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行神色深邃幾分,連著又擋下幾劍。
同樣是臨敵而戰,對方竟還能分出一線神識壓制一個化境丹修,顯然尚有餘力。不僅如此,他從其劍鋒之中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靈氣。
說是靈氣也不盡然。
那感覺非正非邪,既不像仙門正統,也不像民間邪祟。
而他竟有意禁錮著這股力量,只用劍修的那一部分修為和自己交手。
這是為的什麼?
兩柄皆可溝通天地氣象的絕代命劍又一次金石相擊,白燕行憋著一口氣問:
「閣下究竟是什麼來路?」
面具人冷著眼並未回應,只將壓在他手腕上的劍加重了力道,兩把青鋒齊齊顫慄。
雷霆的電流暴漲到了極致,隱隱能聽到雷鳴悽厲地長吟,而那柄日月劍似乎也如箭在弦,震顫不止。
勝負成敗只在一刻之間。
恰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模糊的人聲。
「出什麼事了?」
「如此強勁的靈風,定有惡戰。」
「那邊可是北冥的道友?」
來的居然是崑崙墟那幫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回程同為北方,兩撥人駐紮的地方離得並不遠。
一見援手將至,黑衣劍修不禁皺了下眉,發出了今夜露面後的第一聲,是個難辨喜怒的輕嘖。
接著,白燕行發現他力道一變,虛晃了幾劍逼開自己,竟不再戀戰,抽身一躍,瞬息隱入了夜色里。
他慣性跟了幾步,旋即便被叫住。
「先別追了,快救人。」
崑崙的劍修全是熱心的直腸子,「有精通符咒的嗎?過來一個……這什麼符陣,怎麼沒見過。」
*
瑤持心早起去膳堂尋點新鮮的瓜果解饞,一路上滿門弟子早已議論得熱火朝天。
「昨晚上北冥劍宗給人偷襲了,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說是輸得一敗塗地,從長老到弟子全趴下了,對方才一個人!」
「不曉得什麼來路,好像至今也沒查到他的身份。」
「嗐,平日裡樹敵太多,指不定是人家暗地雇的邪祟散修呢。」
……
她之前忽悠鷲曲,讓他小心回家路上被人報復,想不到這報復沒輪到他,倒是落在了劍宗頭上。
瑤光傳訊的仙紙鶴不緊不慢地飛了過來,她伸出食指接住,所告知的正是昨晚之事。
儘管言簡意賅,細節甚少,可瑤持心聽完,登時就猜到是誰了。
大師姐把紙鶴往掌心裡一扣,那眼中生機勃勃,都是閃爍的小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