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圍行走的人群開始躁動,孟惘才回神看了一眼,驀地一怔。
遲羽聲穿著繁雜的法袍擠開人群行至他面前,視線緊緊落在他身上,眼中是清醒克制的柔情,嗓音有些沙啞——
「孟惘。」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麼早,重要人物不應該還在收拾準備麼,怎麼這麼快就都弄好了?
遲羽聲於距他三步之時沉緩地停住步子,就這麼看著他,眸光閃爍,「我以為你不來了,我刻意提前準備完想來找找你。」
「找我幹什麼?」孟惘不解地問道。
還未待對面開口,謝惟便拉著他的手腕徑直繞了過去,「先去找位置。」
原先站在一旁沒敢說話的傅靖元也叫著風喬兒和溫落安跟了上去,待五人挨著坐下後,遲羽聲竟從中間過道走進去,接著坐在了孟惘的身邊。
傅靖元左側就是謝惟,謝惟左側是孟惘,現在又坐了個遲羽聲。
傅靖元不禁默默捏了把冷汗,眼珠子也不敢多轉一下,生怕謝惟突然暴起,他甚至能明顯感受到身旁人的怒氣,儘管那人面上是毫無表情。
之前還勸謝惟給人家打個招呼臉上過得去呢,現在看來不招呼到人家臉上都是謝天謝地了。
孟惘眨眨眼,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遲羽聲——
我怎麼不知道我倆啥時候這麼熟了?
遲羽聲溫溫和和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好像有許多話要說,猶豫了半晌,道了一句——
「好久沒見你了。」
孟惘緩緩點頭,「嗯。」
「我一會兒就去台上了。」
孟惘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禮貌點頭,「嗯。」
遲羽聲唇邊笑意更深,「一會兒念禮單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
孟惘懵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要整哪一出,是場合需要在裝熟嗎?
不敢應,根本不敢應。
那人的態度十分中立模糊,孟惘在搞不清情況的前提下難以做出什麼有效反應和措施。
謝惟突然站起身來,示意他換位置。
孟惘一頭霧水,仍是聽話地起身坐在他的位置上,而謝惟則坐在了遲羽聲身邊。
遲羽聲沒有對謝惟明顯的敵意和欠妥的態度有什麼不滿,神色不變,甚至還十分有禮謙和地叫了一聲「謝宗師」。
謝惟自然沒有搭理他。
遲羽聲也不會自討無趣,輕輕笑了笑,問候完便沒再說話,坐了一會兒起身上台。
宗師大典的流程都是大差不差,坐在下面幾個時辰,除了祈神之時能賺些宗師印的天然靈氣滋補靈脈,其他的真是什麼好處也沒有。
唇邊驀地被一小小硬物輕觸,緊接著聞到一種隱隱的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