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藺言戳了戳克里斯曼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你自己都是無業游民,就別替我操心了。」
「先好好服刑,表現好了早點減刑從監獄裡出去吧,嗯?」
明明年紀最小,藺言說話的口吻卻像是大人在哄小孩一樣,克里斯曼聽得眼皮一抽。
他在藺言眼裡到底是什麼形象?
正想著,地面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桌面上的文件「嘩啦啦」滑了一地。
高大的書架不斷的震動,發出悶悶的聲響,沒拆封的大頭書掉了下來。
「怎麼了?」藺言扶著沙發穩住身體,奇怪的抬起頭。
克里斯曼見怪不怪,「沙塵暴吧,每年都會有。」
話音剛落,震感更強了,建築物在搖晃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書架仿佛隨時要倒塌。
藺言突然睜大了眼,抓著克里斯曼的衣領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小心!」
克里斯曼猝不及防,順著力道低下頭,一根斷開的木棍擦著男人的發頂飛了過去。
迸射出來的木屑險些刺中克里斯曼的眼睛。
男人驚魂未定的吸了口氣,拉著藺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砰!」
一腳踹開門,克里斯曼拽著藺言往樓梯口跑,犯人們早就在第一時間各自奔逃了,藺言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到了空曠的地界,藺言遠眺四周,遠方的天際翻湧著土黃色的雲團,像是繁殖的癌細胞一樣快速擴大,吞噬了日光。
天空暗了下來,藺言有些害怕的握緊了克里斯曼的手指:「桑德拉經常遇到沙暴嗎?」
克里斯曼表情凝重的壓下眉:「以前沒這麼大。」
「那我先送你回A區吧,」藺言抬眸:「那邊的建築更牢固。」
「你送我?」
克里斯曼挑眉:「長官,是你比較需要我送吧?」
藺言用鞋底蹭了下地面,握著克里斯曼的手指向下拽了拽:「你走不走?」
不走藺言就自己走了。
克里斯曼聳肩:「走走走。」
這裡距離A區並不遠,一路上風聲呼嘯,本就不茂盛的植被刮的沙沙作響,黃沙從臉上割過去,生疼。
藺言從走到跑也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
他跑,克里斯曼就陪他跑,但克里斯曼還沒動幾下,身旁的藺言就慢了下來。
少年喘了幾口氣,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
可悲的大學生。
【夏娃:別擔心,閔盛來找你了。】
藺言眼前一亮,左右看了眼,拉著克里斯曼往就近往醫務室跑,邊跑邊解釋:「我去醫務室等前輩接我,正好,你的手要換藥。」
藺言一說,克里斯曼才想起來自己的手還沒痊癒,抄了這麼久文書,他都沒覺得疼。
算藺言還有點良心。
醫務室的門罕見的關著,藺言一進去就受到了萬眾矚目的待遇。
「嗨。」
揮了揮手,藺言抿唇笑了笑:「大家身體恢復的好嗎?」
一張張床看過去,臉色蒼白的程北、面壁思過的褚沙、動彈不得的崔堂,每一位傷員都有他的份。
傑森只比他早幾分鐘到,看到克里斯曼進來,欲蓋彌彰的抬起手遮了一下臉。
藺言眼神躲閃的四處看了看,挪到了傑森旁邊坐下,小聲說:「我帶克里斯曼來換藥。」
傑森往床內側讓了一下,也小聲說:「機械醫生出去了,紗布和藥在柜子下面的箱子裡。」
藺言定睛一看,就是明秋陽當初用來縫人頭的箱子。
彎下腰將箱子拖出來,藺言壓著克里斯曼的肩讓他坐到小板凳上,問道:「你會不會那個?」
「哪個?」
「就是,熟能生巧。」
藺言指了指他手上的紗布,「你自己來可以嗎?」
克里斯曼都氣笑了,「長官,我的兩隻手都受傷了。」
那怎麼辦?
我也不會啊。
藺言從箱子裡翻出針線,學著明秋陽的模樣捏在手裡,問:「那我給你縫起來?」
勇敢實習生不怕困難,不就是縫傷口嗎?學,現學!
【夏娃:失敗的話就是醫療事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