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比了,北冥劍宗,白氏勝。」
這句判決一出,她整個人像放下了巨石,險些脫力。
九鍾緩緩地盪開一聲嘆息似的鳴響。
無論如何,當長老出面的那瞬,瑤持心就明白目的已經達到,儘管輸得十分沒有臉面,但也著實發泄夠了,堪稱酣暢淋漓。
見有自家長輩在旁,她也懶得再張牙舞爪地蹦躂,只衝三尺外的白燕行心平氣和地投去一眼。
說不上是釋然還是放懷,她心無掛礙地往大長老胸前一倒,疲憊地人事不省去了。
對面的劍修神色輕輕地一變,頓了好一會兒才收起雷霆,退後兩步禮節性地一抱拳:
「得罪。」
「持心!」
「找個丹修先給她穩一穩心脈。」
「朱雀長老在下面了。」
……
這場比試的輸贏毫無懸念,結果反而不是眾人在意的地方,底下竊竊的議論聲莫名透出些許微妙,滿場的氣氛都變得古怪起來。
「就算是劍修,下手也未免太不留情了。」
「是啊……」
「我見師姐還是被殷長老扶著帶走的,怕是傷得不輕。」
瑤持心的靈台上氣息已靜,想來是睡了過去。
奚臨擠出人群時,回頭又望了望斷峰台,握著雷霆劍的劍修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目光追隨著帶走了瑤持心的玄武長老,不知是在想什麼。
他看著看著,袖下的手無意識地攥緊,將那人的名字在心中冷冷地咀嚼了一遍。
白,燕行。
第19章 論道(十八)她既慶幸,又遺憾,既欣……
瑤持心被抬了下去,斷峰台的演武場上很快敲響了新的一局,然而碎語聲卻沒有停息,這其中恐怕有一半源自瑤光山之人。
白燕行穿過無數探究的目光,熟視無睹地步出人群。
他背脊挺得很直,照舊是光風霽月的模樣。
等到了無人之處,劍宗長老方甩著袍袖追上來,攤手朝他焦急煩亂道:「你是怎麼搞的?」
「我們此行本就為拉攏瑤光而來,出門前不是叮囑過你了嗎?那丫頭可是瑤光明的女兒,你倒好,招招往死里打,給人傷成這樣,咱們還怎麼同人家談交情!你開得了這口嗎?我反正開不了。」
與他的急躁相反,白燕行顯得冷漠而沉靜:「簽是九鍾抽的,你難不成要我作偽輸給她?」
「嗐。」劍宗長老聽著就頭疼,「沒讓你輸給她,你可以、可以讓讓她嘛。」
他事後諸葛地支起招,「讓她幾招,打個有來有回,總好過叫她輸得那樣難看。好歹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你這不是對著人正臉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