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衣袍掩住胸口,伸手去摸摸他的臉,「黑霧好像退下去了,人也沒那麼燙了,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認不認得我是誰?」
奚臨呆坐在原地,聽著她言語間並無半句怨懟,一時竟不知所措,半晌才猛然回神一樣,飛快拉過瑤持心的手去摸她的靈脈。
還好。
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事。
「師姐……」
奚臨開口時,眼圈先紅了,自責到無以復加,「你。」
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你怎麼不用瓊枝刺我的靈台,我離你那麼近,你應該可以得手。」
瑤持心攏著衣袍坐在對面,看出他滿臉是歉疚,模樣反而讓人不忍心。
她眼角不由含起一點溫柔:「你那個樣子,我又不知道你狀況如何,要是貿然對你做什麼,導致傷上加傷,怎麼辦啊?」
奚臨聞言皺眉閉上眼,愈發無地自容地低了低頭,繼而才欲言又止:「傷了便傷了吧。」
「師姐,就算我求你,以後都不要再為我的事情涉險了行不行?」
「今天的情況真的很危險,稍有差池,你可能會被我、被我……」
「不行。」
誰想她反對得飛快,不講道理地拒絕,義正詞嚴,「不行!我偏要為你涉險,我就喜歡為你涉險,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他啼笑皆非卻百感交集:「你……」
「好了。」
瑤持心心知他也是著急,便握了握他的手,「不要提這些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找來這裡,我好想你,好擔心你的。」
奚臨聽得心裡一酸,喉頭猶如被沸水滾過,他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她,總以為師姐會因先前的事厭惡自己,根本沒想過她會找來。
原打算等一切了結,再去瑤光山尋她,誰知道她不僅找來了,還親自到南嶽這樣的地方。
他想不出分開的這半月,在瑤光山上發生了什麼,更想不出她會因此掙扎猶豫多久。
但此刻聽見她親口說「擔心」,奚臨心緒驟然起伏,衝動一瞬而生,忍不住將她一把擁入懷中用力扣進胸膛。
這動作太大,瑤持心卻突然小聲地「嘶」了一下。
像是觸到什麼傷痛處。
奚臨連忙鬆開來,他帶著幾分無措地打量:「對不起。我之前是不是弄傷你了?嚴重嗎?」
師姐頭髮一向養得很長,此刻散在背後和前胸,嚴嚴實實擋住身體,他一時片刻也瞧不出什麼地方不對。
瑤持心悄悄地去撫了撫後腰,不敢說上面全是咬痕,敷衍道:「不、不怎麼嚴重,休息半日就能好。」
奚臨依舊不大放心,畢竟對自己的手勁太了解:「真的不要緊嗎?我那個時候神志不清,或許下手沒輕重……」
「誒,都說不要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