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點點頭,大致明白了,道:「原來如此。」
無論柳家人誰當皇帝,秦愫都非死不可。薛凜身為文官之首,不可能看不出來,柳章和柳鍾誰更適合登上大位。太子自幼軟弱,現在還添了多疑的性情,沒人能保證,他回到長安後,是否能彈壓四方收服人心。太子需要引路者,可皇帝怎麼能仰人鼻息呢?
薛凜閉上眼,接過蠱蟲,吞下。
江落心滿意足。老頭還挺識相的。這就對了,柳章當皇帝,對誰都好。
第144章 走狗「她害死了那麼多人。」……
都說甲午年不是個好年,時局動盪,怪事頻出。不是國破家亡,便是千古罕見大災。自從元宵那日妖獸脫逃,長安大亂以來,風波無休無止。
南邊大軍壓境。長安城人人自危。投敵叛主的怕北邊輸了這一仗,面臨來日清算。堅守的舊臣苦苦等候,以迎王師。茶館內因妄議國政被查封好幾家。街頭巷尾的議論如何能擋住。事不關己的高高掛起,憂國憂民者在監牢里叫屈。
林園率領幾個弟子從巷尾走過,他們提著劍,衣裳上清一色的蓮花紋。路人紛紛側目,不知誰暗中罵了句「伏妖司走狗」。
尖銳刺耳,旁人低聲喝止「小點聲」。
罵人的哼道「新朝走狗,專門干見不得人的事,還怕人說」。
伏妖司弟子聽不慣,腳步慢了下來。旁人嗅出些火藥味,頓時作鳥獸散,怕被殃及。
從前驅魔司殺人放火,草菅人命,無惡不作,名聲臭大街。可關鍵時候人家真的拿命去堵窟窿。楊玉文失蹤多日,聽說投了太子,領兵出征。在大是大非上,楊家人從未站錯過立場。倒也算始終如一。從前拿點跋扈毛病都不算什麼。那是有血性的真爺們。
伏妖司則恰恰相反。他們的前身玉清觀窮困潦倒,救濟窮苦百姓。但膝蓋軟,女陛下詔安,立刻跪了。頂著先皇所賜「伏妖司」三個字,更加諷刺至極。
張道長甘作馬前卒,供秦愫驅策,連帶著底下弟子聲名狼藉,臉面掃地。林園等人走在街頭,都被小孩扔過石頭。師弟們憤慨無比,有心理論。林園一言不發攔住了他們。
張道長告訴大家,忍辱負重,做有用的事情,別做口舌之爭,也別在乎名聲好壞。
可這幫小伙子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君子論跡不論心,行跡全面敗壞,赤子之心又能維持多久呢?
林園推開一間民舍木門。臭氣撲面而來,弟子們都捂住口鼻。
屋內正中,房樑上吊著一具白衣屍首。舌頭掉出來老長。
「這是第幾起上吊的?」
「第六起。」
「加上那些投井、吞金和墜河的呢?」
「恐怕得有二三十起了。」
最近很奇怪,離奇死亡的人很多,伏妖司處理了很多樁,都查不出原因。
林園道:「溪亭,把他放下來。」
溪亭道:「是,師兄。」
解開繩索,將透著腐氣的屍首卸下來,放平,擺在門板上。
林園查驗屍首,無明顯外傷,死者系窒息而亡。意外命案集體出現,毫無疑點便是最大的疑點。林園取出魂燈,收集死者彌留怨氣,超度一番。免得怨氣聚集害人。
這些天,他和溪亭等人,都在做這些事。驗屍,收集怨氣,掩埋屍體。屍體死因查不出來,危害怨鬼的行蹤也找不到。林園帶著師弟們風裡來雨里去。溪亭埋頭幹活,有時也冒出疑慮,忍不住問他:「師兄知道,我們到底在做什麼嗎?」
林園被問得啞口無言,憋了半晌,道:「我也不知道。」
誰知道呢,也許只有師父吧。師父讓他們做什麼他們便做什麼。口頭上說是臥薪嘗膽,又好像全無用處。忙了一整天,林園帶著魂燈回到伏妖司。
張道長在丹爐前來回踱步,一頭亂髮,潦倒模樣。他忙於煉丹,好些天沒睡覺洗澡了。神色急切,時不時揭開爐蓋看一眼。裡頭鑽出縷縷白煙。林園上回聽到爐子裡傳來嬰兒的叫聲,師父說他聽錯了。張道長見他進來,大喜,忙道:「好徒兒,你來得正好。快把魂燈給我。」
林園卻沒動,冷冷看著他,心裡十分難受。「師父收集屍氣,到底是想煉出什麼邪物?」
張道長一臉不耐煩,急忙奪過魂燈,揣在懷裡,「師父不都跟你說了,魈是至陰至毒的鬼物,要想打敗它,需得找個比它更毒的幫手。」
林園頭腦清醒,沒那麼容易被糊弄。他一針見血指出:「請神容易送神難,利用幫手殺死大魈。我們又該處置這位幫手呢?」
張道長被他說得煩躁,
敷衍道:「為師煉出來的東西,自有掌控之法。」
林園怒道:「那師父不是成為第二個秦愫了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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