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赤練,他怎麼你了?」
「我剛才碰見他,」青禾按著自己的袖子。
「怎麼回事。」江落撈起他手臂,翻開袖子。一條長長的血口子,還在滴血,顯然是剛劃的。江落回到房間找了點金瘡藥,親自給他敷上。
青禾道:「我怕我再住下去,他會殺了我。」
「赤練不是那種人。」
「大王覺得,我在冤枉他?」
「沒有心眼子,就別想著算計別人,你這傷明明是自己爪子撓的。當我連劍傷和抓傷都分不清嗎?」江落給他敷完藥,用繃帶纏著,包好。
「……」青禾無話可說。大王看出來了。
他無地自容,羞愧難當,想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青禾在蟲族之中算是心思多的。可他這點心機,放在人族中,完全不夠看。這個笨蛋怎麼會想到劃傷自己嫁禍赤練。聽起來怪離譜的。江落好笑道:「行了,你早點睡吧。」
別走,青禾目光追隨著江落背影。
他嘴唇蠕動卻發不出聲音。
門咿呀一聲合上了。青禾閉上眼睛,失魂落魄。他跌坐在地上,癱倒,全身乏力。寒意貼著後背入侵五臟六腑,他汗毛倒豎,像是被鬼壓著胸口,動彈不得。
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鬼又來了。
這一回,鋪天蓋地,窗戶上飄過重重黑影。
陰森恐怖的鬼爪抓住了他的四肢。
他心臟用力跳動,身體裡的血卻一點一滴涼了下來。救命,救我。江落沒有回來。無人能救他。他什麼都沒有了。在南荒的時候,他滿心痛苦地望著大王同傅溶離開。他總是被拋下的那一個?為什麼要拋棄我?
青禾眼神混沌失焦,腦海里湧現無數憤懣拷問。無人回答他。黑霧鑽進他眼睛進入他意識深處,與他對話,「說吧,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
「你想殺了他們所有人,對不對?」
「不……」
「讓他們去死!」怨鬼哭嚎,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震耳欲聾。
青禾什麼都不聽見了。叫聲幾乎將他的靈魂撕碎。他瞳孔劇烈收縮,心臟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理智遊走在失控邊緣,一切都在走向崩潰。漫天的仇
恨淹沒了他,他心底里的惡念破土重生,如洪水猛獸。
「說啊,你想讓他們去死!」
「讓他們,」青禾張了張嘴,道:「去死!」
話音出口,仿佛打破某種禁制。他聽到自己大吼道:「殺了他們!」
讓所有人,都去死。怨鬼得逞,發出嬰兒般尖細的笑聲,震得房屋抖動,瓦片錯位。楚王府上空,聚集了大片烏雲。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無數鬼魂橫過長空。他們被喚醒,湧向青禾的屋頂,吸食從他身體裡蒸發出來的怨氣。黑霧吞噬了這件屋子,包裹得密不透風。
起夜的僕人經過,發現天邊黑色的龍捲風,如一條巨龍。
他手中的燈籠跌落在地。
黑霧四面輻散,擴張,蓋住楚王府的天空。
「殺了他們。」青禾的身體裡鑽出源源不斷的怨氣。他將自己獻祭給仇恨,怨鬼們興奮無比,垂涎三尺。他的意志壯大了這群惡鬼。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
「救、救命……別殺我。」僕人連滾帶爬,往回跑。
惡鬼們盯上了他。
「救命啊!」
柳章睜開雙眼。他下了寒玉冰床,離開暗室。竹屋外,寒風呼嘯,柳章只穿一件單衣。由於內傷尚未修復強行出關,他的臉色異常蒼白。
楚王府上方,積聚萬千惡鬼。怨氣滔天。
柳章抬頭望著黑暗夜空。
他手提長劍飛上屋頂,腳踩瓦片。惡鬼們盤旋在他頭頂,窺探著,尋找下手的機會。他們忌憚柳章強大的修為。柳章喝道:「何方鬼祟,竟敢在此撒野?」
群鬼嬉笑著。
柳章劍指蒼穹。劍尖出凝聚金光,形成大網,籠罩楚王府。金光罩牢不可破,撞上去的惡鬼剎那灰飛煙滅。余者皆驚,稍有退卻。柳章橫劍一掃,當中破開,沖亂惡鬼們陣型。黑霧裂成兩半。沒等合攏,劍氣猛然攻入核心。柳章甩出鞭子捆住黑霧。
那惡鬼修成實體,被捆了正著,橫衝直撞,拽著柳章在空中飛了兩圈。如同咬鉤魚兒奮力甩開釣魚人。柳章耐著性子同它周旋,天旋地轉,找到機會。他反手握劍,捅入惡鬼核心。烈焰爆燃開來,在天上炸出一朵煙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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