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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悔恨猶如一把燒紅帶刺的利刃,一下下的凌遲著他的心……若能重來一次,謝予靈想,他不會來東南,若是他安心的留在皇宮,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時光無法倒流,它在人身心上剜下的痕跡,也不能抹去了。

瞿寂山找了繃帶傷藥過來,等了一會兒也有些看不下,低聲勸道:「陛下,您去歇一歇吧。」

謝予靈抹了把臉,抬起頭來:「瞿大夫,讓朕來吧。」

瞿寂山猶豫了一下,將東西遞過去,謝予靈用棉團小心的為顧深擦去身上的血跡,看著那些拭去了又很快流出來的血液,他整顆心都在顫慄,然而卻仍舊狠狠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甚至不敢抖一下,因為他怕自己一抖,顧深會疼。

他生來高貴,這輩子沒做過這樣的事情,瞿寂山本以為他不會,擔心的在一旁看著,不時提點幾句,後來見他動作輕緩小心,包紮手法雖然生澀,完成的卻很細緻,這才放下心來。

帝王出巡,所帶之物自然皆是上品,顧深用掉了幾瓶上好的金瘡藥之後,終於止住了身上汩汩流淌的鮮血。

而今寒冬料峭,野地里甚至連火都生不起來,他們不可能在這荒郊野外長時間停留,是已稍作休整之後,便出發前往簞州,入了簞州,再過兩省便是東南。

第61章

顧深如今的情況, 謝予靈哪敢讓他趕路,可是東南海境情況緊急,容不得半分延誤, 謝予靈思慮再三,讓嚴和領著三千輕騎按照原計劃趕路, 他自己則留下來照顧顧深。

在簞州城中找了家再普通不過的客棧,謝予靈便將顧深暫時安置在這裡。

穿著粗布長衫的老人,手上拎著大大小小的藥包, 沿著深褐色的木質樓梯快步登上二樓, 轉過一處拐角直至迴廊盡頭, 方才停下步子。他對著被時光磨平了稜角的雕花木門輕輕叩擊幾聲, 朝裡面低喚道:「公子, 老夫可方便進來?」

「進吧。」一道清泠的聲音輕而簡短的回了句。

老人聞言便順手推門走了進去,木門開闔間, 一道寒風裹夾著濕氣傾襲而來。

屋裡面積不大, 擺設也不多,進門處隨意的放了株長青的松樹盆栽, 當中一張圓桌上整齊的擺放著白瓷的茶壺杯盞, 西面靠牆的地方另置了張小桌, 上面放著三個小炭爐,爐子裡分別燒著開水或湯藥,濃郁而苦澀的味道盈滿了一室。

謝予靈坐在床邊, 正拿布巾沾了水為顧深擦臉, 自上次至今, 他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個日夜,期間沒有半分清醒的跡象,隨著時間推移, 謝予靈心中的焦慮越積越深,他白日裡就守在床邊照顧顧深,連帶著處理邊關遞來的情報,夜裡就躺在他身邊,如此不過短短几天過去,整個人又是瘦了一圈。

瞿大夫之前一直勸他寬心,但是話說的再多都沒什麼用,倒不是謝予靈任性不知輕重,可這世間所有的路,若是都能按照道理與規劃來走,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和誤入歧途了。謝予靈也明白自己而今的身子應該保持情緒穩定,可他每每一看到床上人事不知的男人,心情哪裡好得起來。

所幸的是他腹中胎兒卻難得乖巧起來,不僅連日來折磨的謝予靈食不下咽、寢不安席的妊娠緩和不少,就連之前那種難以忍受的陣痛也消失了,瞿大夫給他診脈,發現他胎息很穩定,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謝予靈偶爾運氣之時,總能感覺身體裡繚繞著一團濃郁卻溫和的氣團,那氣團呈一種強勢而堅定的保護姿態環繞在他腹部處。

謝予靈聽瞿大夫說,那裡住著他們的孩子,老人家似乎對謝予靈腹中胎兒極為在意,不時便要嘮叨幾句,甚至在給謝予靈把脈之時,不經意間感嘆出聲:「胎兒很健康啊,唉……也不枉王爺他耗費了一身真元……」

他這話說完,半晌沒能得到響應,抬頭時卻見陛下一言不發的盯著床上王爺的面龐。

那張臉即使蒼白病弱,也依舊能於轉瞬之間,攫取人的心神,但讓瞿寂山心驚的顯然不是這張魅惑眾生的容顏,而是少年如月面龐上,那絲絲入骨的悔意和心疼。

謝予靈也是習武之人,如何能不知道內力對於一個武者的重要性,他無法想像,顧深醒來之後知道自己經脈盡損、丹田破碎,會是何種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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