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提劍戾氣凜凜地跟人幹完一場,此時卻在這兒人畜無害地給一隻肥兔遞菜葉,前後的反差神奇極了。
瑤持心伸手去拉拉他衣袖,讓他面向自己,「誒。」
她眼裡的嬌俏有些沒藏住,明知故問道:「你當時怎麼說上去就上去了?打得那麼殺氣騰騰,很生氣啊?」
奚臨倒是應得誠實:「嗯。」
「嗯?為什麼?」
他抬眼,「聽她說『不公平』,就想起師姐也吃過不少苦頭,怎麼可能不生氣。」
瑤持心聽在心裡,明明很高興,又忍不住壓著嘴,把手探進他懷中去,落在奚臨手心時,他很自然地握住了。
「你跟白燕行打這一架,很過癮吧?」
他說:「也還好。」
「就只是還好?我不信。」
瑤持心言罷,忽然若有所思地琢磨:「大家都默認白燕行天資過人,那如我們家師弟這樣揍他跟玩兒似的,是不是能證明,你的資質比他還高?」
奚臨聞言,不由一笑,順著她的話道:「你們家師弟的天資不及他。」
「我不是非常出挑的根骨,只能說過得去,不算差。」
大師姐卻不太信,「可你就手生了一會兒,後面摸清了底細,簡直是壓著他打,能打贏天才的,那不就是天才嗎?」
他依舊是笑,有一種覺得她這話很可愛的縱容:「我並非是靠資質打過他的,白燕行跟我的情況不一樣,可以說,他有著如今多數玄門中人無法迴避的短板——林朔也是。」
「空有天賦,人太年輕,遇到的對手,經歷過的爭鬥遠遠不夠,我是憑手感和經驗,他是憑底子。」
「但也僅是暫時,假若不出意外,照他這個進度修煉下去,過不了百年,我要贏他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瑤持心先還聽得認真,到了此處,終於大受欺騙地直起身:「老天爺,『百年』、『贏他沒那麼輕鬆』。」
「你就差明擺著說『白燕行苦修百年也不過剛剛能和你戰個平手』嗎?」
「這都不叫厲害,你還想怎麼樣?想一口氣掀翻我爹啊,我真是跟你們這些天才拼了!」
她信手抄起旁邊的軟枕,充滿仇恨地扔向奚臨。
反正枕頭打不死人,他也沒躲,任憑兩個軟枕砸在胸口落到手上,先驚了籠子裡的大灰兔子一跳。
奚臨唇邊的笑意無奈,正要開口時,窗縫外擠進來一隻金色的紙鶴,扇著翅膀口吐人言——儼然是阿銘的聲音。
「師姐,慶功宴安排好了!小秋親自下的廚,焱老闆送的好酒,除了奚師弟,可就等你啦!你快來啊。」
「聽見沒?有酒喝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