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被他嚇得撲騰一聲跪到了地上:「下官該死,王爺息怒。」
「是呀,王爺息怒,」袁湛在這群人里屬於年紀輕的,接受能力也強,他出聲勸了謝珩一句,轉而說道,「攝政王有龍陽之好,這在天焱又不是什麼秘密,先前我等還奇怪他為何突然搞出那些另人不解的動作,可若是因為他對陛下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還真就說得通了,陛下今日能對他拔劍相向,相比也是事出有因。」
謝珩稍微冷靜下來,也覺得袁湛的話很有道理,此刻更是堅定了之前的計劃,但又決定稍微做些修改。
半個時辰之後,幾人陸續從謝這座偏殿走出來,步履匆匆的回了各自的住處。
第二日晨時,中人在行宮廣場集合,準備打道回京。
顧深早起收拾好,慢悠悠的趕過去,正好翻身上馬,這時候一個侍衛過來,對顧深道:「小的備了馬車,請王爺做馬車回京吧!」
顧深看他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那侍衛看出他的疑惑,連忙解釋:「小的是陛下身邊的貼身侍衛,陛下說王爺不便騎馬,故而讓小的為王爺準備了馬車。」
顧深聽了這話,面上不由勾出一抹淡笑,他就知道那小子嘴硬心軟,其實還是在意自己的。
顧深低沉了一夜的心情,僅僅為此便陰轉多雲,他踱著步子跟著那侍衛走到馬車邊,侍衛小心的為他掀開帘子,請顧深坐了進去。
馬車外面看起來低調平常,但是內里布置的舒適整潔,甚至還置了休息的矮榻,上面鋪著厚厚的絨毯,好像是為了特意照顧顧深的傷勢而準備的。
顧深靠上去的時候,頓時都懶得動了,他看著福安坐到車夫旁邊,便微微闔上了雙眼,胸口的傷其實很重,只差一點便傷到了要害,雖然用了最好的傷藥,卻終究不是靈丹妙藥,昨日晚上甚至疼的他無法入眠,顧深閉上眼睛,儘量讓自己的思緒放空,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使自己忽略身上的疼痛。
過了一會兒,隊伍行了出去,顧深在搖搖晃晃中,思緒不知不覺便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外面福安正和車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那車夫說口渴了,就從腰間拿出一個盛水的葫蘆,拔開瓶塞喝了一口,正要蓋上蓋子的時候,想到什麼,又將手中的葫蘆遞到福安面前:「上好的桂花釀,小兄弟可要來一口啊!」他說著,將酒葫蘆又朝前遞了遞,幾乎湊到了福安的鼻子上。
濃醇馥郁的酒氣加載這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幽香散入鼻息,瞬間勾起了福安腹中的酒蟲,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是想到自家王爺還在馬車裡,他哪敢喝酒啊,當下擺了擺手:「車夫大哥,你還是自己喝吧。」
車夫晃了晃手中的美酒,面上露出個可惜的神情:「這般美酒,別人我還捨不得呢,看小哥你有緣才割愛分你一杯,你不喝真可惜了。」他說著也不強求,自己又飲了一口,然後塞好了瓶塞,將酒葫蘆小心的掛回腰間。
第38章
福安不疑有他, 轉頭看向隊伍前方,過了一會兒,思緒漸漸昏沉起來, 他抬手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始終抵不住困意, 最後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旁車夫看著他差點落下馬車的身子,伸手扶了一把,相觸的瞬間, 還謹慎的點了他的穴道, 然後車夫朝四下掃了一圈, 見王府隨行的侍從僕人之類也都已經被支開了, 便回身將車簾掀開一點縫隙, 將一支迷香吹進了車廂內。
顧深斜斜的倚靠著馬車壁,修長的腿曲起, 面上露出一抹笑意, 轉而調轉馬頭,將馬車朝著一條岔路驅了過去,
第39章
顧深斜斜的倚靠著馬車壁, 修長的腿曲起,淡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香氣散入鼻息時,他毫無防備的吸了進去, 本來還疲倦緊繃的精神漸漸徹底放空。
車夫看到他舒緩下來的眉宇,面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繼而調轉馬頭,將馬車朝著一條岔路驅了過去,排在後面的眾人親眼看著這輛馬車駛離隊伍, 卻沒有一人做出反應。
對於攝政王府之事, 他們向來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此時只以為是這王府的人張狂放肆, 私自脫離大部隊, 故而根本不敢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動,就是心中有再多不滿, 也只敢小聲吐槽幾句。
馬車起初還甚平穩, 到後來便愈馳愈疾,轉到一僻靜處, 車夫直接伸手將福安推了下去, 福安疲軟的身子在地上連滾幾圈, 跌入了一叢茂密的灌木之中,若不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顧深身子隨著車身晃來盪去, 最後馬車一個猛停, 他的腦袋重重磕在馬車壁上, 白皙的額頭撞破了一塊,當下就滲出鮮血來。
劇烈的疼痛讓顧深的思緒得到了半分清明,他皺著眉頭將眼皮撐開一條縫隙, 眼前所及景物皆分裂成了幾份,虛幻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