,他家的小姑娘什么样都好,丑八怪也不怕。他相中的是这具身体里面的元神,而不是这具身体本身。

只是跟权家老四合伙做生意这件事……师离渊皱皱眉,想说这师兄师妹的,最是容易扯出暧昧不清的关系,小姑娘要是想在天下各地开店做生意,这事儿很简单,炎华宫出面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权家老四。

哦对,其实炎华宫也不必出面,他活了四百多年,这天下的每一处角落几乎他都去过。四百多年下来在各地收入囊中的地皮也数不胜数,比权家老四可是多太多了。

只是他从来不去记这些事情,更从来没想过去用这些地皮,甚至有一些都过去几百年岁月了,如今成了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房契地契应该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被放在哪里,回头还得让连时在炎华宫翻一翻,翻到了就都给小姑娘送来,让她拿去开店。

至于权家老四……师离渊想了一会儿,觉得威胁也不是特别大。不是还有一位归月郡主呢么,他瞧着归月郡主对权老四有那么点儿意思,这件事情将来一定要上心,要撮合一下。

房门被轻轻推开,坠儿走了进来,到师离渊跟前说:“帝尊大人,午膳已经备好了,请您移步花厅用膳吧!”说完又看了看夜温言,见夜温言睡着,便没有多问。

师离渊本无意用膳,他就想守着他们家小姑娘,一直守到子时过后她精精神神地醒来。

可他也知道夜府因为他的到来,特地备了午膳,不管主子还是下人一直都在忙活,他要是不吃,怕是所有人都会觉得很失望。

当然,他是无所谓别人失不失望的,可别人是别人,夜家人是夜家人。他们家阿言还是要在这座府里生活的,剩下的这些人也都是她在意的,将来甚至还要从这座府邸盛装出嫁。所以他就不能给小姑娘制造更多的障碍,不能给她树立更多的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师离渊点了点头,将夜温言的被子掖好,然后起身往花厅去了。

夜家这顿午膳备得十分丰盛,满满一大桌子,整整二十道菜,还有两坛子酒。

他到时,正听到夜飞玉问连时:“连公公您给看看,还少不少什么?”

连时摇摇头说:“什么都不少了,甚至还很多。帝尊大人吃不了这么多菜的,他老人家早几百年前就已经辟谷了,吃饭不如吃药。最近半年之所以重食人间烟火,那也是因为夜四小姐喜欢吃,所以他老人家就陪着一起吃。今日四小姐身子不舒服,肯定是不能出来了,夜四小姐都不出来,帝尊大人吃不吃饭就没什么意思了。”

正说着,就感觉脑后刮起一阵风,一个巴掌随之而来,狠狠拍了他一下。

连时吓了一跳,看都没回头看,直接就给跪了。

然后就看到一片红袍从眼前扫过,帝尊大人已经坐到桌边了。

“本尊说过要叫帝后娘娘,这怎么还四小姐四小姐的呢?再者,什么叫本尊吃不吃饭没什么意思?修灵者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这是阿言说过的话,你有意见?”

“没意见,奴才错了,奴才这张嘴就该撕了,一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师离渊没搭理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吃了两口就发现夜飞玉他们还站着呢,于是大手一挥——“坐下!一起用。”

夜飞玉几人受宠若惊,但还是不敢坐,万一帝尊大人就是客气客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帝尊大人没跟他们客气,不但诚心诚意请他们几个坐,甚至还让云臣坐陪,然后又跟连时说:“去把夜老夫人带过来,本尊还有话要问她。”

连时赶紧去提人了。

夜飞玉带着两个妹妹坐了下来,但坐得离师离渊有些远,中间隔了好几张椅子。

云臣看了看,挑了只隔一张椅子的位置坐下,然后主动给师离渊倒酒。

夜楚怜看到云臣倒酒了,想了想,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想着,四姐姐如今有那么多宅子,还就在将军府这条巷子里,那我以后就不去仁王府酿酒了。回头我跟四姐姐商量商量,找一处她最不喜欢的宅子,空出几个院子专门酿酒埋酒,这样离家近,我出来进去的也方便。仁王府那边虽然也挺好,但是我总出出进进的也不是那么回事。”

夜飞玉和夜清眉齐齐向她看了去,夜飞玉就问:“你何时去仁王府酿酒了?”

夜楚怜一激灵,完了!说漏嘴了!

她阵阵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答了夜飞玉的问话:“我想跟你们一起做事,但以前是在二房那边生活的,二夫人和父亲都看得严,我行动受限,白天不可能经常出门。所以二哥就出了个主意,每天夜里带我到仁王府去,在那边腾出一个院子来,专门给我酿酒埋酒。咱们医馆里卖的那些药酒,就都是在仁王府里酿出来的。”

夜飞玉差点儿没气迷糊了,合着他还沾了三殿下的光?那三殿下跟飞舟……不提也罢。

“行了,以后不要去了,回头跟你四姐姐要个宅子,或者你就在家里酿。反正二叔一家也不太可能回来住了,就算回来也管不了你,以后你是自由的。”

夜清眉也说:“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总往仁王府跑算什么事?叫外人看见了指不定又要说多难听的话。回头跟二哥也说说,他也老大不小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听着他们几个说话,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但对于权青允和夜飞舟的事,他倒是没有夜家人这样排斥。人们都说活久见活久见,活得久了见得自然就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多时,连时回到了花厅,身后跟着的是夜府管家周成,以及周成手里提着的老夫人。

心口的刀子还插着呢,血流得满身都是。按说这种程度的伤,人早该没气儿了,偏偏夜老夫人就是死不了,就是活生生受着这个疼,中间还经历了李嫣然那一出,这让她十分崩溃。

周成头一回对夜老夫人是这种态度的,提在手里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从前的事,比如说老夫人如何苛待下人,如何不把下人当人看,还有当着下人的面训斥他这个管家,甚至还罚过他半年的例银。往事种种都被想了起来,心里头的恨意就止不住了。

于是拎人的手就重了几分,还时不时磕这一下磕那一下的,疼得老夫人嗷嗷直叫。

他就跟老夫人说:“老夫人且忍忍吧!这种时候您可千万别骂奴才,要不然奴才手底下就更没个轻重,遭罪的还是您自个儿。”

老夫人闭嘴不敢骂了,直到被狠狠扔到地上,也就只是叫了几声,什么都没敢说。

师离渊刚喝完一小碗鱼汤,放下碗就问老夫人:“本尊听闻腊月初二那日,你在府里干了一件大事,把你大儿子一家住的院子,跟二儿子一家调换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老夫人不敢不认,只得点头:“是。”

“嗯,换回来。”师离渊看向周成,“夜府的管家,这件事情你去做。”

周成激动得跪下来就给他磕头,“奴才遵命,奴才遵命!”能得帝尊大人跟他说一句话,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他周成真是沾了四小姐的光,今后一定好好报答四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磕完头,周成起身就往外跑,叫着手底下的人给大房和二房搬院子去了。

夜楚怜想了想,说:“其实……不搬也行。毕竟上回六殿下来抄过一回,墙皮都让他给扣下来了,换回来之后还得重新整修。”

师离渊倒不是很在意这些,“那就把东西两边的屋子调换一下好了,东边阳光足,就算还是住原来的屋子,也得搬到东边去,这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完看了连时一眼,连时马上就懂了,立即去喊周成:“回来!不用搬了!”

周成跑一半儿调了头,不解地问连时:“为何不搬了?大夫人一家就该住在东院儿啊!”

连时就说:“不是不搬了,是不用你搬了,这件事情帝尊大人会亲自来做。”

周成明了,一脸崇拜地看了师离渊一眼,然后低下头默默退到边上去站着。

师离渊再问夜老夫人:“听说这些年你还借着那夜连绵的手,从夜大夫人那里弄走了很多财物。阿言要回来一些,但还有一些是糊涂账,还搁在你手里呢?”

夜老夫人心一哆嗦,刀口又疼了一下。

“是,是有一些,不过都被六殿下抄家给抄走了,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了。”

师离渊不信,“没有财物还有田地庄园和铺子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老夫人拼命地想自己还有多少地契,结果越想越绝望,因为有许多产业都已经过到夜景盛名下,更多的产业还送回了秀山县蒋家。

现在她需要这些东西来救命,可谁能把她给出去的东西再吐出来呢?

对了,萧家!

老夫人眼睛一亮,立即道:“我曾经过户给二儿子两个庄子两个铺子,还有百亩良田。从前一直是萧书白管家的,这些东西一定落在了萧书白手里,萧书白也一定是送回萧家给她母亲了。帝尊大人,您只要去查萧家老夫人就一定能查到!”

师离渊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他也不排斥去查一查萧老夫人,毕竟那老太太跟他们家小姑娘关系也不好。于是他又吩咐周成:“派个下人去一趟临安府,把池弘方给本尊叫来。”

周成立即应下来,赶紧交待下去,还特地嘱咐派出去的小厮,一定要提帝尊大人在这里,这样池府尹才能来得更快些。

师离渊再看夜老夫人,眼睛眯了眯,“除了萧家,怕是秀山县蒋家握在手里的东西也不少吧?本尊听说这些年你就跟耗子搬家似的,不但撺掇夜家二小姐从大房要钱要物,还把夜府公中也掏了个空,全都送到蒋家去了。有没有这回事?”

老夫人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云臣提醒了一句:“帝尊大人面前,千万别想扯谎。”

老夫人就把实话全招了:“是有这么回事,但,但这也是有原因的。我们蒋家对夜家有救命之恩,我父亲在世时也是有机会做京官的,可是就因为与夜家联姻,怕朝廷过于忌惮夜家,这才生生放弃了前程。夜家答应蒋家一定会竭尽所能给他们好的生活,所以才有了这些年一直接济蒋家的事。这些老头子在世时也是知道的,他并没有意见。”

连时都听乐了,“没意见?夜老将军那是没意见吗?他那是不愿意搭理你!他那是知恩图报!但你们蒋家也不能太过分吧?怎么着,这个恩就报不完了?一辈子两辈子都得记着,现在到了小辈这里,还要让小辈也继续报这个恩?没头儿怎么着?什么时候能报完?”

“报完了,都报完了,以后不会了。”老夫人憋屈着又要哭,被连时一眼瞪了回去。

“现在才报完?”连时不满意,“晚了。没听说报个恩倾家荡产的,也没听说报个恩要让孙女去跟儿媳妇骗财骗物,拿回去贴补祖母的娘家,你们蒋氏一族可真行,得亏这样的人家没有人进京做官,否则朝廷还指不定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说话从来就没客气过,一句一句说得老夫人心惊胆战的。

可是帝尊大人接下来的话,却更让她胆战了,就听师离渊说:“连时,明日派人往秀山县走一趟,抄了蒋家,将抄回来的财物全部送还夜家大房。”

连时立即应下,还多问了一句:“抄完了家,要灭族吗?”

“帝尊饶命!帝尊大人饶命啊!”老夫人真是要疯了,帝尊今日这是带着多大的气性来的将军府啊,这是要把所有跟夜温言作对的人全都给灭了啊?那夜温言她到底哪好,嫁过一回的人了,居然还能得到帝尊大人青睐?帝尊大人的眼……

她想说帝尊大人的眼没瞎吧?可这话别说往外说了,就是想都不敢想。

至于蒋家,绝对不能抄,那个家里虽然没有她的父母双亲了,虽然她并不觉得蒋家兴衰有她的命重要。可蒋家握着她一个秘密,也握着一个人,这件事情虽然夜温言已经知道了,但她还是不想让帝尊也知道,更不想让那个人被蒋家给供出来。

这些年她之所以源源不断地往蒋家送东西,都是以夜家必须报恩的名义。她拿当初的救命之恩,还有她父亲弃官的事去堵夜振威的嘴,实际上却是因为蒋家找到了那个书生,也就是夜景盛的生父,并把那个人一直藏在蒋府。

京中没有人知道,蒋家管家范平显,就是那个书生。

当然,他也不是一直做着蒋府管家,蒋硕把他藏在外头很多年,直到他老了,被岁月搓磨得样子也没有年轻时那么秀气了,甚至早早蓄起了胡子。到那时他才回到蒋家,就生活在蒋家人的眼皮子底下,瞒过了所有人,包括曾经见过他的汤氏。

这是夜老夫人最大的秘密,也是蒋家这么多年能一直要挟她的最根本原因。

她不能说,也没脸说,就只能苦苦哀求帝尊大人不要去抄了蒋家。

师离渊轻轻哼了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摆摆手将此事作罢,但却告诉老夫人:“秀山县蒋家,早晚是要翻一回天的,不是现在,也在不远的未来。本尊不动手,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想要留给阿言。夜家的事由夜家人来了结,方才是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蒋氏,为恶是要还的,这是天道轮回,谁都逃不掉。本尊再等一个月,若阿言还办不完家里这些事,那便由本尊亲自来办。到时无论查出什么,凡有牵扯者,全部斩杀。

本尊不是个好脾气的神仙,更不是个有耐心的神仙。所以本尊不会给你们改过的机会,全杀了最好,省事,也省得糟心。”

他说完这话,挥挥手,周成立即上前,将老夫人又提回前院儿的雪堆里扔着。

再回来时,池弘方也跟着一起到了。人一进花厅就跪地给师离渊问安,再瞅瞅四周,又问了句:“帝后娘娘呢?怎么没见娘娘在这儿?微臣还得给娘娘磕头呢!”

周成当时就服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这个官儿当的稳当呢,这也太会审时度势了!这张嘴也太能叭叭了!真是地位不同眼界不同啊!他能做到夜府管家就已经觉得自己是人上人了,没想到做到临安府尹这个位置,得是需要这种觉悟的。他差了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师离渊听了池弘方的话,也没答,但却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虽然本尊不想回答你,但你这几句话说得本尊还是很满意的。

池弘方很高兴,站起来之后就又问:“不知帝尊大人叫微臣过来,是有何吩咐?”

师离渊又端了碗汤,喝了一口然后说:“去查查夜家老夫人以及二房全家名下都有些什么产业,房产田产什么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更名过户,记到……记到夜家大夫人名下。”

池弘方一愣,夜大夫人名下?怎么不记到夜四小姐名下?

连时看出他疑惑,主动解释道:“那些东西都是老夫人强占夜大夫人的,拿回来也算物归原主。至于东西以后怎么分配,那也是夜大夫人的事,帝后娘娘就不参与了。”

池弘方懂了,立即道:“微臣这就去查,微臣告退。”他一点儿都不留恋,说走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帝尊大人固然要紧,但听帝尊的话为帝尊做事就更要紧,他能掌握好这个度。

池弘方走了,师离渊也吃饱了,吃饱了就要消化食儿,于是他下了一个阵法,将一品将军府用个法罩子给罩了起来。再使了个挪移术,把东西两边的地皮直接给拔了起来,当空对换位置。再落地时,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屋子也还是那些屋子,甚至人都还是原来那些人,但在将军府里的位置却是调换过了。

夜飞玉几人看得阵阵惊魂,但比他们更惊魂的,是正在院子里做事的那些下人们。

不管丫鬟还是小厮,一个个全都吓傻了,谁都没想到突然之间人就跟着地皮一起腾了空,然后还在空中移动,再轰隆一下落到地上。然后尘土融合到一块儿,眨眼工夫就看不出来哪块地皮是后移动过来的。地与地之间严丝合缝,没有留下一丝破绽。

夜温言屋里,香冬也吓坏了,抱着桌子坐到地上,动也不敢动。

坠儿和计蓉倒没觉得多意外,甚至计蓉还在跟香冬说:“你不要怕,这一定是帝尊大人在施展大术法,我刚才站在窗边看了,就是我们的院子升到了空中,从西边移到东边,就跟坐马车似的,但比马车稳当。移完了之后再落地,就成了现在这样。哦对了,现在这处位置是以前的天舞轩,在我们腾空的同时,天舞轩也腾了空,两边交换了一下。”

坠儿跟着道:“我也看了我也看了,是东院儿所有的院子都跟西边的交换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又搬回东边来了。咱们大房又回到东边来住了,咱们小姐也回到了天舞轩。

不过现在的天舞轩比以前小了许多,院墙外头还有很大的空地方,回头咱们自己再扩扩,扩成跟原来住东边儿时一样大。”

香冬听着她俩说话,渐渐也缓过劲儿来。她家小姐得了帝尊大人这样的夫婿,那她们作为近侍丫鬟,经历一些稀奇的事,也算是正常操作吧?

可是……

“地皮拔起来时有多厚?”香冬问了个特别专业的问题,“是连地基一起拔走的吗?”

说完,怕坠儿和计蓉不明白,立即又解释:“咱们这屋子是有地下密室的,这万一要是地皮拔得薄了,密室里的东西岂不是要落在原来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坠儿和计蓉一听这话也反应过来,赶紧就去查看。好在密室也跟着一起过来了,里面的东西看上去也没少什么,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花厅的午膳用完,师离渊就又回来陪夜温言。但因为夜温言没醒,就也没人陪他说话。

他干脆赶走下人,脱了鞋子跟她挤在一张被子里。她躺着,他坐着,她睡着,他从储物空间里调出来一本书翻看。

期间夜温言翻了几次身,踢了被子,他就耐心地为她盖好。夜温言好像还做了个梦,挥了几下拳头,他就轻轻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姑娘很快就又睡踏实了。

两人就像已经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随意。直到天黑下来,门外传来坠儿的声音:“帝尊大人要不要用晚膳?”

帝尊大人觉得凡人真是太麻烦了,这才用完午膳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又用晚膳了呢?现如今凡人都这么能吃吗?他们不怕把自己撑死?

见屋里的帝尊老半天都没有回应,坠儿就知道这个问题肯定是帝尊大人不爱听的,便也不再问了,只是又道:“每日这个时辰,福禄院儿就要开始唱戏,帝尊大人要不要去听个热闹?小姐这边奴婢会照看着。”

师离渊觉得这个事倒是挺有趣的,于是就应了句:“好。”再想想,又道,“派人去仁王府,把权青允叫过来陪本尊听戏。还有宫里的权青城,都叫出来。”

这个差事计蓉领了,屋里照看夜温言的活儿也被香冬抢了过来,赶了坠儿跟在师离渊身边听候差遣。毕竟又是帝尊又是皇上的,香冬觉得她有点儿承受不了。

今日的福禄院儿确实是有史以来最得脸面的一回,帝尊大人亲临,皇上亲临,三殿下也来了,池弘方也来了,甚至就连江逢都跟着来了。

池弘方跟江逢见了面之后还交流了一番:“飞飞原本也要来的,但是我跟她说,帝后娘娘身体不舒服,不能见客,你去了也见不着她。”

江逢就道:“我也是这么跟婉婷说的,婉婷的意思也是说她只是冲着帝后娘娘,如果帝后娘娘见不着,那就没必要来将军府。帝尊大人不是她该见的,就算要见,那也该由帝后娘娘来引荐,而不是她自己趁着帝后娘娘生病,巴巴的跑过来见一面,那是不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咱们家的孩子都是明事理的,讨人厌的事咱不干。”

两人在戏台子底下坐着,小声嘀咕,另一边,权青城则凑到了权青允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说:“三哥,以前我不敢和你多说话,因为我觉得你一直不待见我,甚至心里还觉得是我夺走了你的皇位。但你看现在这个情况,咱们都在帝尊大人面前有几分脸面,那是不是就算一伙的了?是不是你就不至于像以前那么不待见我了?”

权青允皱着眉瞅了他一眼,“我待不待见你,跟帝尊大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我不是说了么,咱们现在是一伙的。”

“那也不影响本王看不上你。”

权青城很郁闷,这怎么就说不通了呢?这个三哥怎么这么死心眼儿?他到底哪不好,死活就让这三哥看不上?不就一个皇位么,至于整的这么深仇大恨?

他哼哼两声,靠回椅子里,再想了一会儿,就搁那自顾地念叨:“等二哥回京的,我一定得问问他,我到底哪里不招人待见了。我还得问问二哥,就三哥你这脾气,他是怎么忍的。”

权青允听得直迷糊,什么二哥三哥的?他脾气好坏关权青照什么事?

正想跟权青城问问,一侧头,就见权青城正冲着坠儿招手,等坠儿走到身边,就听到权青城道:“佩儿我问你,二哥哥去平县,几时能回京?”

坠儿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要是再乱叫我名字,我可就要揍你了。还有,别一口一个二哥哥的叫,他是夜家人,怎么成你二哥了?你这么叫让二殿下的脸往哪放?虽说他在咱们夜府的确是没什么脸面的,但你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你是皇帝,不该参与到这种私人斗争中来。”

坠儿不遗余力地劝诫权青城,权青允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合着二哥不是指权家的二哥,指的是夜飞舟?这特么是从哪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他一直瞪着自己,权青城就往后缩了缩,“三哥你别这样,我又没犯什么大错,你至于用这种眼神儿瞅着我么?虽然我已经是皇帝了,但我在你们面前并没有托大,我甚至都没有自称为朕,你怎么还不知足呢?你要是老这样,那等二哥回来我就真得跟他好好聊聊。”

权青允听不下去了,“谁是你二哥?”

“夜飞舟!”他答得特别干脆。

权青允气得直翻白眼,指着坠儿道:“刚刚这丫头也说了,那是夜家的二少爷,怎么就成你二哥了?你姓权,你现在还是皇上,能不能不要到外面乱认亲?叫人知道成什么了?”

“我哪有乱认亲?”权青城表示不服,“温言姐姐是我姐姐,这事儿帝尊大人知道,我母后也知道,他们都是同意了的,温言姐姐也是同意了的。那夜家二少爷是温言姐姐的二哥,我跟着叫一声二哥有什么不对?下回见着夜大夫人,我还得跟着叫母亲呢!”

权青允按了按心口,努力压下火气,再也不想搭理权青城。

师离渊看了一眼这些人,心里就纳闷了,是从什么时候起,让这些人觉得他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性子呢?是这些人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变了?

他小声问云臣:“怎么来了这么些人?”

云臣就说:“都是路上遇着的,听说帝尊大人在这边听戏,就跟着一起回来了。微臣也觉得他们有点儿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要不……赶出去?”

师离渊摇摇头,“不必,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听着吧!”

戏台上,好戏开场,夜老夫人也被周成提了过来,就在中间跪着看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从来也没有这么盼望过自己赶紧死了,活受罪真的是太难受了。昨晚就没睡,今天白天又没睡,还整出一身的伤,晚上又要跪着听戏,让她原地爆炸了吧!她实在受不了了。

然而,受不了也得受,有师离渊在,老太太是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成,稍微跪得不直溜,还有人不停地提醒。她真是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帝尊大人为心上人报仇的决心,同时也对自己平时太偏心的态度懊悔不已。

这是师离渊平生第一次听戏,从前偶尔也会听人提起后宫某某主子又搭了戏台,也会听连时说戏班子又出了新戏。甚至他还知道连时闲着无事时,会偷偷跑到后宫去蹭个戏听。

可他自己就是提不起兴致来,唱得再好他也觉得闹腾,不爱听。

今日要不是为了留在夜府守着夜温言,这种东西是打死他也不会尝试的。

好在他也有事要琢磨,比如说,为何一说到听戏,他就叫人去把权青允和权青城都给请过来。他一向是喜静的性子,人多就会觉得吵,所以炎华宫的紫衣宫人轻易都不进大殿,就包括连时,以前他也甚少同其说话。

多数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在炼器室里炼器,或者歪靠在椅子里看书。像这种找一堆人陪自己说话听戏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干过。

可说千道万,他今日还是干了,甚至还干得特别自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生疏和尴尬。

他就想,这应该是夜温言的原因,因为有了夜温言,所以他才跟这些人开始了交流,开始认识他们熟悉他们,甚至是想着他们。

或许他从来都不是那种真正心性冷清的人,只是因为活得太久,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老去死去,他既伤心难过又束手无策,慢慢就养成了这种干脆不与任何人亲近的性格。

他本以为日子会一直那么继续下去,却忽然之间被夜温言这个小姑娘拉入了万丈红尘之中。现在想想都在后怕,好在这小姑娘也是个修灵者,好在这小姑娘也会有漫长的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否则数十年后,他该如何面对生离死别?

戏一场接一场地唱,坠儿和阿立已经用树枝把老夫人的眼皮给支起来了。

老夫人动都不敢动,生怕那两截儿小木枝把她眼睛戳瞎。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白天李嫣然那个模样,她就吓得直打激灵。她害怕自己也变成那副模样,那可就真的成了生不如死了。

一个时辰后,夜府下人为这些听戏的主子们换了新茶,还上了点心。

周成说:“诸位别急,厨下已经在备膳了,再过一会儿就能用宵夜。”

权青城很高兴,“听戏还管饭吃呢?”

权青允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皇帝!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权青城清咳两声,坐直了一些,“夜府准备周全,朕心甚慰。”

权青允抚额,这特么没法教了。

午夜子时,戏唱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正是那戏中老夫人的外情被长子发现之时,夜温言款款而来,穿着一身红裙,衬得她那张大白脸更加的渗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一到,在场这些人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又或是王爷,全部都站了起来,就连夜飞玉他们几个也跟着站起来了。

权青城乐呵呵地跑上前去,扯着她的袖子叫:“姐姐,你可来啦!”

池弘方则带头跪地行礼:“微臣池弘方,叩见帝后娘娘!”

江逢也跟着跪下:“微臣江逢,叩见帝后娘娘!”

权青允也放下身段,跟着一起跪:“权青允叩见帝后娘娘!”

剩下夜飞玉几个互相看了看,看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这场面应该怎么应付。

师离渊歪坐在椅子里,笑着冲她招手,“阿言,快到本尊这里来。”

夜温言抿着嘴笑,得意的小心思尽显在脸上,看得师离渊更开心了。

于是,在场众人就看到了帝尊大人笑倾天下的样子,那一瞬间,就连戏台上的角儿们都停了下来,跪地叩首,一声一声地高呼:“帝尊天岁!帝尊天岁!”

戏文又继续唱起来,人们各自坐了回去,夜温言走到师离渊边上,二人并坐,谁也没有往前一点,也谁都没有退后半分。就那么齐齐地坐在了一条水平线上,看得权青城好生羡慕。

“就应该是这样的,姐姐就应该跟帝尊大人并肩而从,并排而站。而不是要分个高低上下,男尊女卑。我姐姐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她也当得起天底下最好的,她跟帝尊大人一样,都是这世间遗落的神明,注定要受万人敬仰。”

权青允难得地同意了他的话,跟着点了头。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谁说一品将军府失了两位将军就要功成身退了?谁说一品将军府从此以后就只能在临安内城边缘活动了?将军不在了,却又出了一位帝后娘娘,老天是如此厚爱夜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夜,戏唱到天明,帝尊大人离开时对夜老夫人说:“本尊活了四百多年,好不容易相中一位姑娘,你若再敢欺负她,本尊就灭了你蒋家全族,刨开你蒋家祖坟鞭骨三天三夜。”

这日上朝,权青城底气十足,一连驳了摄政王三次。

权计在散朝之后去了永安宫,对着李笑寒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李笑寒捂着半边脸,疯狂大笑,她指着权计说:“现在你就只能拿我出气,摄政王,你自己没本事,捞不到你想要的,你就到后宫来打我。我让你打,但是你也得明白,多年谋划,到今日便是到了头,只要有帝尊在,有夜温言在,你就什么都别再指望!”

她笑得实在开心,“囚禁了我的儿子,我至今不知他是生是死。看吧!老天爷给你报应了,如今权青城那个小崽子他不听话了,你却奈何他不得。因为他是夜温言的弟弟,有帝后娘娘为他撑腰,你这个摄政王就什么都不是。

帝尊大人下了天旨,当着天下人承认了她的位份,今后你再见着她,就必须跪地磕头,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帝后娘娘。权计,这一切我都告诉过你,可是你不信啊!如今追悔莫及,你又能怨得了谁呢?再过两年皇帝就要大婚了,大婚之后就要亲政了,有夜温言扶持他,亲政的事你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一个没有了实权的摄政王,到时候你看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啪!又是一个嘴巴甩了过去,权计气得全身都哆嗦。

他指着李笑寒,都恨不能冲上去把人给掐死。

“若非你当初要换新娘,今日绝不会是这般局面。你就让那夜温言嫁到肃王府去不好吗?为何要把她放出来去勾搭帝尊!现在好了,人家成帝后娘娘了,看不上你儿子了,你高兴了?李笑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想要一个听话的儿媳,你想在做了太后之后,再把皇后也握在手里,让皇后听你的,让你这个太后能做得舒服。

你觉得夜四小姐不行,就换了夜三小姐,好,我无所谓,她们谁做皇后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要皇帝是我儿子,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管。

可你们手底下就不能利索一些吗?杀人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们吗?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连杀人都不会?还抛尸,他为什么不直接一把火将那夜温言给烧了?为什么还要抛出去?抛出去之后不再看一眼死没死透吗?就丢下不管了?

好了,人家回来了,回来直接把你儿子给废了。李笑寒,你说说你做的这是个什么局?就为了一个听话的儿媳,生生断送了一个皇位,你值不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笑寒一想到腊月初二的事,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她冲着权计吼回去——“我怎么知道她居然没死?一刀扎心都不死,夜温言她就是个妖怪!我要早知道她还能回来,我要早知道她会被帝尊相中,我就是亲自出宫亲自动手,也一定要把她给碎尸万段!”

李笑寒说到这里,突然就打了个冷颤,再看向权计,半晌,匆匆摇头。

“不,不对。就算是没有腊月初二的事,我的禄儿也得不到便宜。你早就计划好了,你就在等着禄儿继位,然后再悄悄的用你的儿子把他给换掉。你之所以这么生气,不是因为夜温言做了帝后娘娘,也不是因为禄儿失去了皇位。你全是为了你的儿子!你是因为你的儿子没有了换皇位的机会,所以才跑来打我。

权计,你活该!心术不正,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从头算计到尾,把你的女人和你的儿子全都算计进去,你这种人怎么有脸来打我?”

她抱起一只花瓶,猛地朝着权计砸了过去,可惜被权计躲开了。

“李笑寒。”权计指了指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那夜温言为何会相中你的儿子,你自己心里没数?她真正相中的到底是谁,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既然从他们小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让禄儿去顶替隐儿了,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跟你一样的事,咱们彼此彼此,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去!

李笑寒你给我听着,我如今动你不得,但你那个废物儿子却一刻都别想好。你想见他吗?好,等我卸了他的胳膊拔了他的指甲,再砍断他的双腿,我就让你们见面。我一定要让你看看你养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废物!我一定要让你看看,坏了我的大业,你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你,还有李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统统都要为我的大业去陪葬!”

摄政王走了,最后摔门的那一声,震得整个永安宫都能听见。

宝蟾从外面跑进来,看到李笑寒肿着的一张脸,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笑寒却无所谓脸不脸的,她就想追出去把权计给拽住,让权计把她的儿子还给她。

宝蟾却死死把人给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她走。她告诉李笑寒:“关起门来,这是发生在屋子里的事,外头的人不管听了什么,咱们都可以说他听错了,听岔了。可一旦娘娘您追出去了,那就一切全完了。太后娘娘跟摄政王的事就会传遍宫廷朝野,会被千夫所指,万众责骂。会有人上奏请皇上赐死,不只赐死您和永安宫所有人,也会赐死六殿下。

娘娘,忍了吧!奴婢相信摄政王他不管说了什么,也只是说说而已。六殿下也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做过分的事情。同样的,现在这位六殿下,他也是您的儿子,您也可以试着……接受他。”宝蟾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果不其然,迎来的是李笑寒劈头盖脸一顿好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打一顿下人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日子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她的儿子在哪里她还是找不到,如今她身边连个得用的暗卫都没有,她这个太后当得实在憋屈。

“宝蟾。”她走上前,亲手把坐在地上的宝蟾拉了起来,“都是哀家不好,是哀家没有控制住自己。我是被权计气的,不是冲着你,你不要生哀家的气。”

宝蟾赶紧跪下来,“奴婢不敢,娘娘您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李笑寒再将人拉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跟她说:“你出宫一趟,去李家,就跟我哥哥说,说我会帮着嫣然做皇后,会让她嫁给权青城的。请李家继续帮扶我,给我银子,给我暗卫。”

宝蟾点点头,“好,奴婢这就出宫,娘娘您就在宫里等着奴婢,哪都别去。”

宝蟾匆匆走了,临走还把一地的花瓶碎片扫了起来。

李笑寒坐在殿里等消息,心里却莫名的发慌。总觉得外面要出事,李家也要出事,可是能出什么事呢?

宝蟾出宫去李府,彼时,李家老夫人正带着满满一马车的礼物赶往夜家。

这些都是要送给夜温言的赔礼,是她为了保全李家,不得不做的让步。

一品将军府里,因为昨夜陪着听戏,这会儿夜飞玉夜清眉还有夜楚怜几人都在自己屋里睡觉。夜老夫人也在睡觉,只是她这个觉睡得不踏实,香冬就坐在床榻边,不停地给她讲着夜府从前的那些事。从大房到二房,一直讲到两位将军相继离世。

老夫人听着听着就开始做噩梦,梦出一身的冷汗。

而夜温言则是坐在自己屋里,正在琢磨几日后大将军的冥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门外有丫鬟来报,说李家的老夫人上门,来给小姐您赔罪来了。

坠儿一听这话就先说了自己的想法:“小姐如今是帝后娘娘,用不着去见李家的人。她来赔罪肯定是带了赔礼的,那就让她把礼放下,然后冲着东边儿磕个头就行了。”

香冬听了就摇头,“这遥遥的磕头,怎么就有点儿上坟的感觉呢?”

夜温言也觉得不太吉利,于是起了身往外走,“还是去见见吧!正好也听听李家的人怎么说。师离渊临走前提议说,不如把李家直接赶出临安城,省得他们再起幺蛾子。顺便再把宫里那位李太后也一起送走,这样日子才清静。我就去看看李老夫人是个什么态度,要是态度不够好,那我就同意师离渊的安排。”

“那要是态度够好呢?”

“够好我就收了她的礼,然后把李家留在临安内城慢慢观察。毕竟我是未来的帝后,地位高了,人也要大气起来,不能太小肚鸡肠,会让人笑话的。”

香冬听到这里就想起一件事来:“听说昨日帝尊大人来咱们府之前,先在街上转了一圈,不但替小姐收了那么多的礼,他还下了一个决定。就是要把临安内城和外城住着的人调换一下,以此作为他们招惹小姐您的惩罚。”

夜温言一愣,“还有这事儿?外城那么多人,怎么换啊?内城这点儿地方挤得下么?”说完就想到师离渊的大挪移术,以及已经调换了院子的一品将军府。可那也不能全都换了,至少得留一些官员在内城吧?她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香冬就说——

“不能所有人都换,至少跟小姐您是一条心的人,肯定还是能留在内城的。奴婢估计着,就像李家这种,搬到外城是没跑了。其它与您作对过或是对您非议过的官邸,应该也会被调换。帝尊大人还说,过些日子炎华宫会举办宫宴,内外城调换的事就等宫宴之后再说。”

夜温言听得皱眉,“宫宴?他办宫宴干什么?”

坠儿抿着嘴笑,“帝尊大人办宫宴还能干什么?肯定是要拉着小姐您的手,亲自向所有人宣布你们的婚约,让所有人都朝拜帝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说着话就到了叙明堂,李老夫人正在堂内站着呢!夜府的下人跟她说可以坐着等,还给上了茶,但是李老夫人态度非常坚决:“老身不能坐!这里是帝后娘娘的家,帝后娘娘还未到,老身哪有资格坐下?何况老身戴罪之身,今日是来请罪的,有罪之人更不配坐。”

那下人就什么也不说,退出堂外了。

李老夫人一抬头,正好看到夜温言带着两个丫鬟走进来,她立即往前迎了一步,然后规规矩矩地跪到地上,直接行了叩首大礼:“老身李张氏,叩见帝后娘娘,娘娘天岁。”

说完,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地不动,等着夜温言发话。

夜温言也没吱声,只盯着李老夫人看,看得李老夫人头皮都麻。

她就以为夜温言肯定是还在生气,不愿意原谅李家,一时间被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却不知,夜温言此刻正在想的却是这一声娘娘天岁,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比起帝后娘娘,她还是比较喜欢夜四小姐这个称呼,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改回来。

“小姐。”坠儿扯了她一下,“李老夫人带来的这些东西,是收还是不收?”

夜温言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夫人,点了点头,“收吧!”

李老夫人长出一口气,又给她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但人却没敢起来,只跟着夜温言行走的方向跪着转了一圈儿,然后等夜温言坐到椅子上,坐稳了,这才又道,“李嫣然是我的孙女,从小就被家里给惯坏了,竟几次三番做出惹怒娘娘的事。老身今日特来给娘娘赔罪,请娘娘放过李家,不管娘娘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李家绝无二话。”

“绝无二话吗?”夜温言笑笑,“昨日帝尊大人废了她的双眼双腿,拔了她的舌头,李家对此也没有任何疑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老夫人摇头,“没有。”

“我曾经要了李家一个医馆,还将你的儿子和孙女都送进大牢,李老夫人也觉得应该?”

“应该!”

“那我若是说,要你李家内城和外城一半的商铺,还得取最好的,李家可愿意?”

“愿意。”老夫人再磕头,“老身只求保命,保住家族,其余都是身外之物。李嫣然触犯帝后娘娘,帝尊惩罚过后,李家家法她也难逃。她父亲已经将人连夜送离京城,送回老家受罚,今后再不会进京了。”

“好。”夜温言点点头,对坠儿说,“李老夫人带来的东西,收着吧!另外,香冬,你跟着老夫人往临安府走一趟,取出李家在京所有房屋地契,内外城各挑一半过户到我名下。这事儿办完,我与李家恩怨便了了,今后只要李家不再与我为难,我也不会再找李家麻烦。

但我那未婚夫脾气不太好,我也管不住,所以李家今后是平安还是欠安,那就还得看你们自己。老夫人,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请吧!”

李老夫人一脸感激,又说了好些话,这才跟着香冬一起走了。走时还对香冬十分客气,一口一个香冬姑娘香冬姑娘的叫着,遇到过门处还请香冬先走,倒是弄得香冬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二人出府上了马车,在所有人看来,李老夫人都是态度诚恳地来夜家道歉的。

却不知,藏在宽大袖子里的一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心里对夜温言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夜温言,除非你真的坐上帝后宝座,否则此番羞辱,他日李家一定千百倍报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老夫人走了,坠儿琢磨了一会儿就问夜温言:“小姐相信李家吗?”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相信个屁!”

坠儿点点头,“奴婢也不信,刚才那老太太转身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凶光,奴婢是不会看错的。所以这李家人咱们以后还是得防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幺蛾子。”

话是这么说,可怎么防呢?夜温言挺无奈的。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真遇着了事,谁又能保证就一定防得住呢?说到底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区区李家,不足为惧。

李老夫人刚走没多一会儿,池弘方来了,江逢也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们各自的女儿,池飞飞和江婉婷。

一进了屋,池弘方跟江逢立即跪地行大礼,池飞飞和江婉婷则是一拥而上,一人伸出一只手往夜温言肩膀上一拍。就听江婉婷说——“行啊!能让帝尊大人把事儿办到这个地步,夜温言,可真有你的!哎我就纳了闷了,你有这手段,早几年干嘛来着?但凡你追六殿下时拿出这样的魄力来,他也不敢把你欺负到这个份儿上!”

池飞飞则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事情:“合着你前几年一直在扮猪吃虎,逗着六殿下玩儿的?你其实一直也没想过真的嫁给六殿下吧?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帝尊大人来个偶遇,再来个一见钟情,然后华丽丽地把六殿下给甩了,对吧?我说得没错吧?”

池飞飞有些激动,江婉婷更激动,“温言啊,你可太争气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神!”

池弘方跟江逢两人听得一脑门子汗,这说的叫什么话啊?帝尊帝后感情正浓着,扯什么六殿下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于是二人赶紧劝:“快别说了,把嘴闭上!赶紧跪下来给帝后娘娘问安。你俩能不能让家里省点儿心,这好不容易拉拢的关系,可别毁你俩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女儿们谁也没听他们念叨,还扯着夜温言唠呢!

夜温言也愿意跟她俩唠,三人干脆都拉了椅子围着坐下,下人们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甚至还有人端了三盘瓜子来。

池弘方跟江逢一看,得,他们也别跪着了,瞧这架式一时半会儿还轮不着他们,干脆起来吧,也跟边儿上听一会儿吧!毕竟这也是帝尊大人的八卦,他们也想听。

于是他俩也围了过来,就听夜温言说:“我其实不想整这么大阵仗,所以一直压着这个事儿,没让他上我们家招摇来。谁成想他这人就不是那个能耐得住的性子,我这才压了几个月就压不住了,居然自作主张给我下了道天旨。你们说气不气人?”

池弘方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不气人,说明帝尊大人在乎娘娘。”

池飞飞当时就翻了白眼,“爹,好好说话行吗?你这巴结的也太明显了!”

“明,明显吗?”

池飞飞江婉婷齐齐点头,“明显。”

池弘方虚心接受,但表示坚决不改——“要不是你爹我明显一些,你今儿能坐在这里跟帝后娘娘一起嗑瓜子?行了快起来吧,今日你爹我到这来,是有重要的事跟帝后娘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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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池弘方是跟江逢一起来的,所以两人要说的也是同一件事。

这事儿还是跟长公主有关。

江逢取出一只盒子,打开时,只见一只混沌的珠子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之所以说它混沌,实在是因为它不黑不白不红不蓝,灰乎乎雾蒙蒙的颜色混至一处,越看越让人觉得这东西透着一股子邪气,绝对不是个好物。

江逢说:“此乃长公主的魂珠,帝尊大人将它拿给微臣,目的是逼迫长公主之魂说出第二任驸马的真正死因。珠子送至刑部之后,本府也派人将驸马的家人请了过来。由于帝尊大人有话在先,若长公主之魂不说实话,便要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还要将她的丈夫和那未出世的孩子一并送去与她团圆。所以她招得也快,直接就承认了驸马是她所杀。喂的是一种慢性毒药,用了几年光景把人给折磨死了。

驸马的家人听闻此事十分激动,势要与长公主不死不休。可长公主本就是已死之身,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口气该从何处出。帝尊大人的意思是请皇家给驸马一家一个交待,今日早朝皇上也特地提到此事,但也不知该给什么样的补偿。”

池弘方接着道:“皇上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长公主都是皇家的人,所以这件事情确实是皇家对不住驸马。但人已死,皇家主动做出什么样的补偿都显得不够诚意了,不如就请驸马的爹娘来提,除了加官进爵,其余的都可以答应。”

夜温言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皇上虽年轻,但经了这几个月磨练,也是长大了不少。他能说出除了加官进爵之外的补偿,我听了也觉得欣慰。长公主和驸马的事说到底是家事,家事就该家里了,不该用朝廷的官职去补偿。即使那驸马的家中的确有出色的为官人选,那也该走正经的科举之路,而不是通过这样的事取一条捷径。”

她说到这里,再想了想,便对江逢道:“江叔叔往驸马家里走一趟吧,就和他们说,虽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会同帝尊大人商量,看看能否召驸马之魂,为他下辈子选一个好人家托生。若驸马之魂完整,我会尽力安排他们一家人再见一面。”

她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再看向盒子里那颗混沌的珠子,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她问权千罗:“你后不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安静的珠子终于有了动静,轻轻颤抖了一番,最终还是无法有更大的动作。

她又道:“你不用勉强挣扎,这盒子是下过禁制的,你就是拼个魂飞魄散,也不可能从里面挣脱出来。权千罗,我最后与你说说话,你若答得好,我送你下一世的好造化。你若答得不好,我便碎了你的魂珠,散了你的生魂。从此无论人间地狱,都不会再有你的气息了。”

珠子嗡嗡响了一阵,再度安静下来,不多时,传出了权千罗轻轻的哭泣声。

“我没什么可后悔的。”权千罗说,“从穿上嫁衣、进了和亲队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我听到我的母妃在哭,也听到有宫人对着她喝斥,说大喜的日子,哭就是不吉利,会影响国运,也会让我的日子更不好过。

其实秋胡国君对我并没有多好,否则我也不至于那么多年过去,才怀上一个孩子。之所以人人都以为我与秋胡国君夫妇感情深厚,是因为我一直在营造一种假象,也一直在对外散布一个我很幸福的谎言。我想让我的父皇知道,嫁到秋胡之后,我就是一个秋胡人,我跟秋胡国君夫妇和睦,一旦两国起纷争,我的心是不会向着北齐的。

这是我的一场报复,因为我的父亲抛弃了我。”

夜温言听得皱眉,“可你最终的选择却是报复我的父亲。”

“因为他活该!”权千罗激动起来,“夜温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我恨你父亲是因为他破我秋胡杀我夫君,却不知这些年我揪着他不放,是因为他从头到尾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杀我夫君不是为国,他只是为泄私愤!他这么多年不常回京也不是为国,是因为他只有活在边关才更快活,只有远离京中熟悉他的人,他才能活得跟平时不一样!”

夜温言沉默了,不知何时,珠子已经被江逢交到她手上,就在权千罗一句一句说着话时,屋子里的人就已经悄悄退出去了。只剩坠儿还陪在她身边,却也是一脸的惊讶。

夜温言深吸了一口气,虽说这一切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在说一个别人家的故事,但来到夜家这么久,这一家的人和事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她想摆脱也摆脱不掉了。

“说吧!他如何道貌岸然?”她声音平静,只带了点点哀伤。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至今还在城外庙里的穆千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罗又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在笑夜温言,还是在笑她自己。

她对夜温言说:“我这一生,是悲是喜,包括最后的结局,其实都与秋胡国君没有关系,我对他也没什么感情。我不曾爱过他,他也不曾爱过我,我与他的结合,不过就是一场冷冰冰的整治联姻,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联姻的丈夫,要搭上我的一生为他报仇?

人人都以为我是在为秋胡国君报仇,其实不是的,我是在为我自己报仇,为我那死去的孩子报仇。夜温言,你不知道,那孩子不是秋胡国君的种,他是你的亲弟弟,他是我为你父亲怀的孩子!”权千罗的声音愈发的凄厉,坠儿已经把叙明堂的门都关起来了。

“那一年,秋胡大旱,西边一连五个月都没下一滴雨。我们不得已,只能向北齐求助,希望开放边关,为秋胡国民提供资源。可是你父亲不同意,执意要用一城来换取北齐的物资。

秋胡国君亲自与他谈判,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总之谈来谈去,却是把我送到你父亲身边,让我陪他一个月。

夜温言,你说这件事是不是荒唐又可笑?更可笑的是,我还爱上了他。

或许因为我们都是北齐人吧!他还是国之重将,也生长在临安。所以我们有更多的话题可谈,有许多共同的回忆用来分享,他甚至还跟我说,若有一日秋胡反了,他必率师攻占京都,杀了秋胡国君,将我完好无损地带回临安。只是临安家中已有正妻,为他生儿育女,孝敬爹娘。他不能对不起妻子,就只能委屈我做个平妻。

我当时心里感动,觉得自己已经嫁过人了,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觊觎一品将军府当家主母之位。何况是给我心爱的人做平妻,这个委屈我是能受的。

我们在一起过了一个月日子,那一个月他把我藏得很好,就在边关小镇上的一处宅子里,没有人打扰我们,也没有人知道那宅子里竟住着秋胡国的王后。

就是那一次,我怀了他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千罗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声音都是颤抖的。

“夜温言,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很滑稽?事情的真相是你没有想过的吧?如果早知真相如此,你还会追着我说出这一切吗?我原本不想说的,我想把这件事带到棺材里,因为我不能容忍我曾经那么傻去爱上他,还信了他的鬼话。可是你一定要我说,那我就都说给你听。

夜温言,你听着,秋胡国君没有想过造反,他从来没想过侵占北齐国土。他只想安生地过自己的日子,守自己的国家。是我鼓动他造反的,是我跟他说我熟悉北齐,我能画出北齐江山图,我甚至可以去迷惑守边关的夜大将军。只要他能打下一城,秋胡的旱情就能得到缓解,我们就能拿到北齐国土上丰富的资源。

我跟他说我恨北齐,因为我的父皇送我来和亲,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父皇。他就信了,于是开始练兵点将,开始撕毁和亲时订下的条款,开始冲破边关,攻占北齐。

我心中窃喜,因为秋胡根本就不是北齐的对手,秋胡国君排兵布阵的本事,照你的父亲差了十万八千里。你父亲拿下他是很轻松的事,只要他被拿下,我就可以跟着你父亲回到北齐,去过我们自己的好日子了。

我甚至都想过见了你的母亲后一定做小伏低,一定不摆长公主的架子,以后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我跟她一起孝敬公婆,我也会对你们这些孩子视如己出。

我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丈夫正在外面出生入死地打仗,我却在秋胡皇宫里每日吃着燕窝,养着肚子里跟你父亲怀的孩子。

那孩子很活泼,五个月就会踢我肚皮。我的夫君明知自己是给别人当了爹,却也没法说什么,因为当初是他把我送去的,用那一个月,为秋胡国民换了够吃半年的粮食。

我把一切都想得那么美好,可当你父亲终于带兵破了秋胡国门时,一切却都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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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胡国君该斩,因为他觊觎北齐国土。秋胡皇族该屠,因为他们会世代记着仇恨。可是他为什么不认我呢?”长公主的魂珠不停地颤抖,珠子上面甚至已经出现了裂痕。

夜温言在袖中捏碎一朵花,然后抬起手,轻轻打过去一道法诀,魂珠便又加固了几分。

长公主却更激动了——“夜温言,你怎么也会术法?这世间不是只有一个修灵者吗?为何你也有灵力?也能打出法诀?难道这么多年我活在世上,竟不知这天下根本不是我们以为的天下?像你们这样的人还有多少?我权家坐拥的这片江山,到底是不是权家人说得算?”

夜温言皱了下眉,“这片江山当然不是权家人说得算,甚至这天下,从来都是师离渊说了算的。只不过你们权家人以为他数百年来甚少管朝中之事,所以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其实不是的,任何地方都有法则,任何人也都逃不过法则的约束。”

魂珠又颤了颤,像是不甘心,却也没再纠结于这件事情。

她笑了一下,又自顾地道:“无所谓了,我人都已经死了,还管世间之事做什么呢?但是夜温言,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我的父皇将我当成维稳朝局的工具,你的父亲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伪君子。他把我带回临安,却绝口不提要迎我进门的事情,甚至他还在半路给我喂了堕胎的药,以至于我回到临安没几日就掉了孩子。

他说他不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因为我才伺候他一个月,却跟在秋胡国君身边许多年。他也不准我把那一个月的事说出来,因为那对于北齐和秋胡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为了换粮食,秋胡国君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北齐将军,偏偏这个女人还是北齐的长公主。

一旦这件事情说出来,没脸的就是我的父皇,以及整个皇族。他说我不能只想自己,还要顾着权家的脸面,还说我若把事情说出来,那我的死期就也到了。父皇不会留我这么个丢脸的女儿继续活着的,为了保全皇家颜面,杀了我是最好的办法。而他却不会有事,因为他是大将军,边关还要靠他,战场还少不了他。

我当时是真的无奈啊!说了就是死,不说自己憋屈,我觉得我不怕死,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我得报仇,打着秋胡国君的旗号,为我的孩子报仇。

夜温言,我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父亲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好人?为何所有人都说他对夜大夫人情深义重,甚至一生都没纳妾?我回到临安之后尽我所能羞辱于他,所有人都指责我的不好,却不知真正道貌岸然的那一个是他。

我所有的戾气都摆在明面上,他所有的龌龊都藏在背地里。边关天高皇帝远,他在那边做什么京都没有人知道,他养小妾生孩子,京都也没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头来他成就了一世英名,我却被千夫所指。你说他怎么装得那么好啊?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人能识破他?你母亲做了他那么多年正妻,居然没看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权千罗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还是在哭那个没出世的孩子。

坠儿已经被这些话给吓傻了,她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权千罗对夜大将军的指责,于是下意识地就还口道:“你胡说!我们家大老爷是北齐的大英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我呸!”权千罗又哭又笑的骂了回去,“我去他妈的最好的人,他哪里是最好,他根本就是最烂!跟你们家的老夫人一样,烂到了骨子里!这世上果然龙生龙凤生凤,有一个那样的娘,能生出什么好儿子来!夜温言你别不承认,你们家就是从根儿上就开始烂了!”

接下来一句一句都是谩骂和诅咒,权千罗细数着夜大将军的罪过,偶尔与坠儿对骂几句,一向嘴巴不饶人的坠儿,头一次觉得自己输了个彻彻底底。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为夜大将军辩护,最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驳权千罗给大将军列出的一条条罪状。

小丫鬟急得直哭,一个劲儿地跟夜温言说:“小姐,你快告诉她,咱们家的大将军不是那样的,都是她胡说!人都死了还不甘心,还想在魂飞魄散之前再害夜家一把,她的心肠怎么那么恶毒啊?小姐你说说话,奴婢都快急死了。”

夜温言却没什么可说的。

她早就觉得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不太对劲,但从前以为的不对劲,只想到了他是一位妈宝男。包括把夜连绵抱给老夫人去养,都是他愚孝的表现。

后来萧书白提起他在边关养了一个女人,她心里想着那应该是夫妻分隔两地太过寂寞,这个年代又没有一夫一妻的觉悟,所以就在外头又养了一个。

可今日又听权千罗说起这些事,那位夜大将军的人设真是彻底的崩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并不怀疑权千罗所述这些事的真识性,因为魂魄不会说谎,即使说了,她也会立即发觉。所以这些事都是真的,她那位父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权千罗质问得也没错,她也在想,一个人怎么可能装得那么好,十几年了,竟没有一丝破绽露出来。要不是萧书白告诉穆氏那个小妾的存在,只怕穆氏到现在都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嫁的是一个深情又专一的夫君。

一个小妾已经让家中正妻绝望了,如今又出来一位长公主,她实在无法想象当穆氏知道这一切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伸出手,轻轻往魂珠上抚了抚,灵力运转,在魂珠外围包裹了一层银色的光圈。

混沌的魂珠在光圈的包围下渐渐清明起来,浑浊的颜色分开,很快就变成了白色。

随着混沌褪去,权千罗魂念中的戾气也全部散掉,那一刻,仿佛万千重压瞬间撤走,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魂珠清明,执念释怀,也复了女子该有的温和。

夜温言说:“也不知是夜家欠了你,还是权家欠了你,又或是那秋胡国君不是个东西,竟用自己的妻子去换国民的口粮。可是他如此做,兴许在秋胡人心中,是舍己为人的好国君。就像你去和亲,看在北齐百姓眼中,也是你身为公主应该担负的责任。

所以说到底,终究还是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不该生在帝王家,不该走这一趟轮回孽。”

她又在珠子上抚了两下,也没带灵力,只是像拉着一位老朋友的手,有无奈,有心疼,也有点点后悔。她告诉权千罗:“你若早把这一切说出来,我们之间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至少在秋胡人害你时,我会尽全力相救;至少在你把我父亲做成稻草人让他跪在门口谢罪时,我也不会用那样强硬的手段与你抗衡。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怪你什么都不说,也怪我太相信那位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怪你。”权千罗的声音也柔和下来,“造化弄人,就像你说的,也许从一开始就一切都错了。这是我的命,我不甘了一辈子,到如今也是认了。

你父亲固然不是个好男人,但他确实是有排兵布阵带兵打仗的本事。我是权家的人,就算嫁到了秋胡,我的心依然是向着北齐的。所以他是一位好将军,我们权家人得感谢他。

还有,你也不要太厌恶他,因为他从未说过你们这些子女的不好。纵是和我在一起,也告诫过我许多次,让我一定要对你们这些孩子好,要视如己出。一旦让他知道我仗着长公主的身份苛待你们,他会立即把我赶出家门。

纵然这些话都是诓我的,但是我看得出,他对你们几个的爱却是真的。或许他这个人,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真实的地方吧!温言,我其实很惦记你的,因为我曾幻想过做你父亲的平妻,曾幻想过同你们这些孩子生活在一起。我会好好待你们,就像他说的一样,视如己出,我甚至还想过,我会把我钱财平分成许多份,给我的孩子,也给你们这些孩子。

我曾经那么的希望能和你们成为一家人,可惜造化弄人,我一步一步走上的竟是一条不归路。这样也好,活着时想做的我也都做了,死了之后能够释怀,也算是老天对我的怜悯。

温言,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你的母亲了,我人都已经死了,那些曾经发生在边关的种种,就当从未发生过,让那些事随着我的离开,烟消云散吧!

我活着的时候都没有与你母亲说,虽然我那么恨夜家,我依然告诉自己不能为难活着的女人。我与她都是被骗的,不管与谁为敌,也不该是我与她为敌。

一切都算了吧!我们这些人里,至少得有一个是幸福的。我得不着,便留给你的母亲。

温言,谢谢你让我魂魄清明,但愿上一辈的事上一辈了,不要把你们这些孩子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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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魂珠散了,纵是有师离渊用术法凝魂,在权千罗真正释怀之后,还是化成了一股轻烟。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声,“去吧!可惜我不是惊语,不能送你一个更好的来世。但是长公主,我会祝福你,但愿你来生幸福美满,但愿你来生再也不要遇到今生熟悉的人。”

轻烟散去,只留了一声谢谢。这世上,再也没有长公主权千罗了。

坠儿下意识地往前抓了一下,可惜什么都没抓到。她不甘心,又往前跑了几步,却只感觉到清风袭过,再摸摸自己的脸,却不知从何时起,竟已泪流满面。

她问夜温言:“小姐,我怎么哭了?”

夜温言说:“兴许是在哭你从前的主子吧!是不是替她不值?”

坠儿点头,“奴婢从前虽然只是在大夫人屋里擦灰的,可是大夫人很好,从来不会苛待下人。我在华羽院儿侍候了很多年,从我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就在那边擦灰了。所以我知道大夫人心里有多么爱慕大将军,因为即便大将军不在家,她依然会把大将军留在家里的铠甲擦得干干净净,且一直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大夫人说,大将军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北齐的大英雄,是在战场上为了天下太平流过血的人。她能嫁到夜家来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所以即使丈夫常年在外,她也绝不会有一丝怨言,会把家照顾好,把公婆侍候好,让大将军镇守边关没有半点负担。

小姐,您说长公主的话到底能不能听啊?她说得是真的吗?这么多年过了,大将军虽然回来的次数少,但也是会回来的,奴婢也跟大将军说过话的,他真的不是长公主说的那样的人啊!除了……除了……”坠儿的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半晌才又道,“除了他每次去见老夫人回来之后人就会很暴躁,其余时候都是好的。”

夜温言不解,“去见老夫人之后会暴躁?”

“嗯。”坠儿点头,“奴婢遇着几次,似乎是大夫人跟大将军说了些什么,然后大将军就去找老夫人说话,再回来之后就会发脾气,会跟大夫人吵,也会喝酒,然后自己骂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回忆从前,这一回忆倒是回忆起许多事情来。

“大夫人跟大将军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吵架,似乎每次吵架都因为老夫人。有一次大夫人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你今年才回来一次,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了,你却又因为老夫人与我争吵。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因为她?她真的没有那么在乎你。

当时大将军说的是,不管她在不在乎我,她都是我亲娘,我就是为了让她在乎我一些,我才要听她的话,让她心里痛快。千秋,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们母子?我不容易,我娘更不容易,我跟父亲一年到头都不在家,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心里得多苦呀。你总说她对二弟好,其实那也是应该的,因为平日里就靠二弟在母亲跟前尽孝,他被偏爱是应该的。”

坠儿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在大将军眼里就只有他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过妻子。以前没想过那么多,如今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奴婢就在想,会不会大将军娶妻就是为了留在家里侍候老夫人?就是为了给夜家传宗接代?其实娶谁他心里真的没所谓的,他只是为了留一位贤妻在家。至于他自己心里的爱慕,就都留给外面的人了。”

夜温言觉得坠儿这丫头分析得对,甚至都想给坠儿鼓掌,“早就觉得那位父亲不太对劲,如今看来,这人是太不对劲了。”她与坠儿说起萧书白讲的那个边关小妾的事情,还说起熙春下药的经过。“萧书白的意思是,当时母亲因为突然得知这件事情,整个人都显得很低落,也因此疏于防范,给了熙春可乘之机。可是刚刚又听了长公主的事,坠儿,你还相信母亲是因为疏于防范,才着了熙春的道吗?”

坠儿吓得脸都白了,“小,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我们之间的话哪说哪了,出了这个门你就当没有听过。坠儿,母亲不是疏于防范,父亲可能是她杀的!”

叙明堂的大门打开,池弘方还在外头等着呢。一见她出来了立即迎了上来,再看她手里拿着一只空盒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池弘方把那只盒子接了过来,然后对夜温言说:“江尚书去驸马家里了,之后的事还请娘娘多费心。飞飞和婉婷也回家去了,临走时让微臣转告娘娘,说她们过些日子再来找娘娘叙旧。另外这里还有一些东西——”

池弘方递了一摞子纸到她跟前,夜温言瞅了一眼,都是些房屋地契之类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大部分是夜景盛名下的,有内城的也有外城的,还有京郊的。铺面和庄子都有,还有百亩良田。另还有一小部分是宁国侯府萧老夫人名下的,也是这些年被夜二夫人倒腾走的东西,微臣都给要回来了。帝尊大人有话,这些东西是要交还给夜大夫人的。”

夜温言点点头,“先放在你那里,等我母亲回家后你再过来一趟,亲自交给她。有劳池大人了,也请池大人替我跟夫人和飞飞说,珠宝铺子最近打了一批新品,我给虞太后池夫人和江夫人都留了,过两日我就送过去。”

池弘方可激动坏了,赶紧就要跪下谢恩,夜温言一把将人给扶住,“池伯伯,咱们之间不至于生疏到这个份儿上。有外人在您做做样子也就罢了,私下里再这样客套多礼,我就要不自在了。咱们该如何还是如何,就冲着我和飞飞的姐妹情谊,冲着我叫您一声池伯伯,您也不该这么见外。以后还是叫四小姐吧,帝后娘娘听着太老。”

池弘方一张老脸都乐开了花儿,这一刻他真是爱死他家女儿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争气呢,临安内城这么多官家小姐,她偏偏就愿意跟夜温言一起玩儿。瞧瞧,他现在都跟着沾光了,真好。未来帝后跟他叫伯伯,那么同理来证,是不是帝尊大人也跟他叫伯伯?

送走了池弘方,坠儿就问:“小姐今日是在家里还是要出门去?”

夜温言说:“出门,去外城看看珠宝铺子。另外你想着提醒,那些珠宝再给右相夫人留一份。应巧匠是林东家给引荐的,这个情不能不承。”

坠儿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了句:“小姐,大将军的事儿,您打算怎么办?”

夜温言摆摆手,“让我想想。”

两人走到前院儿,叫了周商备车,还没等出府门就被夜楚怜给喊住了。

夜温言回头问她:“昨儿一夜没睡,这时辰你不在屋里补觉,跑出来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困!”夜楚怜答得干脆,“四姐姐你上哪儿去?我也去,你带上我!”

夜温言点点头,“我就是去外城的珠宝铺子看看,你若想跟便跟着吧!正好也要看看铺面,香薰生意也得尽快筹备起来,待筹备好了,你们还要去找虞太后具体说说。”

两人一边说一边上了车,坠儿和随喜也跟着一起上来。周商喊了一嗓子——“二位小姐坐好!”然后扬鞭打马,奔着外城就去了。

因为说到了香薰生意,夜楚怜就多问了一句:“四姐姐,你为何一定要拉上虞太后一起做?还有,为何这件事情你要交给我和大姐姐?我们其实并不懂得什么,都是要跟你学的。既然也是由你来教给我们,那你自己开这铺子不是更好吗?大姐姐有了医馆,我也能酿药酒,这样的日子我已经满足了,无所谓再多赚一份香薰的银子。”

夜温言失笑,“做这个香薰生意之所以拉上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多赚银子,而是为了让你们借着这个机会多去亲近虞太后。如今朝局已定,权青城的皇位坐得是稳稳当当了,就算还有个摄政王约束着他,可他今年十七,亲政也是早晚的事。

从前后宫是李太后的天下,如今却已经变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这个现实,开始摒弃李太后亲近虞太后。再加上师离渊对李嫣然的惩罚,李家大势已去是已经认定的现实,那么今后虞家的崛起也是大势所趋。我不了解虞家,但几次接触下来,虞太后这个人却是不错的。再加上有我和师离渊这层关系,她不会亏待了你们。”

夜楚怜都听傻了,“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什么亏待不亏待的,我和大姐姐又不给她做儿媳妇,她亏得着我们吗?姐你可别吓唬我,你怎么想的一定与我直说,你要是真有了什么打算,我心里也得有个准备,毕竟我……我还想着另外一个人呢!

但是姐,我保证一定听话,你要是另有安排,我一定听你的安排,你说让我怎么嫁我就怎么嫁。至于我心里想着谁,你放心,我会一直把他藏在肚子里,说梦话都不会透露。”

夜温言觉得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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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没让你们去给人家做儿媳妇,我也没觉得你们跟权青城很配。我只是让你们近水楼台,跟虞太后建立良好的关系,就算是为自己抬身价,这也是必走的一个流程。楚怜,你是夜家庶女,庶女能嫁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而大姐姐呢,是退过一次亲的姑娘,我们不觉得什么,将来外人也会非议。

就算有我和师离渊在能替你们镇住场子,我依然希望你们的羽翼能够更加丰满,将来就算是我和他都不在了,你们也能够过得很好,也能站在临安内城的最顶端。”

这话本是用来解释前面的话的,结果越解释夜楚怜越慌,连带着坠儿也跟着慌了。

“小姐,什么叫你和帝尊大人不在了?咱们能不能说点儿吉利话?可不带这么唠嗑的。”

夜楚怜也说:“你跟帝尊大人怎么可能不在,帝尊大人都在了四百多年了,难不成他还能死了?不能不能,帝尊大人寿与天齐,帝尊天岁!”

夜温言觉得,这几百年师离渊对凡人的洗脑洗得还是挺成功的,至少“帝尊天岁”这四个字就已经深入人心,就跟烧香拜佛似的,不管干什么后面都要来一句帝尊天岁,只有这样说了才能心安,才觉得要做的事能够做成。

她拍拍夜楚怜,“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不在了,是指万一有一天我们想要去云游天下什么的,我在意的人留在京里,可不能让人给欺负了。”

夜楚怜松了口气,“你要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嗯。”她再点头,“所以我尽可能的为你们多做打算,你们自己也得争气。只顶着帝后娘娘姐姐妹妹的头衔,是过不着好日子的。兴许你们相中的男人图的就是这一点,而不是你们本身,那这个婚成与不成就没什么意思。

所以你们自己也得努力,有自己的人脉和实力傍身,将来才不会被婆家小瞧了去。我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们,咱们将来总是要分开生活的,所以趁现在还在一起,就多打算一些。”

马车里安静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后来夜楚怜吸了吸鼻子,跟自己的丫鬟随喜说:“看吧,你家小姐我是不是挺上进的?过去咱们在屋里学四姐姐的样子也没白学,至少四姐姐是一个真正值得去学习的人。我从前就觉得四姐姐活得痛快,如今才明白,那不只是痛快,还有坦荡,和真情实感。”

她看向夜温言,“姐,是不是觉得真情实感这四个字特别奇怪?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在我们这样的家里,最难得的就是真情实感。人与人之间都隔着一层纱,不管是兄弟姐妹,还是父母双亲,甚至是夫妻都隔了一层纱。纱的后面朦朦胧胧的,你以为什么都能看见,实际上却什么都没看见。我厌恶那样的生活,却逃不开那样的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如今换了一种活法,却又不知将来该如何报答四姐姐了。”

夜温言失笑,“我图什么报答啊?就图你们一辈子过得好,少给我找麻烦。”

这会儿还没出内城,马车却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干脆就不走了。

坠儿不解,掀了帘子往外看,发现周商将马车赶到了一个拐角处,正抻着脖子往前瞅。

她就问周商:“怎么了?”

周商指着前方说:“坠儿姑娘你看,那些人正在砸一间点心铺,说是要替帝后娘娘报仇,这已经是一路上遇着的第三拨了。前面还砸过一处饭馆儿,还有一家布庄。只不过规模很小,就两三个人去找麻烦,还都是姑娘家,我真以为是跟咱家小姐交好的姑娘,就没当回事。可是你看这一拨,有男有女,六七个人,那么些好点心都给人家扬了,这对劲吗?”

肯定是不对劲的!

坠儿回到车厢里,把这事儿跟夜温言说了,夜温言想了想,便告诉周商:“往顺天大街走,看看还有多少店铺被砸。”

周商应下话,立即赶着马车奔着顺天大街去了。走的时候还一把拽下来写有“夜”字的木牌,自己也找了斗笠戴起来,任谁都看不出这是谁家的马车。

顺天大街也有人在打砸,有的小打小闹,有的却是打砸抢夺一条龙,就差杀人放火了。

那些动手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打着替帝后娘娘出气的旗号,砸的都是排挤过夜温言的人,或者更准确地说,砸的都是师离渊那日教训过的生意。

帝后娘娘的名号一放出来,那些铺子里的伙计和掌柜也就不敢说什么了,毕竟他们也心虚,想着有可能是帝尊大人的气还没出来,今日又来找他们泄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甚至有人还跪下来冲着炎华宫的方向磕头,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帝尊饶命。

越是这样,那些参与打砸的人就更凶,甚至有人砸铺子不行,还动手打起人来。

被打的人一个都不敢反抗,都认命地蹲在地上挨打,有些人为了少挨两下,就给打人的那些男男女~女送银子,送首饰,送布料。总之就捡着好东西往出给,目的是为了保命。

那些人尝到甜头,就开始索取,谁给的东西多谁就能不挨打,谁给的东西少,谁就挨更多的打。当然,这一切也都是记在夜温言头上的,他们会告诉那些人:“你们孝敬的这些财物可不是给我们的,而是给帝后娘娘的。过后这些东西都会送到帝后娘娘手里,能不能被原谅,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所以不要记恨我们,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当初没站好队。”

一个店家被欺负狠了,蹲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当初也没站在帝后娘娘那一头啊!那位刘家的少爷,我认得你,你当初还说帝尊大人不要夜四小姐了,夜四小姐以后就是被退了两次婚的姑娘,任凭她再貌美无双,也没有人再敢把她娶进门。这怎么一转眼你就成了替帝后娘娘出气的人?你凭什么替帝后娘娘出气啊?”

那位刘家少爷上来就踹了他一脚,“胡说八道!老子从来都是站在帝后娘娘这一边的,为了帝后娘娘老子可以废了你们整个一条街!谁让你们当初招惹帝后娘娘的,这就是活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怎么,不服?不服也得给老子憋回去,有本事你们找帝后娘娘报仇去啊!不敢去就别废话!听好了,今儿不算完,明日我还来,把你们的钱你们的物都给我准备好了,哦不对,都给帝后娘娘准备好了。明日谁拿出来的东西能让帝后娘娘满意,谁就不用挨打。”

此言一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暗咬后槽牙,心里头对这些人的怒火很是有一部分转移到了夜温言身上。只是谁都不敢明着说,只能在心里咬着牙骂几句。譬如夜家的魔女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小人得志当上了帝后,以后还不得折磨死他们啊!

但也有人不这样认为,他们提出自己的疑问:“我们纵然有错,但那日帝尊大人已经亲自惩罚过了,也说过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为何你们还要来寻仇?”

“你们总说是替帝后娘娘出气,可是帝后娘娘真的让你们来出气了吗?帝后娘娘从前虽然跋扈,可是她也做了不少好事,特别是地龙翻身时,她可是以一己之力救下了至少半座城的百姓。那样的一个好人,真的会做这等打砸抢杀之事?”

“对!我们不相信这是帝后娘娘派你们来的,我们要去问问帝后娘娘!”

“说起来,我们固然是非议过帝后娘娘,可真正让帝后娘娘受过伤害的,可是那肃王府的六殿下。你们要真是为了给帝后娘娘出气,那你们就应该到肃王府闹事去!”

“对!去肃王府!到肃王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时间,群情激愤,都在激着那些人往肃王府去。

夜楚怜小声问了句:“姐,你说他们敢去吗?”

夜温言说:“敢啊!他们的目的是给我树敌,那这个被树立起来的敌人,身份当然是越贵重越好,势力当然是越大越好。他们巴不得把我跟皇上的关系都给离间了,那样才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所谓捧杀,就是捧得越高才杀得越狠。”

夜楚怜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这样。他们这是自己恨姐姐你,但又得罪不起你,所以就用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在替你出气。他们把那些人都打了抢了,结果那些人记的都是你的仇,跟他们这些人无关。”

坠儿气得就想去找那伙人干架,结果那伙人却已经走了,走的正是肃王府的方向。

“周商,跟上去。”夜温言放下车帘子,不再往外看。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又过了两柱香的时辰,肃王府到了。

府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来闹事的,有来看热闹的,还有人挑着鸡蛋和青菜,想要卖给那些闹事的人,用来打砸肃王府大门。

那位刘姓公子又站了出来,高昂着头,指着肃王府大门义愤填膺地说——

“六殿下,让帝后娘娘受伤最重的人,大家说,我们要不要把他拉出来为娘娘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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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跟着一起来的那群人立即激动起来,一个嗓子特别尖的女子扬声叫道:“要!”

于是一群人蜂拥而上,对着肃王府的大门就开始砸。

他们也是有备而来,一路上抄了不少家伙事儿,有拿锤子的,有拿木棍的,就算什么都没拿着,也知道用脚去踢,一边踢还一边跟肃王府的侍卫说:“滚开!我们是帝后娘娘的人,是帝后娘娘让我们来的,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拦帝后娘娘?”

“没错,这一切都是帝后娘娘授意的,是帝后娘娘让我们来砸肃王府的,有本事你们找帝后娘娘闹去!我告诉你,那可是帝尊大人的未婚妻,她就是让咱们打死六殿下我们也敢!”

肃王府的侍卫被闹得没办法,一句帝后娘娘让他们再也不敢上前,眼瞅着那群人砸开了府门,还冲进去了好几个。

夜温言的马车停在围观人群后面,车帘子掀开一道缝往外看,这时就听见有人说:“何止肃王府被砸,李府也被砸了。听说李家大夫人头上被砸出一个包来,都是帝后娘娘让干的。”

“帝后娘娘至于吗?李嫣然都那样了,还不肯放过李家?”

“怎么不至于?那李嫣然跟帝后娘娘可是死仇,逮着了还不往死里整。”

坠儿听不下去了,就问夜温言:“让奴婢下去跟他们打一架吧!这也太恶心人了。虽然咱们就算真砸了李家和肃王府也是他们活该,但这事儿毕竟不是小姐您发的话,他们凭什么造这个谣?要是以后总这么下去,小姐您都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

夜温言点点头,“确实得罪人,所以咱们再看一会儿,把所有闹事的人都记下来,不能白着他们的道,过后总得付出代价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继续往外看,一边看一边跟随喜辨认人,遇着实在不认识的,随喜就主动下车去问。

她是个面生的丫鬟,人们也没在意,问什么就答什么,一会儿工夫就把那些人的身份给记了个清清楚楚。

这时,前头又有人说话了,不是冲进去砸肃王府那群人说的,而是混迹在围观人群里还有一伙人,他们负责挑拨离间。

“唉,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虽然几百年都有帝尊在,可是帝尊不管凡间事,他跟咱们这些凡人各自安生,谁也不打扰谁。这突然出了个帝后娘娘,才几天的工夫就把临安内城搅得一团乱,长此以往这内城还能不能住人了?”

“我看啊,这日子以后也就这样了,有这位帝后娘娘在,咱们没好。”

“你们说帝尊为何就看上了夜四小姐那个魔女?”

“兴许是夜四小姐会什么蛊惑人的妖术,帝尊大人是着了她的道了。”

正说着,忽然有人在后头拍了他一下,这人带着怒意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夜温言那张大白脸,当时就把他自己的脸也给吓白了。

“夜,夜四小姐。”他哆哆嗦嗦地叫了人,接下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温言就教给他:“你应该叫我帝后娘娘,而不是夜四小姐。还有,你得向我下跪,行大礼叩拜,这才是见到我最正确的打开方式。既然都是冲着我来的,怎么能不赶快拜见你们的主子呢?”她说着话,又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另外几个人,“你们也一起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心虚的扑通扑通就跪了下来,剩下的那些人倒是正经的围观群众,虽也有心想跪,但看夜温言这意思似乎只冲着跪着的那几位说话,便没跟着凑热闹。

肃王府门前,人们主动给夜温言让出一条路来。有一个冲进府里打砸的人突然被扔了出来,扑通一声摔到她脚边。她就踢了那人一脚,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

那人抬头看她,许是向上仰望时角度不太好,就只觉得这个问话的姑娘好生眼熟,却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倒是答了她的话——“六殿下,六殿下要反了!我们都说了是帝后娘娘的人,他还是把我们打了出来,这是公然挑衅帝后娘娘啊!”

坠儿在后头都听笑了,“真是帝后娘娘派你们来的?”

“是啊!”那人坐起来,拍着胸口保证,“帝后娘娘亲口吩咐的,让我们出来为她报仇。但凡以前与她有过节的人,全部都要倒霉,我们就是依着帝后娘娘的吩咐办事的。”

坠儿又指指夜温言,“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那人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哪家的大小姐吧?长得是真好看。”

夜温言搓搓自己的脸,想来是这张脸太惨白,以至于临安第一美人的样貌都减去了几分,竟是让一些内城人不能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帝后娘娘吗?”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开了口,“你刚刚还说是帝后娘娘亲口吩咐,那怎么帝后娘娘就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她?”

那人一愣,“你就是帝后娘娘?”说完转身就要跑,却被坠儿一把给拽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肃王府门里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被扔了出来。夜温言抬头去看,就看到权青隐扔完了最后一个人,负手而立,目光往她这边递了过来。

她冲他微微摇头,他轻动嘴唇,无声地说:“我信你。”

然后,权青隐开口了,他看着那些闯入者说——“你们若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为夜四小姐报仇,想要砸了本王的王府为夜四小姐出气,本王愿意承着这些后果。因为本王从前确实是做过伤害夜四小姐的事情,这些罪是本王该受的。

但你们若说是得了帝后娘娘的吩咐当街打砸,那本王绝对不信。

从前人人称夜四小姐为夜家的魔女,越来越多的人把她魔性化了,说她任性妄为,说她仗着是夜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女,在临安城里横行霸道无所不为。

那本王就要问问你们,从前夜四小姐跋扈时,可有残害无辜?可有平白无故找什么人的麻烦?可有把好事变坏事?可有不讲道理横冲直撞?”

一连四问,权青隐用目光扫过围在府门口的这些人,不由得冷哼——“从来没有过!你们所谓的夜四小姐横行霸道其实都与你们无关,她从来没欠过你们一两银子,没吃过你们家一顿饭,没打过你们家孩子,也没影响过你们家的官途。

她只是因为长得太漂亮,所以被许多人嫉妒,有嫉妒就有手段,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没事找事去招惹她,那她自然就是要寻仇的,不寻就是傻子!

你们自己招惹是非,回头给夜四小姐扣上了一顶魔女的帽子,结果地龙翻身之时,又是这位魔女给你们药丸,让你们活命。现在你们又来质疑她,良心何在?

本王知道,有许多人是被蛊惑的,那么你们就当着本王的面,当着夜四小姐的面问问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夜四小姐教唆他们上街打砸的。让他们说说,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六殿下逼问,夜温言也站在这里,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开了口说:“不是帝后娘娘吩咐的,是我们自己想的,是我们自己觉得帝后娘娘挨了欺负,所以想为娘娘报仇。”说到这儿,又冲着夜温言跪了过来,“帝后娘娘,我们也是为了给您出气啊!我们都想拥护您,都想站在您这一边,所以就想着做点事情哄您开心,我们的心意是好的。”

夜温言听得直笑,夜楚怜也觉得这些人是在把她们当傻子。于是替夜温言问了一句:“那你们为何不去砸自己家?”她指了几个人,“我若记得没错,你们也得罪过我四姐姐吧?那位穿绿裙子的小姐,你以前跟李家小姐李嫣然走得挺近的,除夕宫宴时还跟着李嫣然一起笑话我四姐姐来着。要按着你们的说法,你也该打。”

绿裙小姐慌了,“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错就改,帝后娘娘宽宏大量不会怪我的。”

“那他们呢?”夜楚怜又指指围观的那些人,“他们也得到过帝尊大人的教训,也知道错了,为何你们还要把爪子伸过去?说到底你们就是故意的,因为你们惧怕我姐帝后娘娘的身份,但又妒忌她得了帝尊大人的厚爱,所以你们才想出这个主意来,想让所有人都跟我姐姐结仇,想让她的名声在临安城彻底败坏。兴许有一天帝尊大人知道了这些事,就会觉得我姐姐是个品行不好的姑娘,就会解除了这份婚约。对吧?是这么想的吧?”

那些人被夜楚怜说得哑口无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夜温言这时也开口了,语气平平淡淡,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我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捧杀,或许你们还听不懂捧杀是什么意思,但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出来。我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所以我看到你们这样的行为很生气。原本我今日出门没想跟谁为难,毕竟我的未婚夫已经为难过大家一回了。我想着大家和气生财,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弄得太僵也不好。

但你们也不能蹬鼻子上脸!”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在场众人,又围着那些被权青隐扔出来的人转了一圈。

“冒我之名,行不义之事,搅得临安大乱,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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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一句重罪,所有参与闹事的人全都白了脸。

夜温言拦下要上前拿人的官差,告诉闹事的人说——“你们所有人,我已经全部记下,限时一日之内滚出临安内城,永不得入。家里有上朝的长辈,那就只能每日早起,从外城赶至皇宫。其实你们也不亏,原本帝尊大人就要将内城外城的人调换一下,所以早晚是要搬出去的。但是在搬走之前,所有被砸坏的铺面损失都会记在你们头上,搬家之前赔偿完毕,否则就只能上衙门蹲大牢去。听好了,蹲大牢是全家连坐,一家人从上到下,一个都跑不了。”

围观众人鼓起掌来,纷纷感谢帝后娘娘主持公道。可也有一大部分人都哭丧着脸,因为夜温言刚刚提醒他们了,帝尊大人也要把他们一起赶出内城,那铺子砸不砸的,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就算修好了,那也是腾出地方来给外城那些平民用,这让他们肉疼不已。

夜温言无意过多逗留,转身走了。

那些闹事的人想着赶紧回家去报个信儿,让家里做准备想对策。结果还不等起身呢,就听权青隐道:“都给本王站住!要上哪去啊?砸我肃王府,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刚刚是帝后娘娘对你们的处置,但本王也有本王的处置。来呀!”他一挥手,“把这些人都给本王押进府里,关府门!”

周商的马车继续往外城走,坠儿掀着车窗帘子往外瞧,一边瞧一边跟夜温言说:“肃王府的大门关起来了,好像有嚎叫声,这得是多着急,直接在前院儿就用刑了吧!”

随喜接了一句:“六殿下这是动用私刑,官差不管吗?”

坠儿放下帘子说:“怎么管?他们先砸的肃王府,先撩者贱,是他们先动的手,还不让六殿下给自己讨公道了?何况人家是王爷,官府也靠他们权家发俸禄,怎么可能管这种事。”

这话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琢磨了半天,还是随喜点醒了她:“你怎么替六殿下说话?”

坠儿抬手就往自己嘴上抽了几下,“呸呸呸,我管他作甚!就算他最近几次都干了替我们出气的事,可那也不代表他就曾经没犯过错。我该嫉恶如仇,视他如猪。”

夜温言实在无奈,这都什么词儿?猪都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没参与两个丫鬟的话题,只是跟夜温言说:“四姐姐觉得,他们肯搬吗?”

夜温言耸耸肩,“现在不是他们肯不肯的事,是他们如果不听话,可能都出不了肃王府。他们的家人要想把子女给赎回去,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姐。”夜楚怜想了一会儿,又问,“你说那六殿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突然又像是站在了你这一边?这里头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夜温言拍拍这个五妹妹,“有没有阴谋都无所谓,兵来将挡,我们管天管地,也管不着别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夜楚怜点点头,“姐姐说得对,何况我们自己家都已经够乱的了,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对了姐,关于酿酒的事我一直想和你说。现在医馆里卖的药酒不仅能治病,还能强身健体,再加上内城的达官显贵们都不差钱,所以他们有事没事都要买上一些在家里放着,喝完了再继续买。这就导致酒卖得特别快,我这边就有些跟不上趟。

我现在主要还是夜里才能去仁王府酿酒,困不说,也实在是太慢了。我就想着,现在咱们家那条巷子里的府邸不都是四姐姐的吗?你能不能挑一个最不喜欢的,腾出来专门酿酒?这样我出来进去也方便,不用三更半夜跟作贼似的出门,白天也多酿一些。”

夜温言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于是点了点头,“那就挨着东边院子最近的一处吧,就我们家隔壁。我听师离渊说他搬院子的时候没动你的那处院落,所以你如今还住在东边儿,回头叫人在府墙边上开个小门,把两座府邸打通,你再去酿酒就也不算出门,谁也挑不出什么。”

夜楚怜很高兴,就觉得生活在她十四岁这一年终于看到了光亮,她再也不是一品将军府里唯唯诺诺楚楚可怜的五小姐了,而是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有用的人。

可是她觉得夜温言不开心,而且这种不开心绝不是因为刚刚遇着的那些打砸抢夺的事。

总觉得四姐姐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什么,可是夜温言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于,马车出了内城城门,到了喧嚣的外城。

坠儿和随喜两个丫鬟一边一个趴在窗户往外看,看了一会儿就感慨:“还是外城热闹,人来人往的有互相打着招呼,还有货郎的沿街叫卖,还有馄饨摊,这才像是人过的日子。”

夜楚怜听了也跟着点头,“是啊,以前我不愿意到人多的地方去,偶尔来一次外城,就会觉得这边实在太吵,走在路上也怕别人多看我一眼。但许是现在心境不一样了,竟也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才有活人气息。前阵子家里闹出那样的事情时我就想过,如果不能像二哥哥一样过继到大房来,那我就离开将军府,用卖药酒赚来的银子在外城买个小院子,带着我姨娘一起住。反正我们肯定是不会跟父亲去住的,何况就算想去人家也不待见我们。”

夜楚怜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下,“父亲,这个词对我来说还真是滑稽。”

“母亲不滑稽就行!”坠儿赶紧把话题岔开,“五小姐您看,外头有个卖绢花的货郎,担子里挑的好多花奴婢都没见过,不知道买几朵回去戴会不会太招摇了。”

这话题扯得有些生硬了,夜楚怜疑惑地向夜温言看去,夜温言有所察觉,便也向她看过来,笑笑说:“我在想事情,没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

坠儿就道:“我们在说外城比内城热闹,每次到外城来心情都会好。”

她点点头,“确实,内城人少,街道就显得冷清。内城的人也都善于攻心计,爱算计,不像外城人活得简单,没有那么高的追求。但其实外城也有算计,内城也有简单,这是人与人的不同,不是地方和地方的不一样。”她掀开车帘子跟周商说,“停吧,我们下去走走。”

周商又把马车往前赶了一小段路才停住,然后下车放了踏凳,见夜温言下了车才道:“这里是处歇马的驿站,奴才就在这里等四小姐,顺便给马喂些草料。若是四小姐回来时走得累了,就派个人过来叫奴才,奴才把车赶过去接您。”

夜温言点点头,说了声“好”,待转身时就想起一件事情,随口问了周商一句:“你从前是跟我父亲上过战场对吧?我听计夺说过,说你喂马喂得很好,到了边关大营那头也很受欢迎,将士们都愿意把马交给你来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起从前的事周商很高兴,立即点头道:“小姐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的。我小时候还没被卖成奴那会儿,家里父亲就是给北方的大户人家喂马的,爷爷也是。我家祖传拌马料的手艺,拌出来的料马儿爱吃,吃饱了能长得膘肥体壮,更有力气。所以到了边关之后,大将军就让我试着喂几匹营里的战马,喂了一段日子之后,将士们都发现我喂出来的马长得更好,打仗也更加勇猛,后来他们就都把马交给我来喂,我就成了营里的喂马官。”

他很是为曾经的经历而骄傲,只是说到后来就又有些低落,“大将军不在了,我也没机会再回营里去。我的身契在夜家呢,说到底我就只是夜家的家奴,奴籍是不能从军的。”

夜温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周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歇马站的人出来叫他,这才把马栓好往里面走。只是走了一半又回头去看,总觉得四小姐话里有话,却又想不明白那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这事不只周商奇怪,夜楚怜也奇怪。本来她就觉得夜温言今天的状态有问题,刚刚听她突然问起周商以前在军营的事,就觉得这个问题八成是出在她大伯身上。

她想了想,靠近过去,轻轻挽了夜温言的胳膊,小声问了句:“姐,再过几日就是大伯冥寿了,大伯母那边咱们要不要提前派人去接?家里该准备的也得准备起来吧?”

夜温言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家里是该准备,母亲那边倒是不用去接,炎华宫的人在那小庙外头守着呢,到了日子自然会把人护送回京。只是这个冥寿……”她顿了顿,问夜楚怜,“这冥寿该怎么过?”

夜楚怜摇头,“这个我可真不知道。但想来也就是跟祭日一样的过法吧?烧烧香,或是做场法事,然后全家人聚在一起用顿素宴,唠唠从前过去的那些事情,然后就散了。

但或许也有不同,四姐姐不是说冥寿当日会把二房一家也叫回来么,还有平县那边的族长,不知道二哥哥能不能赶得上把人带回京城。”

她说到这里,情绪也低落下来,“姐,这事儿是家丑,你打不打算往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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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摇头,“没打算外扬,但这跟家不家丑没关系。我无所谓家丑,要依着我,这事儿肯定是要公开了说道说道的。只是祖父生前明知道这些事情,却选择了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那我怎么好在他死后再把这些事情揭穿,去打他的脸。”

“那怎么办?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夜温言还是摇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老太太就更无法无天,更觉得夜家人亏欠了她,也更觉得她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夜家理亏,没资格指责她。

家丑是不能外扬,但没说不能内部公开。族长不是要到了么,我若没猜错,老家来的应该不只族长一人。夜家执法堂也一定会有人跟着一起来,到时候咱们就把事情当着族长和执法堂的面说清楚,看看族里怎么断,断完了又该怎么罚。”

她如此安排,夜四小姐应该也会满意吧!夜温言暗自叹气,如果再不满意她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为了安抚一个夜四小姐,去激起老将军亡魂的愤怒。到时候再给她也来个上香香断,那成什么了?夜家还能不能有个正常人了?

夜楚怜觉得如此安排也是个好办法,夜家事夜家断,对谁都算公平。

只是断完之后,夜家就再也没有二房一说了,她父亲一家也将正式地从一品将军府里搬出去。今后不再见也就罢了,若再见面,她也得学着二哥跟那位父亲叫一声二叔。

生而不养之人固然可恨,生而养之却不真心去养的,更加可恨。

外城的珠宝铺子已经挂牌开张,每日里有大量的客人来来往往,那些经由应南天之手打制出来的首饰被越来越多的人戴起来,也被越来越多的货商采货回去,销往北齐各地。

夜温言到时,身后已经跟了许多人,都是看到她来外城默默跟在身后的百姓。

人们一直跟她到了玄脉珠宝门口,等她站定,这才有人壮着胆子试探地喊了一声:“夜四小姐?是夜四小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回过头来,看着一路跟来的众人,面上终于泛起笑意:“都不确定我是不是,就跟了我好几条街?这位小哥,你的腿脚好利索了?上次见时骨头都断了,只剩些皮还连着。我瞧你如今走动起来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怎么样,我的医术可还行?”

那小哥一下就乐了,“四小姐医术天下无双,绝对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本事。咱们都是些粗人,远远地看见四小姐来了外城,也不敢冒然上前打招呼,又舍不得错过跟四小姐说句话的机会,就只能一直在后头跟着。希望没打扰到四小姐,不然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是啊四小姐,咱们都很想你,听说四小姐做了帝后娘娘,咱们都为四小姐高兴,都想当面给四小姐说声恭喜。”这人说着话就跪了下来,他一跪,跟着来的所有人也都一起跪。

人们不停地往地上叩头,口中高呼:“恭贺四小姐成为帝后娘娘,四小姐天岁!”

遇着这种场面,说不激动是假的,纵是夜温言经过地龙翻身一事之后,已经受过万众叩拜,眼下也依然会被外城平民的质朴和对她真心的祝福所打动。

她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扶一个看起来岁数很大的老婆婆,然后扬起声跟众人说:“快快起来,这里是大街,又不是皇宫朝堂,咱们不用兴师动众行此大礼。还有,我现在与帝尊大人还未成婚,严格来说算不得帝后,往后你们就还是跟以前一样,称我为四小姐就好。”

人们起来之后全都乐了,有几个小姑娘还拿着自己刚买来的首饰给她看:“这是我们刚从四小姐的铺子里买来的耳坠子,真是好看,虽然我们存了好久的银子才够买,但是我娘说了,这么好的东西将来出嫁了都可以当嫁妆,贵点儿也是值得的。”

她起了这么个头,其它人纷纷跟着附和,许多人展示起自己在玄脉珠宝买过的东西,有金的,有银的,有玉制的,金玉相间的。所有首饰全部都是后世样式,是与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的,是除了玄脉珠宝铺子之外,其它地方再也买不到的。

夜温言很满意这个效果,她卖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所以除了高端贵重的金器玉器之外,店里还会做银器。银质首饰的价格相对来说就要便宜许多,外城这些年轻的小姑娘稍稍存一些银子就也能买得起。

当然,若是在后世,想把成本压下来就会更容易一些,因为材料丰富,除了银之外还可以用钢,甚至是一些合成金属。可惜这个时代物质贫乏,真有钢之类的也打成武器用在战场上了,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打造首饰。

她站在铺子门前与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又一一谢过肯来买首饰的顾客,这才带着夜楚怜等人进了铺子里,然后又在铺子里接受了新一轮的叩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应南天也早就迎了出来,待她与客人们都寒暄之后,这才把人带往后院儿。

后院儿是工匠做事的地方,应南天说:“自从第一批首饰打造出来之后,铺子里的客人就一天比一天多。咱们的首饰样式独特又新颖,是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几日光景整个临安外城就全都知道了。

随着来买首饰的人越来越多,只我和上官两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所以弟子自作主张,从应家又调了五名巧匠过来,还从奇巧阁也抽调了三个。师父请放心,不管是应家人还是奇巧阁的人,我都把规矩同他们讲清楚了,他们也自愿签下身契,自愿为奴,并将身契交到师父您手上。东西在屋里,一会儿弟子拿给师父。一共八人,全部都是死契。”

夜温言点点头没说什么,夜楚怜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应家人自愿卖身为奴,这得是有多认可她四姐姐,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世人皆知应家人心高气傲,虽为巧匠,但却是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捧着的。如今竟能签了死契,可见是认准了她四姐姐。

夜楚怜挺了挺身子,虽然不是认她为主,但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骄傲起来。

后世的首饰款式新鲜,但却多以简约著称,所以打制起来其实并不困难。如今加上应南天和上官潇涯,一共十位巧匠一起赶工,应付外城人的需求是绰绰有余的,甚至还多做了许多批,用来卖给往外跑商的商人,还有挑担子赶往邻城的货郎。

夜温言的到来,惹得工匠坊这边也人人激动。应家人太明白夜温言是什么本事了,本来就对她折服,甚至折服到自愿入了奴籍。如今夜温言又成了未来帝后,这就更让应家人觉得自己真的是跟对了主子。这样的主子说出去实在是太有面子了,那真是一点儿不带丢脸的。

就像泉州计氏一样,虽然是计奴,虽然也是奴籍,但是天底下除了帝尊大人以外,谁真敢把计家的人当奴才来看?他们几个现在跟了未来帝后,那将来搞不好就是另外一个泉州计氏啊!帝尊有仆,帝后也有仆,这真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人站成两排,一起跪到了夜温言面前——“奴才叩见主子!恭喜主子得帝后宝座!”

应南天和上官潇涯也跪了下来,齐声道——“恭喜帝后娘娘。”

夜温言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都起来吧!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没有必要跪来跪去的。虽说你们几个签下身契这个事儿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但事已至此,我若再说把你们退回去的话,就有点儿娇情了。想来你们离开应家之后,再回去也会遭人笑话,我便不好做断你们生路之事。好在有应南天在,这铺子里的规则他自然也会同你们说,那我便不多赘述。

我无所谓你们是否忠心待主,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失掉身为巧匠的本心。应家之人,巧夺天工,你们只要记住最初的心境就够了。这家首饰铺我并没有搭太多心血,但却对它寄予厚望,所以也拜托大家守好这里,咱们互相成全,我自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应家人互相看了看,然后认真地点头,有人带头说:“请主子放心,我们有良心,也有上进心,之所以能从应家出来,也是想给自己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为奴一日护主一日,为奴一世护主一世,这些我们都懂,我们也心甘情愿。”

应南天说:“他们并不是应家嫡系出身,有庶出,有旁支。真正嫡系的应家人我不会带出来,毕竟我也是应家人,我也得给应家留一脉传承。但这些人也是我精挑细选,手艺过硬的。师父放心用,甚至可以给他们改名字,拿去应这个姓。”

众人纷纷点头。

夜温言却摇头了,“不必拘于形式,你们姓甚名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走到了一起,大家互相成全,问心无愧便是。毕竟这样的缘分也是难得,我也很高兴你们能够从应家出来,选择了我。”

她往前走了几步,翻看桌上搁着的图纸,然后对应南天说:“今日过来,一是看看铺子,二也是想再画一些图样给你们。只是这批图样就会难一些,它们的用途也不单单是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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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应南天特别期待夜温言画的图样,因为每一次夜温言出手,都能为他打开一扇全新的大门,门后风景亦能为他开辟一片全新的领域。

刚刚夜温言说这一次画的不单单是首饰,于是他想,不是首饰,那就应该是摆件,或是珍玩,类似于在奇巧阁里做的那个“时钟”,这种实用型的东西。

时钟的确实用,不但实用,还让奇巧阁的人顺利的从十二时辰记时法,过渡到了二十四时记时法。且不仅在奇巧阁内应用,还开始在后宫推广,至少如今皇上和虞太后都已经熟练掌握并开始渐渐习惯了。

下一步他们还打算在前朝推广一下,让越来越多的人接受这种更加精准方便的记时方法。

这一切改变都是夜温言带来的,所以应南天此刻特别的期待夜温言新的图样。

夜温言已经坐在案前开始画了,但她画画能力真的不算太好,如果不是悄悄用灵力照着脑子里勾勒出来的图样往下描,那画出来的东西就算不惨不忍睹,也是没谁能认出来是个啥。

当然,就算她画得生动,也没有人知道她画的是什么,毕竟后世的手表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人见识过的。即使应南天他们看过时钟,这会儿也想不明白这手表是个什么玩意。

夜楚怜也是越看越奇怪,就小声问坠儿:“四姐姐还精通奇巧之道?”

坠儿一脸骄傲自豪地说:“我家小姐什么都懂!五小姐,您这还是跟我家小姐不熟,您要是见天儿的跟在她身边,那这种事肯定就见怪不怪了。毕竟她连术法都会,医术更是无师自通,武功也是突然之间就能跟二少爷比肩,那再精通些奇巧之道,奴婢觉得也是正常操作。”

夜楚怜摸摸鼻子,行吧,她的确是得习惯。而且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四姐姐的未婚夫是帝尊大人,她如今也知道两人是腊月初二那天初遇,然后就产生了感情。

那么后来突然之间就有了神医之术,又突然之间还有了极高的武功,这些事也就好解释了。帝尊教的呗,不然还能是什么?帝尊是神仙,神仙教徒弟那肯定是一点即通,快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群人围着夜温言,看着她画了一样又一样,一样比一样奇怪。终于都画完之后,又开始提笔在纸上面写字,就挨着那些画样写。

这回他们看懂了,那些字分别是:手表、八音盒、自行车吊坠、钢笔。

可看懂的只是字,一个一个的字,可当这些字组合起来他们就又不懂了。

比如说“手”这个字都知道是啥意思,“表”又是什么?“八”明白,“音盒”是什么?

应南天绞尽脑汁地想,最大限度也就是指着手表的表盘说:“这个地方看起来跟时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可外形又与时钟不同,两边的带子是什么意思,弟子就不明白了。”

夜温言赞许地点点头,“的确异曲同工,甚至不只异曲同工,它们其实就是同一种东西。”

她告诉应南天:“这种东西叫做手表,表的意思跟钟差不多,都是用来计时的工具。手表顾名思义,就是戴在手腕上的钟表。它比时钟小,但机械原理是一样的,只是在工艺上没有时钟那样复杂。但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就小看它,因为我所说的工艺,是指那些为了增添美感而做出的样式性工艺,说白了就是为了好看而做的无用功。

真正机械上的手艺,手表比时钟还要精妙许多。而且它很小,所以机械部件在处理上就增加了许多难度。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这个能耐完成这种东西的制作,但我会详细的教你们一遍,能否领悟并且最终制作完成,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她又看向在场众人,认真地说:“虽然我做这些事情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但这并不影响这些东西推广落实之后为黎民百姓带来的好处。生活的便捷永远是人们向往的,同样也是人类发展和进步的基础。我虽无意推动时代加速发展,但却还是希望能尽我所能,让北齐人甚至是天下人都有一个更加便利的生活环境。”

手表的概念一出来,应南天就已经预想到了这种东西会为现在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上官潇涯也很快就激动起来,甚至已经盯着图纸,开始在脑子里预想这种东西要怎么进行实际操作。他还问夜温言:“齿轮这种东西还是四小姐来提供吗?其实我们也可以试着做,不管能不能达到要求,这种工艺技术也总是要有一个开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点头,“好!那就都由你们来做,我也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开端,哪怕是做得慢一些,但只要一直在进行,就总有一天会成功。”

她说完,又拿起另外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着的是一只手摇的八音盒。很复古的款式,从外观看起来就是一只普通的木盒子,但是打开之后另有玄机,除了手摇杆外,还有做成唱片式的造型,以及带着许多微小的凸起音筒。

她再对应南天说:“手表能改变生活习惯,这个八音盒是用来增添生活乐趣的。生活若只是为了生存和活着,那人这一生就白来这世上走了一遭。我们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人之所以活着,不是为了来食一日三餐的,而是为了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美好可以用眼睛去感受,也可以用心去感受。美好包括美好的人,也包括美好的事物。这个小东西目前来说虽然只能满足手中有些闲银子的女儿家,但待到你们熟悉了它的制作工艺之后,若能做得越来越快,那么它的成本就也会随之降下来,可以让更多的人得到它。

一个小玩意儿,手杆摇起来会传出声音,是好听的乐曲,逗姑娘家开心的。或许你们还是觉得它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我告诉你们,这个东西一定要学会制作,因为它是一个基础,学会了它之后,再制作其它东西就可以举一反三,许多原理都是通用的,学起来会更加容易。所以它很重要,你们不要小看了它。”

放下八音盒的图纸,再拿起来的是自行车吊坠。

“吊坠是坠在颈链上的装饰物,跟我们铺子里现在出售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首饰类的。但是这个造型我一定要告诉你们,它叫自行车,是一种交通工具。我们现在出门,要么行走,要么坐轿,要么骑马,要么是马车。自行车也是一种车,两个轮子平行放置,中间由铁做的架子连接起来,有链条,有蹬脚的地方,还有坐人的地方。

自行自行,顾名思义就是自己骑行。这种车子人坐在上面只要掌握好平衡,完全可以踩着蹬脚之处实现前进和转弯,速度也不慢,最主要是轻便,省时省力还不需要车夫。”

人们听得好生激动,可也有人问了:“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咱们不直接做出来,却要把它变成颈链的坠子?”

夜温言告诉他:“因为我们没有橡胶!橡胶是套在车轮外面的一种东西,经过制作和加工,可以在里面充气,让它鼓胀起来,从而达到降低震动的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像我们现在坐的马车,为什么人们要在车厢的座位上垫上厚厚的垫子,甚至大户人家还会在里面铺毯子?就因为车轮子是木头做的,会发生颠簸。

可是自行车不能在车座上铺太厚的东西,而且由于人是直接接触,就算铺上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没有橡胶,自行车的技术就是空谈,但我还是想要把这种概念传递给你们,再把它做成首饰传递给越来越多的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实现它,让它为人们的生活带来更多好的改变。”

最后一张图纸是钢笔,这样东西夜温言讲得更仔细了。

从笔身和笔尖的工艺,一直说到硬笔书法的推广,甚至还提到了文字从左到右横向的书写及阅读习惯。

听到最后夜楚怜都惊呆了,这就是嫡小姐的见识吗?这就是她四姐姐能得祖父最多疼爱,能被帝尊大人相中的原因吗?这些东西她一样都没有听过,可是四姐姐说起来却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是她平时一直在使用之物一样,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但是那怎么可能呢?她见识再浅薄,也知道这些东西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包括那奇怪的写字和阅读习惯,真的还可以那样子吗?

一个人怎么可以优秀到这种程度,她这四姐姐难不成真的是仙女?

其实夜楚怜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因为此时此刻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跟她是一样的想法。所有人都认为夜温言就是个仙女,因为只有仙女才会这些仙人手段,只有仙女才会心怀天下,会想要改变天下,而不是像帝王那样,一心只想做天下的主。

“师父。”应南天这一声师父叫得实在艰难,“弟子不确定都能做好,但弟子一定会尽最大能力去完成这些东西,只要师父肯教,弟子就肯学。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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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只是什么?”夜温言问他。

应南天就说:“只是这些东西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师父若是总往外城跑也实在麻烦。不如弟子跟师父一起回内城去,直到这些手艺都学会了再回来。”

夜温言点点头,“也好,如此我也不用每天往外城跑了,一来二去的还耽误时间。潇涯也一起去吧!两个人一起学,学会了再过来教给其他人。”

说罢,又看向另外八位应家巧匠,再道:“这次不能去那么多人,下次再有新图样,我也会轮流把你们带上,亲自指点。另外珠宝铺子这头也脱不开身,总得留人看家。”

那八位巧匠一听说下次他们也有机会,全都高兴起来,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把铺子看顾好,首饰也会加紧打制。只是有人提出一个问题:“我们现在这间铺子是首饰铺,自行车吊坠这种东西放到铺子里卖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手表八音盒还有钢笔拿过来卖,合适吗?”

夜温言摇头,“不合适,所以我也在想,到时候得盘下一间铺子来。不,应该要再盘两间,我还要再开一家香薰铺子。”

坠儿提醒她:“小姐,不用总想着盘,您得先看看自己手里都有什么。”

她一时没懂,“我手里有什么呀?”

坠儿急得直跺脚,“小姐啊,如今您手里头可是握着大把的房契,您是不是都给忘了?”

夜温言拍拍头,她还真是给忘了。“那正好,就不用去盘铺子,直接找找我们手里的铺面有没有适合的。就是不知道那些铺子是不是在做别的营生,如果已经租给了别人,我们也不好打扰人家的生意,到时候就还是要另想办法。”

夜楚怜想了想说:“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内城?不是说帝尊大人想把内城和外城的人调换一下?如果我们的东西是想卖给平民,那现在应该考虑内城的铺子才对。”

夜温言觉得换人这事儿其实用不了多大规模,外城这么大,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搬到内城去,那根本也住不下。所以就算要换,那也只是先换一部分人,或者是直接把师离渊认为不适合住在内城的人驱逐掉。所以到时候外城还是外城,虽说有一部分人可能会搬到内城来,但总的来说,内城人肯定还是要减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把这个想法跟夜楚怜说了,夜楚怜顺着她的思路去想,便也觉得是这个理。

应南天这时候说了句话:“我们隔壁的两间铺子好像就要卖出去,前些日子还听说那边的东家说要回老家去了,以后就不在临安这边生活了。铺子卖出去能换来一大笔银子,拿着这些银子回到老家便可以置办田地,还能盖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可比在临安住得舒服。

如果师父想要盘铺子,不如先把这两间盘下来,到时候三家铺子挨着开,我们照顾起来也能方便许多,来买东西的正好也能一起都逛一逛。”

夜温言很高兴,“如此最好,只是我并不擅长去谈盘铺子的事,何况我若是出面,人家要多少银子似乎都不太合适。我就不去给那东家增加心理负担了,你们这边安排一个,派个合适的人过去问问。铺子该多少价格就是多少价格,我们不能被人宰了,也不能欺负人家。”

应南天点头,“师父放心,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外城多得师父照顾,也都知道师父不是那种指望大家报恩的人,所以我们跟百姓往来都非常顺利。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前堂的掌柜去做,一定可以办好的。”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来,前堂掌柜还没有给夜温言介绍过的,便赶紧又道:“前堂的掌柜是名女子,姓解,名叫巧安,今年三十七岁,是我从前就认得的一位嫂嫂。这嫂嫂年轻时也是出生在富贵人家,后来嫁了个外乡人。没想到婆家家道中落,丈夫又病死了,只好回到临安城娘家。可惜爹娘身子弱去得早,家中哥嫂当家容不得她,日子过得很苦。

我与她丈夫是旧识,知道了这事便将她请过来做掌柜,一来是想着帮她一把,二来也是因为她从小在娘家娇养长大的,对珠宝首饰很是在行。来铺子里买东西的都是女子,若是招揽生意的是男掌柜,说起话来总有不便。”

夜温言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她无意过多参与前堂的事,只将这些事都交给应南天做主。

从铺子里出来时,早就过了午膳时辰。几人干脆找家酒楼要了雅间儿,吃了顿便饭。

大概申时往内城返,周商的马车却在行到一处小巷子时又停了下来。

“小姐。”他探进头来说,“咱们又走到上次那条巷子了,奴才也又看到那个孩子了。”

夜温言听着周商的话,一下子就想起那一次跟四殿下的长谈,听他说起黎妃,说起自己的童年。如今黎妃还在仁王府里呢,她知道这件事对于三殿下来说有些棘手,也知道这件事对于四殿下来说有些难以面对。但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该面对的最终还是需要面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掀了车帘子往外看,果然看到上次哭着不让爹爹打娘亲的小孩,好像是叫虎子的。就站在一处小宅院的门口,盯盯地看着前方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次他身边既没有爹爹也没有娘亲,还穿了一身麻布孝服,扣着孝帽,明显是在服丧。可这么小的孩子是在给谁服丧?爷爷奶奶吗?

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一处小院落里走出来,看到孩子站在门口发呆,就上前推搡了一把,口中念道:“站在这儿发什么呆呢?赶紧进屋去。那些纸钱你不烧等着谁帮你烧?我告诉你,亲爹亲娘的纸钱就得儿子亲手烧,别人烧的他们收不着。”

正说着,又有个男人也走了出来,同那妇人站到了一处。男人看了孩子一眼,闷哼一声说道:“哭哭闹闹的要娘,你那个娘有什么可要的?她除了做那些伤风败俗的事她还会干什么?你爹为了你把她带回家去了,结果呢?她比从前更肆无忌惮,居然就在自己家里偷人。

要不是被人骑在头上欺负狠了,你爹能一怒之下把她给打死?现在好了,娘死了,你爹也自己抹脖子了,你满意了?为了要个破娘,生生搭上你爹一条命,这就是你愿意的?

虎子我告诉你,等这场丧事办完,你爱上哪去就上哪去,我们家可留不得你这丧门星!那样的娘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将来长大了指不定就跟她一样,是个祸害!”

妇人也跟着点头,“对,办完丧事就赶紧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按说这丧事都不该我们家办的,但谁让你二叔跟你爹是兄弟,他们又没了爹,最后这一程我们还是要送的。但我们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你别怪二叔二婶,要怪就怪你那个没皮没脸的娘,是她让你没了家。

行了,赶紧进屋烧纸去,明日出城落葬,填了土立了坟,你就不要跟着我们回来了。”

他们说完话,转身就回了院子里,只留那孩子一人还在门口站着。

周商看了就叹气,直说这孩子真是可怜。

夜温言也觉得他可怜,同时也想起权青画同她说过的那些事情,还有权青画用剑指着虎子娘喉咙的时候,说出来的那些话。

他说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悔改的,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继续活下去只会让丈夫丢人,也让孩子丢人。他说孩子现在还小,只知道不能没有娘,可是等到他长大了,他就会后悔小时候为什么要把这个娘留住,有一个这样的娘,会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不知道虎子现在是什么心情,但却有些理解权青画了。甚至她还在想,如果长公主没死,夜大将军也没死,如果有一天长公主当着许多人的面,揭露了夜大将军的那些事情,也许她也会觉得丢人,夜飞玉他们更会因为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而抬不起头来。

她赞成父母有自己的人生,甚至如果感情破裂,她也赞成父母和离。

但她绝不愿看到在婚姻存续期间,其中一方对另一方不忠不义。

只要他们的关系还是夫妻,那么未来的人生就只能是共同的人生。

如果想要拥有各自的人生,那就请先结束现有的婚姻。

固然这个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也请纳妾纳得光明正大,不要一边立下一个深情款款的人设,一边又在外头女人孩子一大堆。都是渣,但渣也请渣得实在一些,别把人当傻子。

“四姐姐。”见她愣着不说话,夜楚怜轻轻叫了她一声,“姐,你怎么了?”

夜温言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再去看那虎子,院儿门口却已经没人。

周商说:“那孩子进院子去了。唉,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娘。他爹也是的,不想过就不要过了,一顿大棒子打出去就是,为什么要杀人呢?杀了人再自杀,留下这么小个孩子怎么办?刚刚他二叔二婶的意思是不要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怎么活。”

身后有脚步声传了来,夜温言听到夜楚怜倒吸了一口气,便知是谁来了……

喜欢神医魔后请大家收藏:(bxwx.)神医魔后更新速度最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画在距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然后冲着夜温言微微含首。

夜温言回了个礼,开口问道:“我是巧遇,四殿下可别说你也是巧遇。”

权青画摇头,“我不是巧遇,我是冲着那孩子来的。实不相瞒,打从上次之后我便留意着这边,命案是昨儿发生的,我派人去现场看过,那两个人死得很惨。女人是被男的生生敲碎了头骨,男的是用一把钝刀抹了脖子,血喷遍整个房间。

当时那小孩就在屋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还上前去试图捂住他爹爹脖子上的伤口,结果血又喷了他一脸,像鬼一样。

我一早就到外城来了,去了临安府设在外城的衙门。因为案子简单,凶手也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什么好查的,只是让男人的弟弟把尸体领回去,签了字画了押,案子就算结了。

只是那女的没有人领,娘家人都不在临安,男子家中又拒绝把她领回来,甚至在衙门里那弟弟就说要把女人休出门去,死了也入不了他们家的祖坟。所以女尸一直就停在衙门,官差也没有办法,想着实在不行就只能按无名尸体处理。

后来是本王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让他们抬着那女尸去找生前与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叫到一起,公开认领。有人认便让他把尸体带走,若是没有人认,那就直接将尸体按着男人的人数给卸了,一人分一块,不要也得要。

师妹,你说我这个主意出得是不是非常好?”

夜温言皱皱眉,没说什么,夜楚怜脸都白了。纵是她心里喜欢着这位四殿下,这会儿却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就觉得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本身就十分残忍,似乎是在一个云淡风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可怕的妖怪。藏得好了,他依然云淡风轻;藏得不好,妖怪是会吃人的。

四月里的天气,竟让她冷得全身都在发抖,一下接着一下,根本就控制不住。

偏偏权青画还问了一句:“五小姐,害怕了?”

夜温言往她手上握了一下,夜楚怜就觉得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向她裹了过来,冷意一下子就褪了去,身子不抖了,只是还是不敢抬头去看权青画,更不敢应他的问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很无奈,“我五妹妹胆子小,你何苦这样子吓唬她?”

权青画笑了笑,冲着夜楚怜揖了揖手,“五小姐,抱歉。”

夜楚怜平复了一下心情,也回了个礼,叫了声:“四殿下。”然后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夜温言问权青画:“四殿下既然已经处理完了那女人的尸体,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权青画也不瞒她:“我来问问那孩子要不要跟我走,他若点头,我便把他带在身边,做个随从也好,做个书童也行,算是抚养他长大。”

“为何?”她不解,“你与他素不相识,无亲无故,为何要抚养他长大?”

权青画苦笑,“就算是缘分吧!我带着他,总比被亲人扔出家门,无依无靠强。他这样的年纪,若是无家可归,这一生也就没什么指望了。师妹放心,我不会逼迫他入奴籍,全当我做一回好事,当一回好人,但愿他长大了能活得像个平常人,不会像我一样。”

夜温言回头看了看那个小院子,她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愿意跟权青画走,但就像权青画说的,有一个依靠,总比被亲人扫地出门,从此流浪街头要好。

那孩子刚刚的状态让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那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爹娘死去时的场面吓着了他,还是他真的懂了爹爹为何要杀掉娘亲。

她但愿是第一种,那样兴许还能开解,还有希望。可若是第二种,只怕许多年以后,又会变成另外一个权青画。

“师兄的事,师兄自己作主,我与那孩子也不过一面之缘,没必要替他跟你说声谢谢。只是希望师兄能让他多晒晒太阳,太阳会照散人心底的阴霾,也许照着照着,有些从前认为很重要的事情,时过境迁之后,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权青画点点头,“好。”说完话就要往那院子里走,临到门口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跟夜温言说,“昭莲郡主来信,归月国的赔偿已经在路上了,她也跟着一起回来。让我同你说一声,待她快到临安时,请你务必亲自出城相迎,如此才能显出你对她的重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听了就笑,随口扔下一句:“自作多情!”然后带着自己的人上了马车。

权青画看着马车行远,也笑了起来,只是才笑一下就愣住了。他以为他是在笑夜温言那句自作多情实在口是心非,却原来笑的竟是归月郡主又要来到临安的消息。

那个十年如一日,即使在冬日里也只穿着单薄红纱裙的姑娘,在他离开归月近半年之后,竟也开始有些想念。原来地狱一般的归月,竟还有一人似救赎一样存在,直至多年以后,依然会在他眼里心里开成红色的莲花,让他避无可避。

他仰起头,这个时辰的太阳已经没有晌午那么烈了,但还是有些晃眼。

夜温言说,被阳光照着,会照散阴霾。或许是吧!只是他的阴霾在心中扎根太久,很难拔除。所以他想带走那个孩子,从现在开始就生活在阳光下,兴许再过些年,该忘的就真的忘了,不该忘的也都不重要了。

他已经无力拯救自己,只能尽力去拯救那个孩子。世上少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就是福报。

回程的马车上,夜楚怜一直紧皱着眉,很努力地在思考着什么。

夜温言也没有主动打扰她,直到马车已经在将军府门口停住,才听到夜楚怜说:“姐,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为什么看起来那样云淡风轻的一个人,却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又为何上次他与你争执,最后却把我带走做个人质?

虽然他也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但我就是知道,那时的他用了自己全部的修养来压制愤怒,去维持看上去的体面,实际上他人已经在发火的边缘。

我当时就很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没资格问。我和他不过是个稍微熟悉些的陌生人,是因为四姐姐和大伯才有了交集,何况当时我还是个人质。

但是今日他说的话太可怕了,虽然当初他也让随从去转告我父亲,想换回我就用二哥哥的一只手。但我始终觉得他就是在气头上,说说而已。今日的他,却让我觉得他真就是那么想的,官差也会听他的话真那么做。这太可怕了,不像是他该做的事。”

夜温言歪着头看她,看了一会儿就笑了下,然后说:“那你觉得,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应该是云淡风轻吗?楚怜,人的表相只是看起来如何如何,并不代表他实际上是如何如何。人们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有时候就算亲眼所见,那也不一定就全是真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自己都说你跟四殿下只稍微熟悉,稍微熟悉的人之间,怎么可能有更多了解。”

她拍拍夜楚怜,“别想太多了,可能我说得有些严重,其实也不至于。你问我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只能说相对于我们,他算是个好人,可相对于其他人,又有可能是个坏人。

就像三殿下,人人都说三殿下杀罚果断,盛气凌人,可是他对二哥哥却很好,如今对咱们也很好,那咱们就不能说他是个坏人。

所以好人坏人啊,都是相对而言的,你不要管他对别人做过什么,只管看他对自己做过什么。当然,他拿你当过人质,这也不算什么好事。”

“那他是什么性格?”夜楚怜还是想要多了解那个人一些。

夜温言想了想,就说:“不知道是什么性格,但他心中有恨,这个恨还憋了许多年。你想象一下,一个人带着大仇恨活过十年以上,他的性格是不是多少都会受这个仇恨的影响,发生一些变化?我曾听权青城说过,他说他四哥哥十年多以前是个很阳光的少年,经常去看望他,与他说话,还会给他买街上卖的新鲜玩意。或许那才是四殿下该有的样子,而我们如今看到的,不过是他在有了仇恨之后戴起来的面具。但愿有朝一日他能把那面具摘掉,能让我们看见真正的他。”

“回去吧!”她拍拍夜楚怜,“带着随喜先进去,我在门外站一会儿。”

夜楚怜如今很听她的话,她让做什么就照做,也不问原因。夜温言让她先进府,她带着随喜就走了,很快府门外就只剩下夜温言带着坠儿,还有已经要赶着马车往后门去的周商。

她叫了周商一声,马车就没继续走。周商从车上跳了下来,夜温言也往前迎了两步。

她就站着看周商,明明有许多话想要问,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始问起。

倒是周商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她问夜温言:“小姐是不是想知道大将军在边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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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点点头,平平淡淡地道:“是。”然后再看看天色,便又说,“进去再说吧,有些事怕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周商也点头,“好,那四小姐先进去,奴才绕到后院儿把马栓好就去找四小姐。”

如今夜温言的院子搬回东边儿去了,奴才们觉得她住的院落太小,就拆了院墙抓紧往外扩。她其实无所谓住的地方多大,这座府邸始终都不能给她家的归属感,就像个客栈,夜里回来睡觉,白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所以住的地方是大是小都没什么关系,这座一品将军府不过是她穿越而来最初的落脚地,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待一切结束,她会将这座府邸交给真正的主人,然后带着自己的东西去找自己的宅子,去过自己真正的生活。

至于现在已经拆掉的院墙她也无意多问,下人要做就让她们去做,今后一定会有人代替她继续在这里生活。兴许那个人就喜欢大一些的院子呢?

周商很快就赶过来了,就在夜温言房间的前厅,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告诉夜温言:“大将军在边关有个小妾,养了许多年,两人还生过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他说起夜大将军跟那个小妾的事情,基本上跟萧书白所述差不太多,就是比萧书白知道得更详细些。比如说那小妾生第一个孩子时难产,人差点儿就没了,大将军叫了营里的医官去救小妾的命。只是小妾的命保住了,医官的命却没保住。

“那次医官的突然死亡,大将军对外的解释是暴毙,是突然就死在了他面前的。为此他还难过了许多天,不但下令厚葬,还命人把衣冠送回临安,给医官的家里人立个衣冠冢。

但其实人是他毒死的,在医官来之前大将军就已经把毒药准备好了。只因医官跟穆家人是旧识,家里跟穆家也是世交,且当医官到了小妾住处,发现竟是这么个事情时,一度拒绝为那小妾医治。但将军有令,他不得不从,事后还跟大将军吵了一架。

大将军用一盏茶将人毒死,暴毙的说法也没有任何人怀疑。”

周商说到这些时,神情中也有些疑惑,他甚至问夜温言:“四小姐,您说怪不怪。大将军带着那小妾在边关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小妾是养在镇子上的,大将军也不是常去。可也不该营里一个人都发现不了,什么人也不可能把事情瞒得那么好啊!”

夜温言点点头,“是啊,不可能瞒得那么好,所以这些年一定有很多人知道,只是那些人要么选择不说,要么……”要么兴许就是没有机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边关大营,战事频繁,想弄死一个人或是一群都太容易了。

她不愿意把夜四小姐的父亲想得那样不堪,可当越来越多的事情听在她的耳朵里,对于那位夜大将军,她如今已经不抱有任何翻盘的希望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她问周商,“这些事情大将军没有瞒着你吗?”

周商说:“没有,毕竟大将军也需要一个帮手。我是夜家家奴,可能相比于将士来说,更加可信吧!所以大将军并没有瞒着我,也没有杀掉我,这些年一直都是我频繁往来于大营和镇上,替他给那女人传话,或是送东西,也替他照顾那个孩子。

后来军中将士就以为是我在镇上成了家,以为那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大将军再去镇上同那女人说话,偶尔被人瞧见了,他就说是跟着我一起来的,是关怀下属。”

周商低下头,“四小姐,对不起,这事儿回来之后我谁都没有跟谁说,也没有告诉夫人。因为大将军是我的恩人,而且我始终认为像大将军那样身份的人,就算在外面养了妾室生了孩子,也不是多大的事。兴许大夫人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那为何现在又要说出来?是因为我问了吗?”

周商摇头,“四小姐就算不问,这些事情我也不打算再继续瞒着的,总要找机会告诉您或夫人。因为我最近身体愈发的差了,特别是一到夜里就咳得厉害,有时候还会咳血。我偷偷去医馆瞧过,医馆的大夫说我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中了好多年,如今已经时日不多。”

“嗯?”夜温言一愣,随即冲着周商招手,“你上前来,我为你把脉。”

她将手搭在周商腕脉上,灵力运转,很快就发现的确有毒素跟着血液一同流动。虽不至于立即要命,但最多也就能挺一两个月的样子。

周商还在说话:“大将军爱喝一种茶,是边关那边的特产,每次沏好了茶都会给我倒一碗,人人都羡慕我,说还得是大将军从临安带出来的家奴,就是关系更近一些。最近我回忆自己这个毒,若没猜错,十有**就是那茶有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见夜温言把他手腕放下,便赶紧后退了两步,面上神情复杂。

“四小姐,您恨大将军吗?不要恨他,他其实真的是个好人。边关将士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打仗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了。大将军答应三军将士,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只要能找到他们的尸体,他就一定会把他们带回北齐境内安葬。若有人希望骨灰还乡,就会起火烧尸,然后郑重地将骨灰装到坛子里,待他回京述职探亲时一并带回。就算家不在临安的将士,也会派人特地往家乡走一趟,并且送上大额的抚恤银子。

对于边关将士来说,身后事有保障,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所以营中人人爱戴将军,人人都说他是最好的将军。

大将军也的确是最好的,他战无不胜,每场战事都亲自上阵,许多时候还冲在前面,甚至还曾亲入敌营打探敌情。

人人都说大将军兵法奇绝,每有阵法布下,都能绞杀大量敌军。是他把边关稳稳守住,才让北齐百姓能过上安生日子,就算不能人人都锦衣玉食,至少也是太平天下。”

周商不停地说着夜大将军的好,即使自己身中慢性至死的毒药,也依然没有半句怨言。

夜温言就不明白,她问周商:“大将军给你下毒,你为何还要向着他说话?”

周商答:“因为比起要我的命,大将军也真正地对我好过。四小姐您现在只叫他大将军,不肯再叫父亲,其实我听了心里是挺难受的。

不过我不怨您,也不会说这样不好,就像刚刚在府门口,您跟五小姐说的话一样,一个人是好是坏都不是绝对的,他对别人不好,不代表对我也不好。或许大将军对于府里的大夫人,和你们这些少爷小姐们来说,的确是有亏欠和欺骗,但是他对我却是非常好的。

即使他给我下毒,依然抵消不了他对我的好。”

周商跪了下来,他告诉夜温言:“我们周家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因为祖传了一手喂马的手艺,不管是官府还是江湖中人,总会将好马送上门来,请我的祖父和父亲帮他们喂养几个月。几个月后再来领马时,就会留下大量的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们家就靠着这个,整整过了三代好日子。可惜到了我这第四代,家中被人陷害,祖父和父亲下了大狱,出来之后人基本就废了,一身是病。为了给他们治病,我们变卖了家产,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把命保下来。母亲万念俱灰,直接上了吊,我年纪还小,家里亲戚为了换钱,把我卖给了人伢子。

后来我被夜府买了下来,就在府里做事。我其实挺高兴能有个落脚之处的,但也有些失落,因为以后不能喂马。家里早就把手艺传给了我,可惜我空有一手好本事,却没有施展的地方。是大将军慧眼,把我挑去大营,又让我给营里喂马。

大将军跟我说,营里的马是要上战场打仗的,它们跟人一样,有生命,有血性。我们的将士要活着,我们的战马也得好好活着。周商,你要是能喂好战马,你就是北齐的大英雄。

四小姐,您不知道,英雄二字是所有男子一生的梦想。是大将军让我实现了这个梦想,所以就算他要杀我,我也从不怪他。只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表情有些纠结,“只是医官是无辜的。”

“所以你也觉得他做得不对,是吗?”

“嗯。”周商点头,“确实不对,我也想不明白大将军为何要这样做。奴才还是那个想法,养外室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生了孩子也没什么,谁家的当家主母下头还没几个姨娘和庶子庶女呢?五小姐不也是庶出吗?大将军何苦一直瞒着?”

一直没说话的坠儿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说了句:“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老夫人呗。他跟老太爷都常年在外打仗,家里留大夫人做当家主母。他肯定就是想着,自己一心一意对待发妻,发妻在家就也会一心一意照顾他的母亲。

如果让发妻知道自己在外另养了女人,肯定要不开心,万一再给老夫人脸色看,那他得多伤心难过。

小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娘宝男!大将军就是个娘宝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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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周商很意外地看向坠儿,他不明白为何坠儿要这样说话。一个奴才竟敢妄议主子,而且还议得这么难听,这奴才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你不可以这样说话。”他愤怒地看向坠儿,“大将军是主子,主子再不好那也是主子的事,论不到咱们做奴才的过多言论。何况大将军是北齐的英雄,他对北齐的战功足以抵去他犯下的其它过错。这样的话就算有人要说,那也该是大夫人来说,你不该多言。”

坠儿当时就不干了——“什么叫我不该多言?我现在的主子是四小姐,我以前的主子就是大夫人,不管到何时,我都是要跟四小姐和大夫人站在一处的。他对不起大夫人,就得不到我们做奴才的尊重,我就是个小女子,我也管不了国家天下的那些事。我就知道家里主子过得不好,是谁让她过得不好谁就该骂!”

“你……”

“我什么?”坠儿瞪起眼,“我说错了?才没有!大将军他就是个娘宝男,这辈子就只对他娘一个人好,他娘对他越不好他就越想对他娘好。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人家黑眼白眼看不上你,你却非得舔着脸往人家跟前凑合,看不出眉眼高低吗?

为了个老夫人,他让大夫人一家受了多少委屈,这些你当然不知道,可是我全知道。你也是夜家家奴,虽然以前总在边关,可这几个月老夫人都干了些什么,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你说我们大夫人过去二十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可她想着虽然婆婆不好,但丈夫待自己是好的,那么高的官位都没有纳妾,一心一意对她,所以她什么苦都吃了什么气都忍了。

结果呢?我告诉你周商,人家穆家也是武将出身,穆氏一族也贵重着呢!但凡夫人以前就知道大将军在外头那些事,她早就翻脸了!早就不忍着老夫人了!

跟我扯什么英不英雄的,我只知道他对自己的发妻不忠不义,一辈子都是谎言和欺骗!”

坠儿这丫头气性也是大,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临了还又多提了一嘴:“周商你不老实,你的话还没说尽呢!除了那个生了孩子的小妾,大将军其它的事你都没说!”

周商一愣,“其它的?”随即低下头,“另外两位夫人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夜温言都气笑了,“另外两位?”夜景归这些年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是打仗去了,还是纳妾去了?她知道坠儿说的是长公主的事,没想到这一下还诈出个意外收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商依然低垂着头,没注意到夜温言神色中的意外,只老老实实地说:“除了那个为大将军生下一个孩子的小妾之外,在边关大将军还有两位红颜知己。大将军其实对那两位更上心一些,因为他跟我说,让我跟那两位叫夫人。一位是秦夫人,一位是景夫人。而那个小妾,大将军就只让我叫她姨娘。”

夜温言听得直皱眉,秦夫人,景夫人,这都是什么玩意?夜景归这丰富多彩的边关生活,除了小妾,还整出红颜知己来了?给他生孩子的小妾只能叫姨娘,红颜知己却可以叫夫人?

“既然都叫夫人了,那肯定就不只是红颜知己,也是被收了房的吧?”她冷哼,“夫人,夜景盛一正妻一平妻,也就两位夫人,他倒好,整出来三个。该不会在边关明媒正娶了吧?”

周商摇头,“怎么可能明媒正娶,那位姨娘的事都瞒着呢,秦夫人和景夫人就更是得瞒着了。不但瞒着大夫人,还瞒着那位姨娘,甚至那两位夫人互相之间也是不知道对方存在的。

边关镇子很大,是那种转着国界线建立的,长长的半弧型,一头是入口一头是出口。从入口到出口,就算坐着马车都要两个多时辰。所以若是两个人一个住在这边,一个住在那头,实在是没有什么机会见着。何况只要大将军不同她们一起外出,她们就算是见着了,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而大将军是不可能跟她们一起外出的。”

夜温言对这二位很感兴趣,“之前你提到红颜知己,既能有这样的说法,那二位想必在当地也是个人物。说说看,她们什么来头?”

周商便告诉她:“秦夫人家里是开医馆的,她自幼也学习医术,有一次独自一人去边关采药,碰上了越境的秋胡人。那人见她长得漂亮,就要抢回去做媳妇儿,正好被巡猎的大将军遇到,把她给救了下来。

说起来那次也是巧了,以往巡猎的事大将军都不会亲自做的,那次是跟姨娘发生了争吵,好像姨娘又提到让孩子认祖归宗之事,大将军心里烦得很,就带着我去巡猎了。

秦夫人当年十八岁,算是大姑娘了,只因家里有大丧,故而一直未嫁。大将军救下她,她正好带着草药,就顺手治了大将军手臂上的一处伤。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了感情,那位秦夫人也是个有气魄的女子,为了瞒下所有人跟大将军一起,竟然跟家里也决裂了。”

他看了夜温言一眼,见夜温言面上并未见有多恼火,这才敢继续往下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景夫人是当地花楼的头牌,只因实在是貌美无双,故而花楼的妈妈一直没舍得把她给献出去。一直留到十九岁,直到有人出了比天还高的大价钱,那妈妈才舍得放手。

而那位出大价钱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大将军。

只不过大将军不方便露面,所以那事儿是我做的,我给了花楼妈妈一笔银子,却不是买她一夜,而是直接赎身。景夫人从花楼出来之后,就被大将军养在了镇子最东头,平平常常的一处小院子,却也让景夫人对他死心塌地。

毕竟比起在花楼为艺,给大将军做一个外室可强太多了。将来指不定还有机会跟着大将军回京,被家族认可,那她可就真真正正的翻了身,甚至还能回到边关去,去找当初强抓了她入花楼的人,还有那花楼妈妈报仇。

这些事不是我乱猜的,是我听过景夫人说了许多次。可惜大将军是不会把她们带回来的,生了小少爷的姨娘都没带回京,更何况两个一直无所出的夫人。只是……”

他说到这里,神色中有隐隐的担忧,“四小姐,大将军回京探亲却死在了家中,这件事不知道那三位知不知道。虽然她们三个只是外室,但性子可都不怎么好,一个比一个烈,奴才真怕她们知道这事儿之后会闹腾起来。到时所有事被揭穿,大将军的一世清名可就毁了。”

坠儿气得直锤心口,“他还有什么清名?他那清名都是他欺上瞒下编造的谎言!怕毁他就别干啊!干了就别瞒了!瞒了就别怕揭穿!怎么着,名利和女人他还都想占啊?我跟你说,这也就他是大将军,有些难听的话我不好说,要不然我就送他一句又当什么又立什么!”

周商脸都气红了,想反驳坠儿,却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站不住脚。这件事情大将军的确没理,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对不住自己家人。何况四小姐还在这坐着呢,四小姐对这个丫鬟的喜爱简直就跟姐妹差不多了,他不能不考虑四小姐的态度。

可四小姐有什么态度的?似乎也没什么态度。她只是摆弄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甲,然后平平淡淡地说了句:“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周商不放心:“四小姐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小姐,大将军人都已经死了,这事儿能不能就算了?您就当成全大夫人,别让她知道这些糟心的事吧!奴才知道大将军不好,可奴才觉得,大将军之所以这样不好,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老夫人就是原因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到这里,又仔细观察夜温言,见夜温言没再提让他走的事,便知夜温言是想听他的话,于是再道:“大将军在边关经常会喝酒,奴才也总会陪着他。每每喝得多了些他就会说起家里的事,说发妻待他多么多么好,也说老夫人待他多么多么差。

大将军说他不甘心,他为家里挣名挣利,为什么母亲还不喜欢他呢?老二就是个米虫,母亲却把米虫放在了心里很重要的位置,我如此好,在她心中却一文不值。

只要一说到这些事情,大将军的酒就喝得更凶。特别是那次二老爷也去边关历练,带了满满两大车行李,尽是老夫人准备的穿的用的。

大将军满心以为肯定也有他一份,就算不是一半,三件五件衣裳也总是要有的。可惜,两车东西全部都是给二老爷带的,一件给他的都没有。

老夫人就只让二老爷带来了嘱咐,说的是,你是兄长,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你弟弟要是在战场上有个损伤,你这辈子就不要再回京中了。

人就是这样,越不甘心他就越想要得到老夫人的母爱,越想得到就越得不到。所以他的性格越来越别扭,也越来越不愿意面对京城家中的一切。可能……可能大将军最希望的是一辈子都不回京城,就在边关守着心爱的女人过日子吧!”

夜温言手里茶碗终于砸了!

心爱的女人?

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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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周商离开了,屋里,夜温言和坠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语了好长时间。

最后到底还是坠儿绷不住了,关了门破口大骂——“什么东西?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怪不得老夫人不喜欢他,他要是我儿子我也不喜欢!”

说完还跟夜温言道歉:“对不起小姐,我没有占您便宜的意思,实在是太生气了,口不择言,请小姐原谅则个。”

夜温言摆摆手,“无所谓,我不在意这些话。”

“那小姐在不在意大将军干的这些个事儿?”

夜温言想说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因为毕竟他不是我亲爹,我也不是他亲闺女,他再渣也渣不到我头上。何况渣的时候我还没来这里呢,等我来了渣爹都死了一个多月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但话不能这么说,因为她明面上还是夜大将军的亲生女儿。而且真正的夜四小姐心中一直都有执念,要她查清楚老将军和大将军真正的死因,并且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今夜老将军的死因已经很明了,老夫人自己都承认了就是被她气死的。冤有头债有主,夜飞舟也去平县请夜家族长了,她报了老将军的仇很容易。

只是大将军这个仇就有些棘手!

这些事情一环扣着一环,表面上看起来是二房一家买通熙春下毒,害死了大将军。但实际上,通过萧书白和周商的话,她却发现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虽然萧书白一直认为大将军是死在自己手里的,可是夜温言却又觉得这件事情跟穆千秋也脱不了干系,甚至很有可能大将军是穆千秋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么事情就又复杂了!若二房杀人,仇很好报,以命抵命就完了。可若人是死在穆千秋手里,这个命该怎么抵?夜四小姐泉下有知,还会不会坚持想要报仇的决定?

“小姐。”坠儿见她不说话,就喊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是不是生气了?您要是生气以后奴婢就不骂大将军了,毕竟他是您的父亲,而且有句话周商说得也对,他虽然对不起家人,但却实实在在于国有功。用大功抵小过,他依然是值得人敬仰的镇国大将军。”

夜温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生气,他该骂,骂他也跟他是不是大将军没有关系。他渣就是渣,这没什么可洗白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忠孝难两全之事,对得起家人,跟保卫疆土并不冲突,他没有左右为难,所以也就不值得被原谅。”

坠儿松了口气,“小姐能这样想就好,奴婢还担心您顾念父女之情,会对大将军心软呢!”

夜温言失笑,“我跟他之间有什么父女之情?他一年到头才回来几次啊?就算回来,除了陪着母亲,就是到外头找故友吃酒,再不就是去京郊的大营,哪有工夫跟我们这些孩子说话。他也就是跟萧家侯爷一起吃酒的时候带上过我两回,但也没跟我多说几句话。”

“那小姐,这事儿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大夫人?”

夜温言摇头,“暂时不必。有孩子的小妾这事儿母亲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说。长公主已死,这事儿就揭过去了,不会有人再提。至于那秦夫人和景夫人……如今人不知道在哪里,倒是要防着她们找上门来,给母亲添堵。”

坠儿听着也闹心,“小姐,还有一个更要紧的人呢!”

“你是说那个孩子?”她点点头,“是啊,还有一个孩子,怕是早晚都得大闹一场。”

亥时,临安内城的街道上,四殿下权青画牵着一个小男孩慢慢走着。

那小男孩是虎子,他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挣扎,权青画领着他去哪他就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人一直走到一条巷子口,远远看见一座府邸立在前方,权青画就跟虎子说:“看到那座府邸了吗?那是三殿下的仁王府。”

虎子似乎有所动,抬头往前头看了一眼,却依旧茫然。

权青画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虎子摇头。

权青画又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虎子还是摇头。

他伸手在虎子头上揉了几下,说:“我是四殿下,封号为尘王,三殿下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你不用怕,我既然把你带了出来,就会对你负责,至少不会像你的叔婶一样把你赶出家门。你也不用担心,明日你爹爹落葬,我会亲自送你去埋棺之处,让你给爹爹烧纸磕头,再在他的坟上添第一把和最后一把土。只是等那一切都做好,你就还得跟我回来,读书习武,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忘记在这一年,你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虎子年纪小,却在一夜间长大了许多,家中变故生生把一个小童变成了心事重重的少年,虽然还是矮矮的个子,说起话来却已经显了老气。

他问权青画:“你为何要把我带出来?又为何要让我在你身边读书习武?”

权青画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他:“你现在后不后悔?如果那天我杀了那个女人,至少你现在还能剩下一个爹爹,不至于一夜之间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虎子想了一会儿,摇头:“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求你不要杀她。”

他抬头去看权青画,就觉得这位殿下长得真的是太好看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就像从书里走出来的神仙,一身白衣,清心寡欲。

他是读过书的,从很小的时候起父亲就教他识字,他认字的本事比同龄的孩子要厉害许多。他也听父亲说起过从前的事,父亲说他也参加过科考,过了乡试,家里却没银子让他继续读书去参加会试。父亲希望他能好好把书读好,将来状元及第,做大官,改变一生。

只是母亲不争气,整日的闹腾,家里很少有安静之时。闹到后来,父亲都没有心情再教他了,每天除了出去做工,就是在家里唉声叹气。

读书,成了一个美好的奢望。

“四殿下。”虎子问他,“你说如果这次父亲没有杀人,娘亲以后会变好吗?”

权青画都听笑了,“变好?怎么可能!一个人的本性是什么样的,她这一生就都是什么样。即使有了变化,那也不过是迫于生计或是情势,做出的不得已的妥协。而且这种妥协是很短暂的,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原形毕露,又走上从前那条走习惯了的路。”

“可是她为什么要那样?”虎子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很好,父亲怕她被灰吹坏了脸,从来都舍不得让她烧火做饭。家里的饭都是父亲做的,柴火都是我用小斧子一点点劈的,她只管坐在桌前等着吃就行。这样的日子为什么她还不好好过?她找那些男人是为了什么?四殿下,你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吗?我看到过几次,可是看不懂。”

权青画能感觉到虎子的头在发抖,虽然不懂那是在做什么,但心里肯定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该怎么跟这孩子说呢?他也没办法告诉他那些事是什么事,就只能说:“那是对你父亲的一种背叛,也是对你的一种伤害。没有哪个好女人是会做那种事的,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懂。到那时如果你还没有忘了她,你就一定会恨她。”

“可是我真的会忘了她吗?她是我母亲,一个人怎么会忘了自己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一个人不可能会忘了自己的母亲,那就记着吧,该恨就恨,该怀念就怀念。只是希望你记住你母亲的同时,也记住你的父亲,并且能够理解他的愤怒和绝望,还有在死之前,对你的愧疚和不舍。”他拉着虎子继续往前走,“刚刚问你知不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带你来见一见我的母亲,一个跟你亲娘一样,道德沦丧的女人。”

仁王府门口的侍卫在见到权青画时都愣了一下,再看看他手里牵着的孩子也愣了一下。

好在三殿下早有过吩咐,若四殿下到访,立即请入府内,并速速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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