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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風這東西樣式簡單,縫製起來耗時一般不會太久,但是因為顧深在這

面料里灌入了鵝絨,又為了防止其填充不均勻,便將那些鵝絨同布料縫在一起,再用柔軟的絲線細細密密的固定住,繼而再其縫入披風之內,這其中的工序就增加了許多,光是針數大概都上了萬,古時候又無縫紉機之類,顧深全憑雙手,所耗時間精力可想而知。

顧深不說是因為他沒在意,此時被福安道出來,他也無半分忸怩,只反而坦然說道:「前些日子府里事情多,後來稍微得了空閒,見天氣寒涼便想著給你做些保暖的衣物,又給耽擱了幾日,」顧深頓了一下,接道,「這些天,真的很想陛下呢!」

謝予靈捏住披風的指尖一顫,他緩緩抬頭看向顧深,恰恰迎上男人漂亮而含了深情的眸子,那一瞬間,心中的茫然和寥落被一股奇異的感覺給驅散殆盡了。

顧深將手伸到謝予靈的披風下,摸到對方的手後握入掌心,微微用力捏了捏:「走吧,出去走走,一直悶在屋子不好。」

第51章

「嗯。」謝予靈低低應了一聲, 任由他拉著自己往外走,只是出得殿外,仍舊有所顧忌。

顧深雖然時常在謝予靈面前表現的強勢而不著調, 但這不代表他真的蠻橫無腦,此時感覺到謝予靈輕微的掙動, 他便趁勢鬆開了手。

感情一事,自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在顧深看來,只要他看中的人屬於自己, 其餘的都不重要, 對方若是想要一個名分, 他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公之於眾, 若是對方因有苦衷而希望隱瞞, 他也不會心有芥蒂。

覆在手上暖暖的溫度驟然剝離,反倒是謝予靈自己心中一空, 他微微側首看向行在自己身後半步處的男人, 不想對方也恰好看向他,四目相接的瞬間, 男人面上露出一抹溫柔而朗闊的笑意。

那一縷並不深邃的笑, 卻仿若晨曦乍破了冰原, 將周身所有寒涼都驅散殆盡,一瞬間融了春水,盛了林菲。

皇宮之內本就律例森嚴, 妃嬪宮侍無事並不敢四處走動, 這一到冬天, 宮道上除了巡邏的侍衛和負責灑掃的太監之外,也就偶爾有人步履匆匆的來去,看到謝予靈和顧深時, 慌忙的下跪行禮,也不管地上冰寒刺骨。

二人緩步行在幽深的巷道之中,謝予靈目光所及之處,腦海里能想起許多與「顧深」有關的過往,只是他恍然發現,自己早已記不清當時種種強烈的心情了,他甚至偶爾會同顧深說幾句對方曾行過的「驚世駭俗」的事情。

「這條宮巷上禁止策馬,可朕見你很多次都肆無忌憚的騎馬穿行,有一回還險些踏到朕……那馬蹄都揚到了朕的面門上,朕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本以為自己會死,於是真的就閉目待死起來,可是最後卻被你一手撈到了馬背上 ……」謝予靈說到這裡,不由頓了一頓,「朕記得那時候你眼中分明是存了嗜血殺意的,為何後來突然又……顧深,朕真的很好奇,當時的你,都在想些什麼?」

他是一時陷入了回憶之中,如此絮絮的說了一大堆,卻全然未曾察覺身旁的男人已經變了面色。

少年清泠泠的聲音平靜如水,然而流淌過顧深的耳畔,卻瞬間在他腦海里勾勒出一副驚心動魄的場景,他幾乎是在瞬間,想像出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少年於生死關頭之刻的恐懼與絕望。

這種認知仿佛一個沉悶的鐵拳擊在他的胸口上,頓時諸般情緒交雜著、如潮水般湧上他的心頭,心疼的、憤怒的、惱火的、內疚的、後悔的……顧深甚至沒來得及去想自己為何要內疚和後悔,便已經滿含情緒的脫口而出:「我當初是真混蛋,竟對那般年幼的你,做出這等事情來。」

他聲音不小,甚至是咬牙切齒的,謝予靈一瞬間意識到什麼,方察覺自己說這些話的不合時宜,可事已至此,說出的話猶如潑出的水,他也不可能再收回去了,只得說道:「算了,此事既已過去,多說亦是無益,朕也就隨口一提,你勿需放在心上。」

顧深此時再回味起自己方才的心情,一時間也有些莫名,自己的確是有謝予靈所說的那些記憶,可他終究不是原來那個靈魂,如此方才又為什麼會覺得那些事情就是自己做的?

這種認知讓他心中一陣怪異,仿佛有什麼東西超出了掌控,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脫韁而去。

謝予靈看他神色莫測,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還是顧深自己回過神來,他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再面對謝予靈之時,眼裡只餘溫柔憐惜。

他抬手為謝予靈裹了裹散開的披風:「這地方風可真大,也沒什麼可逛的,回去吧?」

「嗯。」謝予靈點了點頭,他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而今既然選擇了接受這段感情,就應該放下一些東西,他和這個男人之間本就阻隔重重,想得太多必然要寸步難行,而那是他最不願面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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