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罪行才配的上桑德拉嘛,封荊想,當著執法隊的面行兇,聽起來多酷。
反正桑德拉里沒幾個人這麼做過,他們也就欺負欺負沒什麼本事的獄警了。
另一名執法隊成員臉色難看的給上級發消息說明情況,幾分鐘後,他沉聲道:「星艦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帶他走。」
同伴點點頭,語氣不善的對封荊說:「去桑德拉等死吧。」
封荊拱起脊背,被兩人從地上拖了起來,他笑眯眯的對那名明顯看他不順眼的執法隊成員說:「您的拳頭沒力氣,等我出來了,再來找您討教一二。」
執法隊成員冷笑了聲,沒理會他的屁話。
他們都知道,封荊不可能再出來了。
桑德拉有驚喜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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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拉監獄
被褚沙說是騙子,藺言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他將空槍別在後腰,伸出一隻手撥開褚沙凌亂的黑髮。
「你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再送你回S區,好不好?」
不好。
褚沙不想回去。
他偏過頭,半張臉埋進枕頭裡,只留下右眼斜斜的盯著藺言,濃重的黑眼圈似乎要掉下來。
他不說話,藺言就當他默認了,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閔盛身邊,戳了一下閔盛的手背:「前輩,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巡邏也巡邏完了,再加班就不禮貌了。
【夏娃:提醒一下,你的學分幾天沒動過了。】
【藺言:為什麼?】
明明已經拳打克里斯曼腳踩褚沙了,居然還不夠嗎?
【夏娃:早在之前你就已經和克里斯曼、褚沙打過交道了,建議你開發一些新的學分搭子。】
懂了。
叫我去禍害別人,不要總逮著同一隻羊薅。
閔盛看出了藺言的疲態,遞過去一張濕巾,平和的說:「我剛剛就讓你先回去了。」
藺言接過濕巾拍在臉上,「職責所在嘛,你們都在工作,就我去睡覺,多不好啊。」
伊索心虛的摸了下鼻尖。
那到也沒有。
我在吃瓜。
克里斯曼恰在此時插了進來:「長官,你回去了,那我呢?」
「你要回A區嗎?」桑德拉空氣乾燥,藺言臉上的水汽很快蒸發了,他攥著濕巾,指了指空床,「這邊的床更舒服。」
對於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克里斯曼,哪邊的床都是一樣的廉價,沒有高低之分。
他從鼻腔里呼出一口氣,眉骨處的疤痕抽動了一下,「長官,你的朋友受傷了,你不該關心一下嗎?」
「哦,」藺言點點頭,例行公事一般問:「那你還疼嗎?」
克里斯曼如鯁在喉。
疼,那不就是向閔盛示弱嗎?
不疼,藺言又不會心疼他。
深吸了幾口氣,克里斯曼咬牙道:「疼,我快疼死了。」
咬字重,語速又慢,配上他不甘不願的表情,倒真像那麼一回事,藺言張了張嘴,輕輕的在克里斯曼的肩上拍了兩下。
拍完,藺言求救的看向閔盛,對著他努了努嘴。
閔盛指了指後腰,示意藺言給他再來一槍,少年立刻驚恐的搖頭,順毛一樣一下一下撫摸克里斯曼的肩臂,「還疼嗎?」
克里斯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愉悅的眯眼,「好像還有點疼,嘶——長官,你再摸摸。」
藺言動作一頓,狐疑的看著克里斯曼的側臉,手指向下移動,對準槍傷摸了上去。
「我操!」克里斯曼全身一抖,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回頭,只見藺言雙手抱臂,瞪著藍眸看他。
哦吼。
生氣了。
克里斯曼剛扯開一個笑,藺言直接轉身走出了醫務室,他走得快,閱兵儀式似的大踏步,克里斯曼剛想跟上去,就被機械醫生強行攔住。
「你的傷還沒好,」機械醫生盡職盡責的說:「最好等到明天觀察一下。」
克里斯曼是槍傷專業戶了,哪裡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他甩開機械臂,對著閔盛比了個中指,緊接著追了出去。
閔盛看著克里斯曼的背影,眼中划過諷意,「傑森呢?」
看得正入迷的伊索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閔盛是在跟自己說話,他連忙回答:「傑森在S區。」
「嗯。」
閔盛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褚沙,也走出了醫務室,只剩下伊索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沙沙」
不知道是灌木叢被風吹動的聲音,還是有小型異獸在其中活動。
藺言走著走著就放慢了腳步,幾次三番的回頭看,幽深的夜色像是融化的淤泥,他看來看去沒看到任何活體生命,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