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聞毫不吝惜地將浴缸全部接滿,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錢。
浴缸里水溫剛好,氤氳上升的水汽模糊視線,因著水的浮力,身上的那些淤青也不再隱隱作痛,倒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他閉上眼,水挨到下巴,慢慢地意識也隨之淹沒,好像是已經入了夢鄉。
約莫過了半小時,水溫慢慢下降,肖聞無意識地向下滑動,水湧進鼻孔,又一下將他嗆醒過來。
他抹了把臉,看見地上睡得打呼的人,心裡的火氣漸漸蓄了起來。
江從道做的一幢幢「好事」他都記在了腦子裡,再加上五年前他替江從道收拾爛攤子的恩情,足夠讓這個不知好歹的人跪在地上給他磕頭道歉。
但這還遠遠不夠,肖聞閉著眼睛默默盤算,他要看見江從道重新像當初那樣迷戀於他,搖尾乞憐請求自己的原諒,那樣他心裡才痛快。
人活著可不就是圖個痛快。
「豬兒子。」
肖聞捧了把水潑到了江從道的臉上,但後者只是翻了個身又接著睡去。
看來確實困得不輕。
肖聞絲毫不手軟,一把不行第二把,第二把不行第三把,直到江從道的上半個身子快要全部濕透,被強制開機撐著地板坐起來才算罷休。
肖聞:「我洗好了,讓我出去。」
按理說美人在懷一絲不掛,怎麼著都得討點甜頭,但江從道提不起一點興致,抱著肖聞都覺得腳步飄忽,把人塞進被窩就想跟著躺上去,卻被肖聞掂著耳朵趕下了床。
肖聞:「髒,去洗澡,最好把衣服也洗了。」
他交代完就若無其事地扭頭睡去,留江從道自己坐在地上幽幽看了他一眼——
隨後躺在地板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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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沙海鎮都找不到一輛像樣的車,江從道的車就那樣大剌剌地停在樓下,好像在跟別人說:我有錢,來搶我。
而樓下的老闆老闆娘則幫他看了一夜,當然不是白干,這年頭沒有什麼活是白干。於是江從道睜開眼以後接到的第一條消息就是補交五個小時的服務費,還被迫拉到樓下看老闆展示成果。
成果就是一輛完好無損的車。
「小伙子,你得付錢啊,我昨個晚上可趕走了好幾個要偷你輪胎的人呢。」
老闆娘在一旁幫腔:「還有要砸你車窗的嘞。」
「真的?」
他陰惻惻地看向兩人,隨後乾脆地給出去了十天:
「房費加上服務費,續到明早。」
老闆老闆娘見這人出手闊綽笑開了眼,但還沒高興兩秒又聽江從道說:
「少一樣東西,你們翻兩倍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