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犯人好奇的問:「你怎麼流血了?」
牧聞垂下眸,奇怪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最後說:「不知道,別人的血吧。」
他說話不可信是眾所周知的,另一名犯人只當他在胡說八糟,用以掩蓋殺人的事。
那犯人和舍友耳語:「說不定過幾天我們就能在哪個角落旮沓里看見屍體。」
「你怎麼知道那屍體就是最近的,」他的舍友思慮更周全:「萬一是以前留下來的庫存呢?」
「那沒辦法了,」犯人聳肩:「總要找一個人認領殺人犯的名頭,不然獄警就要把我們全扔進去了。」
明秋陽形單影隻,牧聞平日裡的行蹤更是沒人知道,他們倆都屬於上了法庭拿不出不在場證明的人,只能依靠終端的瀏覽記錄證明清白。
但,有幾個人願意公開瀏覽記錄呢?
「我說,最近那麼多人受傷,獄警那邊處理了沒有?不就是幾隻異獸嗎?用得著拖這麼久?」
克里斯曼挑眉,「你懂個屁,獄警這麼做當然有他的道理。」
牧聞扯開唇角,沒說話,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向克里斯曼,待克里斯曼不善的瞪回來時,牧聞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的姿態。
「抱歉啊老大,我讓你難受了嗎?」牧聞嬉皮笑臉的問。
這更加激怒了克里斯曼,他見不得這個動作,牧聞還故意當著他的面做,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牧聞最近幾次三番做出出格的行為,克里斯曼也不是傻子,多少猜出了點什麼。
金髮男人冷笑一聲,猜到了不代表他就能容忍。
上下打量了牧聞一眼,克里斯曼看向角落裡獨自一人的明秋陽,「喂,明秋陽,你要不要揍牧聞一頓?」
四周的犯人瞬間收了聲,眼神中透露出驚訝之色,他們來回掃視克里斯曼和明秋陽,一時之間不明白究竟誰和誰才是一道兒的。
克里斯曼和牧聞反目成仇?
克里斯曼和明秋陽達成合作?
克里斯曼真正的小弟程北反倒無人在意。
明秋陽慢悠悠的抬起頭,指了指自己:「我嗎?」
克里斯曼傲慢的抬高了頭:「除了你,A區還有第二個叫明秋陽的嗎?」
牧聞緊跟著笑起來:「老大,您這話說的,要不我先和明秋陽一起送走您好了。」
反正最近不少人中了異獸的招,就當克里斯曼也不幸慘遭毒手算了。
這個提議明秋陽也拒絕。
他只想安安穩穩賺錢過日子,非必要情況,明秋陽很少會和別人起衝突,更何況是和克里斯曼。
尹玉成來了也不可能和克里斯曼撕破臉。
「別說蠢話了,牧聞,」克里斯曼翹著二郎腿露出犬牙,臉色比前幾日好看了許多,「你敢對我動手,就等著去小黑屋和程北團聚吧。」
話音剛落,A區牢門打開了。
傑森站在門口,高聲喊道:「犯人A1019,犯人A74112,出來。」
居然是克里斯曼和牧聞。
不只是兩人感到不解,其他犯人也沒想明白什麼事能把他們倆同時叫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A區金屬大門緩緩閉合,傑森一路領著他們到了審訊室,繃緊的神經這才略微放鬆了下來。
推開門,傑森說:「請進吧。」
現在是白天,審訊室里不再需要白熾燈維持光亮,單單靠射進來的日光,因此審訊室里有一部分是亮起的,剩下的部分是昏暗的,界限分明。
藺言站在日光投射而入的位置,瞳孔搖曳著流光,淡淡的紅眼圈在光下愈發顯眼,死死攀附在少年的膚上。
看到兩人進來,藺言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緩步走到審訊室最中央的位置,接著指了指面前的兩把椅子,「坐吧。」
「長官,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牧聞沒坐,站在門口說。
藺言心情確實不好。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再次指了指椅子,克里斯曼先一步動了,他雙腿一張,大刀闊斧的坐下,這麼一來,倒顯得心思謹慎的牧聞不懂事了。
牧聞笑嘻嘻的跟上,心裡已經把克里斯曼罵了一個來回。
「我剛剛從S區回來。」藺言說。
克里斯曼和牧聞一個挑眉,一個身體前傾,不約而同的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和閔盛前輩在S區外發現了一隻剛剛死去的赤尾蜥,它的傷口很不尋常,有極大的可能是人類動的手。」
「但是,」藺言略微一頓,很快重新笑起來:「現在不是放風時間,A區和B區都處於封閉狀態,誰也出不來。」
所以,要麼是獄警動的手,要麼——桑德拉有外人混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