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被克里斯曼解決掉的。
克里斯曼倒是笑了,「長官,我要是把他殺了,您會怪我嗎?」
「朋友」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藺言的回答並不能讓克里斯曼滿意,他說:「審判長會做出正確的判決。」
刑期加加加,反正歷來的罪犯中也不是沒有身負幾百年刑期的角色,克里斯曼說不定還能破記錄呢。
只不過,克里斯曼出不去,藺言的工作就沒著落了。
「嘖,」克里斯曼收了殺心,警告的瞥了眼牧聞,大刀闊斧的往床上一坐,「長官,您巡邏吧。」
藺言歪了歪頭:「你不打了嗎?」
牧聞一聽這話就立刻叫了起來,聲音中氣十足:「長官,您怎麼也不可憐可憐我,我都吐血了。」
和剛才的尖叫一樣,牧聞聲如洪鐘,藺言實在不能把他現在的形象和聲音聯繫到一起。
「那我給你補補血吧,」藺言彎下腰,掌心向下,隔著空氣在牧聞頭頂畫了幾個圓圈,「沒事了沒事了。」
有事。
有很大的事。
牧聞翻了個身,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腳深一腳淺的走進了自己的牢房,被子一掀就滾了進去。
牧聞不是會鬧脾氣的人,這樣的反常恰恰說明了有問題。
【藺言:有點太刻意了。】
【夏娃:你要入套嗎?】
藺言收回手,茫然的看向伊索:「前輩,他怎麼了?」
克里斯曼冷哼一聲,搶先道:「矯情。」
【藺言:好強的攻擊性。】
【夏娃:你指的是語言攻擊還是物理攻擊?】
顯然,克里斯曼在這兩個方面都發展到不錯。
藺言鼓了下腮幫子,湊到伊索耳邊說了幾句,伊索點點頭,提著電棍就近走到了一間牢房前,「犯人A1358,犯人A1496,出來查房!」
藺言則鑽進了牧聞的牢房。
進去之前,藺言回頭對克里斯曼做個手勢,防止性格暴躁的霍華德行為藝術家再進來打牧聞一頓。
克里斯曼遠遠的看著,嘴角一扯,不太樂意的頷首。
藺言得到了想要的回覆,眼尾一彎就笑了起來,不用他開口,牧聞的室友「嗖」的一下鑽了出去,比克里斯曼出腳的速度還快。
藺言羨慕的「哇」了一聲,緊接著坐到牧聞床邊,隔著被子推了一下。
本以為要僵持一會兒,沒想到牧聞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棉被一翻,將藺言整個人罩了進去。
藺言被劈頭蓋臉的裹住,無措的抬眼,只看到一片漆黑,下一秒,被子邊緣泄進一片光,牧聞也鑽了進來。
兩人一個盤腿坐在床上,一個側身坐在床沿,厚重的被單將外界隔絕,黑暗之中只有他們倆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你怎麼也偷襲啊?」藺言屈起手肘撞了他一下,抓住被角就想出去。
「哎,長官,等會兒,」牧聞想拉他的衣袖,動作一偏,直接握住了藺言的手,他臉皮厚,就這麼繼續握了下去,「我有話跟你說。」
藺言將臉扭了回來,「什麼話?」
牧聞勾了勾手指,示意藺言靠近點,見少年不動,他嘆了口氣,自己貼了過來:「前幾天,明秋陽去了一趟S區慰問他的老闆。」
「我猜,他一定和尹老闆說了關於你的事,那個黑心鬼指不定已經在打你的主意了。」
牧聞嘴裡一股血腥氣,藺言聞著不舒服,他只能憋著氣不停的點頭,憋著憋著臉上就掀起一陣緋紅。
幸好被子裡黑,牧聞看不見,藺言小小的吸了一口氣,繼續憋。
「還有一件事,是關於克里斯曼的,我不知道克里斯曼有沒有告訴過你,當初他被送進桑德拉的時候,霍華德家主也跟著一起來了。」
藺言點頭的幅度小了下去,他雙手捂住口鼻問:「他來幹嘛?」
「說是看看環境,不知道的還以為克里斯曼是背井離鄉來上學的。」
譏誚的笑了笑,牧聞道:「我見過他哥,長得不像,性格也不像,骨子裡看不起人的勁兒倒是一模一樣。」
藺言輕輕「嗯」了一聲,他沒見過克里斯曼的兄長,但克里斯曼口中描述的形象確實不算正面。
牧聞垂下眼,借著一點微弱的光線勾勒藺言的側顏,話題漸漸走偏了,「長官,我還有三年就可以出獄了,出獄之後我們就見不到了。」
藺言抬眸,投去疑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