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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凌晨,夜色已經淡去,但太陽還沒升起,天地浸於一片清冷的色調之中。連河流都染成淺灰色,泠泠水聲聽著無端有一股幽冷之意。房屋在晨霧裡影影綽綽,似墨跡在宣紙上輕輕洇開,朦朧悠遠。

荀妙菱眨眨眼,幾乎覺得自己的睫毛上都凝結了一層水汽。

「這是什麼破地方啊?哈欠……」

幾個沒有修為護體的世家子已經開始搓手、不斷打冷顫。

浮生錄外的季節是五月初夏,但這個秘境中的季節怕是深秋或者初冬,黑壓壓的山林間籠罩著一股寂靜的肅殺之意,那濕冷的寒氣直往骨頭縫裡鑽。

荀妙菱:「你們儲物袋裡沒有厚實點的衣物嗎?」

他們嘆息一聲,有些委屈地嘟囔道:「平日裡我們都是侍婢成群,哪需要親自操心這些小事……若是事事都由自己安排,那才會被人瞧不起……」

一群人中體質最弱的應是程姣。

見程姣衣衫單薄,荀妙菱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抖落出一襲白色大氅——那大氅毛絨絨的,看著就暖和。

荀妙菱:「穿上吧。你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醫修,要是你倒了,事情就更麻煩了。」

程姣愣了愣,隨後從善如流地把大氅披好,打了個牢牢的結。

她雙手活動之間,荀妙菱看見了她藏於袖中的、手腕上一圈厚厚的繃帶。

荀妙菱的視線落在她細瘦的腕間:「你受傷了?」

程姣似乎思慮了片刻該怎麼回答:「……也不算。」

手腕上的傷是她自己割的,自她懂事之後,放血這活都是她自己來干,因此她下手知輕重,抹的也是最好的傷藥,加上她的特殊體質……此刻傷口應該已經快癒合了吧?

她解開那層紗布看了一眼。

果然,傷口癒合成了一道細細的紅痕。

程姣雲淡風輕地解下紗布:「我沒事了。」

倒也奇怪。荀妙菱想。程姣也出自世家大族,像他們這種身體嬌貴的世家子弟如果不是遇見意外,大概這輩子油皮都不會蹭破一點。程姣這傷怎麼也是在進入浮生錄之前就有了吧?怎麼會傷在那種地方,傷痕還如此平直?這種傷痕會讓荀妙菱有種不妙的聯想……但這姑娘看著也不是不想活了的樣子啊。

短短几分鐘的相處,已經讓荀妙菱感受到這個團隊的氛圍其實也不怎麼和諧。蔣闌除了對程姣另眼相待之外,對團隊中沒有用處的世家子隱隱有怨氣,閒來無事便嘲諷幾句。而那三個世家子習慣了被罵,連怒都怒不起來。可能唯一一個反骨猶存的便是程宣,即使凍得發抖卻努力維持著形象,仿佛在借自己的冷臉來守護自己的自尊。

一個世家子迫不及待道:「我們趕緊進鎮子吧。反正我們的任務是助曲河村完成龍神祭祀儀式,和這個鎮子的人接觸是勢在必行。我們身上雖然沒有衣服,但總有一些貴重飾品,可以和他們交換物品……」

程宣也道:「荀真人,勞煩你和蔣道友御劍帶我們進鎮吧,這樣快一些。」

「先別急。」荀妙菱又扭頭打量了一眼曲河鎮的地形。

她沒忘記浮生錄給的第二個通關條件是找到出鎮的方法。

也就是說這個鎮子應該處於一個封閉的空間之中。

仔細一看,果然如此。

此鎮依地形而建,與周遭蜿蜒盤旋的山勢相融。濃厚大霧如牢不可破的屏障,常年遮蔽了外界視線,也阻斷了出入路徑,導致鎮中之人只進不出。這毫無疑問是個天然與人力交織形成的陣法,但因其精妙至極,其中人力修改的部分幾乎無法甄別——但荀妙菱確定,這是個龐大的「龍囚霧障陣」!

荀妙菱下一秒就做出了判斷:「我們走過去。暫且不要自稱是修士,只能裝作過路的旅客。」

「為什麼?」

荀妙菱道:「這鎮子周圍的陣法有感應能力。我與蔣闌的靈力外泄,怕是會打草驚蛇。而且不知道這個鎮子對仙門的態度如何,萬一他們供奉的龍神是哪路邪神,那他們的立場就與我們天然對立。」

這副本可沒有存檔功能啊,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所以我們要跑下山?跑起來吧!跑起來就不冷了!」

「……可是我好累,我真的快撐不住了!」

這幾位身嬌體弱的世家子在試煉塔里磕磕碰碰闖過第一關,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

幾人進了鎮子,發現鎮子的門樓兩側各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龍形浮雕。其身蜿蜒盤旋,雙眼圓睜怒視,仿佛下一刻便會破壁而出。上頭是一個端正的牌匾:曲河鎮。

「幾位是從其他鎮子來的人吧?」一個挎著扁擔賣柴火的老丈站在路邊,笑著對他們道,「看著像是生面孔。」

荀妙菱按照之前定下的說法對那老丈,笑道:「我們是迷路到此地的。老伯,請問鎮子的客棧該怎麼走?我這幾個朋友又冷又餓,都快撐不住了。」

有三個神色萎靡、手腳發軟的世家子在旁,這話十分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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