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遠點。」克里斯曼不悅的瞪了牧聞一眼。
金髮男人像個路標似的往那一站,不給藺言任何回應。
藺言直接走了過來,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向兩側涌去,空出一條空曠的道路,這條道路的盡頭就是臉色難看的克里斯曼。
一群廢物,藺言有什麼好怕的,沒了槍,克里斯曼一隻手就能扭斷他的脖子。
藺言在克里斯曼身前站定,然後彎下腰和明秋陽打了個招呼:「下午好,小明同學。」
明秋陽抬起頭,無聲的頷首。
牧聞也笑嘻嘻的湊過來:「長官,我也好。」
藺言先是掃了眼牧聞的手臂,第二眼才落在男人的臉上,「你往後退一點。」
「啊?」牧聞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待男人退開半米後,藺言滿意的點點頭:「這個距離,明秋陽打你你也能躲得開。」
「長官,您多慮了,」牧聞踢了踢腳下的沙子,雙手插兜,不懷好意的瞥了眼明秋陽:「我們倆之間,需要擔心的是他才對。」
啊對對對。
手被打斷的不是你是吧。
在我面前裝可憐的不是你是吧。
嘴這麼硬怎麼不給克里斯曼擋子彈啊。
【夏娃:不要打擊犯人的自信心,要是他學會了收斂,以後就看不到牧聞挨打了。】
【藺言:你壞。】
【夏娃:我給你加學分了。】
【藺言:牧聞壞。】
克里斯曼最受不了被忽略,偏偏藺言每次都能做到衝著他來然後被其他人吸引注意力。
即使是和兄長爭鬥時,克里斯曼都沒有成為那人的影子,進了桑德拉,他反倒在藺言面前變成了背景板。
「長官。」金髮男人忍不住插話,但他就叫了這麼一聲,什麼也沒說。
藺言看了他兩秒,沒等到後面的台詞,再次將視線移開了。
克里斯曼腮幫子微微繃緊,像是咬住了齒關。
「長官。」他又叫了一次,咬牙切齒般重的音節讓藺言心生疑惑。
少年「嗯」了一聲,問道:「怎麼了,克里斯曼?」
怎麼了?他居然問怎麼了?
克里斯曼幾乎要氣瘋了,他堂堂霍華德家族的次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怕進了桑德拉,那些獄警對他也是敬而遠之,誰敢像藺言一樣戲弄他!
這可恨的傢伙,難道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麼惡劣嗎?
「我以為,」男人深邃的雙眸定定的盯著藺言的臉,說話時的聲音刻意的壓低,「您剛剛是來找我的。」
而不是那兩個低賤的廢物。
他是克里斯曼,他是焦點,理應如此。
藺言眨了眨眼,「也不是,就,我比較怕生。」
少年指了指明秋陽,又指了指牧聞:「整個A區,我比較熟的只有你們幾個,我就過來了。」
要不然一個人站著多尷尬啊。
【夏娃:我覺得克里斯曼現在也挺尷尬的。】
【藺言:那怎麼辦?】
【夏娃:給他點朋友的溫暖。】
克里斯曼想殺人。
他不相信這個第一次正式見面就給了他一槍的少年會是如外表那般的「純良」角色。
縫補屍體當下馬威的人會怕生?
這一定是藺言在糊弄他。
幾次三番的用這種把戲逼他破防,藺言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他很適合桑德拉,更適合桑德拉的牢房。
霍華德家族喜歡這種人,但克里斯曼不喜歡。
藺言不會為他效力,只會用軟刀子將他紮成馬蜂窩,克里斯曼相信,就算是他的兄長來也不能馴服藺言。
這並不能安慰到克里斯曼,只能更加證明霍華德的無能。
海水一下一下拍打礁石,發出震耳的轟鳴聲,克里斯曼開始止不住的幻想,如果把藺言扔進海里,他會不會感到恐懼?
那張讓人心底生厭的虛偽笑臉會不會在海水的浸泡中露出真面目?當死亡逼近,他會不會哭出來?
到那時候,藺言還能忽視他這根救命稻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