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道:「這不是那個姓白的住的地方嗎?」
雲刃:「是啊,他叫我陪睡來著,睡到一半就提上褲子走了。」
他打個哈欠,困得睜不開眼:「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就回去睡覺了。」
雲刃說著就要關上門,江從道趕忙伸腿卡住門縫。
江從道:「你知不知道這個姓白的和肖聞是什麼關係?」
他語速飛快,生怕雲刃不聽他講完就關上門。
「白廷舟和肖聞......」
他撇了撇嘴,一副難以開口的表情,讓江從道心裡沒底,生怕他說出什麼自己不能接受的話出來。
雲刃:「那你和肖聞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愛人。」
不當著肖聞的面,這種話張嘴就來,說得斬釘截鐵。
雲刃:「愛人啊......感情好嗎?」
他斜倚在牆上打量著江從道,眼神微妙,江從道便曉得自己來准了。
江從道:「問這個做什麼?」
「嘖,」雲刃像是有所顧忌,「我能告訴你的不多,唯一一個就是,你的『愛人』不是我和白廷舟的這種關係。」
江從道:「那他們......」
雲刃:「好了我要睡覺了,再說白廷舟要找我事了,我賺他點錢可真不容易......」
「等等!」江從道仍舊不把腿移開,雲刃卻不知從哪撈來一把槍,眨眼間對準了江從道的腦袋。
「我最煩有人打擾我睡覺,趕緊滾蛋。」
他說完便一腳將江從道放在門檻上的腳踹開,又細又長的腿出乎意料地有力,江從道被踹了個趔趄,腦門磕在關閉的門板上,「咚」地一聲響。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雲刃在白廷舟手底下幹事,江從道就該知道這人的行事作風,權勢遠超過他,身手不相上下,自己雖拿著槍,卻沒有掏出來的機會。
不知是不是關門聲驚擾,樓道碎裂的玻璃窗外飛過一群黑鳥,鳴叫著,從一行變成一群,遮住陽光,江從道駐足窗前,站在變幻的陰影之中。
他從前記著仇恨,以為只要自己不要命,就能給父母報仇雪恨,但屢屢碰壁之後,他忽然不確定了,這條命是否真的能換來他想要的、虛無縹緲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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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的寒潮持續時間之長,以至於寒流離開之時,就像是直接進入了冬日,江從道翻看著自己手寫的日曆,現在應該才剛剛十一月份。
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肖聞的記憶停留在五年前未曾恢復,風寒也已經痊癒。江從道整日和他形影不離地黏在一起,以此來逃避那些棘手的問題,假裝兩人之間什麼都未曾發生過,日子會永遠這麼過下去。
他沒想到過去那麼多年,自己還是絲毫沒有長進,明知道後來的肖聞會做出什麼事情,卻還是因為那一點點的僥倖,猜想著肖聞當初那樣做的難言之隱,繼而又產生了類似的念頭,想要拋下所有,和肖聞永遠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