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米:「那要是摁、摁不住了怎麼辦?」
他也就那麼一小條,江從道的身量,橫著看狠不得頂他倆。
肖聞:「要麼你就騎他身上。」
方多米不說話了,他還是覺得摁住比較安全。
酒精藥瓶里本來就沒剩下多少,肖聞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酒精滲入血淋淋的彈孔,江從道劇烈地扭動了一下身體,方多米半個身子都壓了上去才沒讓他起來。
「疼,聞哥......」
肖聞「嘖」了一聲,從那箱子裡扒拉出個鑷子,放在碘伏里泡著,翻身騎到了江從道的身上。
「還知道疼呢,掐我的時候你也沒手軟,受著吧你。」
他讓方多米到衛生間拿來一條毛巾,疊成小塊,毫不憐惜地塞進江從道嘴裡,將泡了一會的鑷子拿出來,小心翼翼地伸進血洞。
一個又冷又硬的東西探進了身體,旋轉擰動,痛得江從道臉上都沒了血色。他想讓肖聞輕一點,嘴又被堵住,只能發出些「唔唔」的聲音表示抗議。
肖聞:「你這是招惹上誰了?又是挨槍子又是挨刀子的......」
他問著,眼睛眨也不眨地找尋著陷在肉里的子彈,找見了之後絲毫不手軟,招呼也不打,快准狠地把子彈拽了出來。
江從道手指扒著地,指甲都快陷進肉里,在鑷子抽離身體的時候發出一聲低吼,額頭上的青筋突突亂跳,腦子裡一片空白,趴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
當然最累的要屬方多米,幾次差點被江從道撅飛,硬是沒敢鬆手。他現在就靠著這個人續命,江從道死了,他也沒多少時間活。
除去這一個要緊的,其餘都只算是皮外傷,全都處理完了之後已經到了傍晚。
肖聞嫌棄江從道一身血腥味,用毛巾蘸著水擦了幾遍才願意讓他上床,還在他躺的那塊地方專門鋪了一塊毛毯。
這種情況最好是要找醫生,但十二里鎮就一所醫院,收費奇高,江從道那四年多的時間,到裡面走一趟很快就會全都花乾淨。
能活活不能活死,肖聞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算江從道真的死了,要不了多久,他也能下去陪著一路。
「剛洗的新床單,別給我弄髒了。」
他倒來一杯水,放在床頭,江從道半睜著眼睛,抿了抿嘴唇。還有一隻胳膊是能動的,肖聞從他邊上走了過去,躺在了他旁邊,他便伸手拽了拽肖聞的衣服。
肖聞:「幹什麼?」
江從道眼下還是一副隨時都能暈過去的樣子,或許是流了太多的血,臉色病白,嘴唇只剩一層不能再淡的粉,唇瓣一張一合,好像說了些什麼。
肖聞:「聽不到,大點聲。」
江從道睜著眼,眼眶微微泛紅,昨天威脅肖聞的時候有多囂張,這會的模樣就有多可憐,抓著肖聞的衣角,像是賣力求人收留的流浪貓犬。
他這會是醒著的,也清楚是怎麼個情況,肖聞這個時候要是想走,他肯定是攔不住的。
肖聞:「要我餵你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