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時,一雙星眸倏忽占據了她全部的視野。
那眉峰有淺皺的痕跡,連帶眸子也跟著沉悶不少,映出容色俏麗的自己。
心思歸位了的瑤持心眨巴眨巴眼,顯得分外無辜:
「奚臨。」
他長睫斂下,語氣慢吞吞的:「師姐,好看嗎?」
「……」
瑤持心又是好笑又是百口莫辯:「唉呀,我不是在看他的臉。」
她戳著下巴,「就覺得他怪怪的……瞧著如今明明還沒那幾個劍宗弟子對我的敵意大,怎麼從前那麼討厭我?」
該不會是自己又做了什麼事無意識地惹惱人了吧。
大師姐開始心有餘悸地回憶。
奚臨卻沒工夫陪她分析,心裡還想著方才白燕行對他給師姐安排的修煉方向的那番異議,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師姐……」
他目光微微別開,「剛剛他說的話,你怎麼想?」
瑤持心不明所以:「啊,什麼話?」
「……你也會認為,我讓你補靈脈是捨近求遠嗎?」
她不假思索,「這還用問。」
「我當然是聽你的啊,他一個外人,我幹嘛信他的!」
大師姐壓根沒放在心上,伸手拉住他袖子晃了兩晃,「唉,不要提他了,我不想提他。你白天去哪兒了,都不見你人——過來,看看這個。」
她大手一揮示意這滿地新鮮的枝條,仿佛是讓他瞧自己打下來的江山:「半日的成果,現在是不是特別熟練了,我勤奮吧,厲害吧?」
奚臨望了她一眼,想起那會兒崑崙弟子曾說過,人都愛聽鼓勵之言,於是誇得毫無保留:「嗯,勤奮,厲害。」
瑤持心:「……你好敷衍。」
奚臨:「……」
他難得認真一次。
青年嘆了一口氣,講到正題,「看你睡得熟,我出去找了些東西……沒見你在靈台上喚我,是有什麼事嗎?」
「那倒也沒事……」
知道他先前那句話是個打發白燕行的說辭,殷長老成天連話都懶得說,哪會有要事和她相商,便只問:「你找什麼去了?」
奚臨卻並未急著回復,左右略一張望,旋即拉著她行至背后角落的水井邊。
瑤持心滿目疑惑地任憑他擺弄。
就見師弟臉色十分嚴肅地面向她,「師姐,讓我看看你上次的咬傷。」
他乍然提起這個,瑤持心第一時間竟沒想起來是什麼,畢竟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傷,她手背的血窟窿都已癒合,此事早忘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