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亭眼睛都直了,打開一看,當場抽口涼氣,「蜜餞?!」
「噓。」他示意別那麼大嗓門,對方趕緊下意識捂住嘴。
「我在仙市上找一位丹修買的,她閒來無事做的小點心,你吃了也對身體有好處。」
白晚亭聞言鬆開手,悄悄道:「可爹爹不是說,要我該學著辟穀了嗎?」
白燕行不知是想起了誰,對此只無盡地包容,「吃吧。」
他眉眼半是溫柔半是遷就,「女孩子家愛吃些甜食無傷大雅,喜歡就吃吧。」
白家人練劍清苦,在飲食上也諸多限制,幾乎所有人小時候都沒怎麼吃過糖,成年後修成了靈骨,緊接著又得辟穀,似乎一生到頭嘴裡沒個甜味。
兄妹倆挨在迴廊的扶欄邊坐下,白燕行替她放哨,就見她一顆青梅接著一顆,也不覺牙酸,吃得歡歡喜喜。
「哥哥要是天天在家里就好了。」
白晚亭禁不住感慨。
他怎會不明白言外之意:「天天在家能幫你擋著爹的責罵是吧?」
白晚亭:「嘿嘿。」
「剛剛我看了一下你的劍。」白燕行突然道,「劍意比起從前稍有不同,好像堅定了不少,是誰指點過你嗎?」
「不是哦。」她捧著紙包,神秘地一眨眼,「是我跟人切磋的領悟,一個新結識的朋友,很了不起的朋友——」
「什麼人啊?不是白家子弟?」
白晚亭故意賣關子,「改天介紹給你認識,我覺得哥哥也一定會喜歡她。」
此時的瑤持心正跟著奚臨從外面回來。
晚霞餘暉灑在雕欄玉砌上,石欄杆下一捧藍瑩瑩的湖水,粼粼波光。
她手指擦著欄杆漫無目的地拂過,前面的奚臨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餘光瞥見她的神情,才轉過頭:
「師姐,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乍然叫他這麼一問,瑤持心想起早上的自怨自艾,忽然有點不太好意思,她老老實實地頷首,「嗯……」
當熱血與急躁雙雙退卻之後,思緒也清晰了許多,感覺白日裡全然像是在對師弟耍性子,還發了一通脾氣,挺沒臉見他。
「我以後不會再賭氣說那樣的話了。」
瑤持心低頭攪了一下衣帶,「會好好、認真對待這場比試的。」
奚臨見狀,不由安心落意地松和了眉眼:「你想通了就好。」
可想通是一回事,事實是另一回事。
她眼下認識到某個後果,忍不住擔憂:「但我要是輸了,拿不到那塊獸角,你辛苦一場不就白費了嗎?」
總感覺奚臨比她還在意這個,如果只是自己,對付對付也能湊合過,可是他那麼忙前跑後,累得人都站不穩,最後若竹籃打水,豈不是很辜負他的心意。
青年聞言,反而不置可否地一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