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言話說到一半,克里斯曼再次強調:「長官,我比兄長更優秀。」
「可是…」
「長官。」
克里斯曼深吸一口氣,直到大腦中的嗡鳴消失,才道:「我不想說第三次。」
哇哦。
好像戳到他的痛點了。
為了克里斯曼的友善,藺言點點頭附和道:「你說的對。」
這話根本不能讓克里斯曼感到開心,藺言沒同的兄長接觸過,僅僅是為了迎合他,連贊同都顯得如此敷衍。
克里斯曼微惱的偏過臉:「長官,如果您是為了羞辱我,您已經達到目的了。」
等會兒。
怎麼又回到這個話題了?
【藺言:他怎麼這樣?】
說了你也要生氣,不說你也要生氣。
做實習生好累。
【夏娃:還有十分鐘,加油。】
以克里斯曼的殘酷性格,想要從中挖掘出善良基本不可能,藺言唯一的努力方向就是友情。
人類能獲得豺狼的友誼嗎?
藺言只能拿出他對付溫綸的法子,熟練的用腦袋蹭了蹭克里斯曼的耳朵,少年戳了戳他的指甲:「你能把臉轉回來嗎?」
髮絲搔過耳廓,克里斯曼的心情瞬間凝在了半空,僵硬的肌肉能夠和防彈玻璃硬碰硬。
藺言又犯病了?
桑德拉招人之前都不看一下心理問題嗎?
男人猶豫了幾秒,沒動,身後突然覆上一股暖意,藺言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用額頭撞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有點疼,但更多的是茫然。
克里斯曼發現自己根本摸不透藺言的行事風格,槍擊之後是割裂般的善意,善意中又藏著玻璃碎片,扎穿了舌根還要說謝謝。
你究竟是什麼人?
克里斯曼回過頭,聲音中暗藏著警惕:「長官,您想做什麼,直說就好,不要再戲弄我了。」
藺言眨巴眨巴眼睛,雙手依然搭在克里斯曼的肩上,從喉嚨里發出長長的「嗯」聲。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
藺言將克里斯曼的臉掰了過來,手套上的血污同樣印上了男人的雙頰。
「和我做朋友吧。」
【夏娃:太直接了,朋友不是你這樣交的!】
面對夏娃難得的情緒變化,藺言反而笑了。
【藺言:我還是第一次聽你用這種語氣說話。】
克里斯曼瞳孔驟縮,小小的黑點鑲嵌在過多的眼白中顯得十分怪異。
雙頰的血瘢配上克里斯曼怔神的表情,說不出的滑稽。
他瘋了嗎?
藺言瘋了嗎?
克里斯曼確定,他們兩之中一定有一個瘋了。
誰會和一個剛剛對自己開過槍的人做朋友?
誰會把對方的雙手都廢了之後說我想和你做朋友?
這個詞換成「仇人」才更合適。
看著少年真誠的雙眸,克里斯曼頂了頂上顎,舌頭有些發酸、甚至是發苦,荊棘纏在口腔黏膜上,刺啦的疼。
藺言果然是個瘋子吧?
第12章
一個習慣打直球的人根本不懂夏娃的絕望,藺言認真的盯著克里斯曼,雙手捧起男人的臉,期待的等待答案。
克里斯曼扯了扯唇,忍著掌心的痛楚將藺言的手拉了下去,下一秒,那雙手又重新覆了回來。
面頰被擠壓,克里斯曼堅定的和藺言做鬥爭,每一次,藺言都會重新奪得掌控權。
少年垂下臉,用面頰蹭了蹭克里斯曼的手腕,話語間頗有些委屈:「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嗎?」
克里斯曼根本說不出話。
藺言的臉上還沾著他的血,笑吟吟的唇像是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頗有幾分「星際殺人狂」的風範,這樣的人,張嘴就是做朋友。
朋友是什麼爛大街的詞嗎?連獄警和囚犯之間都能用上。
「長官,您應該不缺朋友吧?」克里斯曼扯起唇,「您要是想要找消遣,明秋陽和牧聞都是好選擇,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