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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塞斯冷著臉站在一群保鏢的包圍圈裡,一名中年男子的屍體倒在血泊當中,他的眼球突起,恨恨的瞪著尤利塞斯。

血和生命共同流逝,沒多久,男人徹底咽了氣,那雙眼睛依然滲人的睜著。

尤利塞斯嫌惡的挪開眼,「把他的屍體送到實驗室去。」

立刻有兩名保鏢走上去,一左一右抬起了男人的雙腿和上半身。

管家捧來一杯花茶,無聲的放在尤利塞斯的床頭柜上,接著和其他保鏢一起退了出去。

尤利塞斯的金髮被一根髮帶扎了起來,垂在後頸,他漫不經心的轉了會兒終端,將花茶從熱放到涼。

「嗡——」終端終於響了。

來電者的焦急傳不進尤利塞斯的耳朵,男人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放涼的花茶,感受著和夜色一樣冰冷的溫度,嘲諷的挑起唇。

一杯花茶見底,對方也已經打來了六個通訊。

終於,他按下了接聽鍵。

「尤利塞斯大人,您沒事吧?」略微有些蒼老的男聲穿了出來。

「聽說有人刺殺您,我已經派人全城搜查主謀了,希望您的身體安康。」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以為他是霍華德的家僕呢。

尤利塞斯聲音笑吟吟的,唇角卻勾起了涼薄的弧度,「勞您費心了,星長大人。」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要不是有霍華德,法澤星也沒有這麼穩定的治安。」

法澤星穩不穩定,霍華德說了算。

但這不是星長在乎霍華德的理由,究其根本,因為他們是利益共同體。

「您說笑了。」尤利塞斯懶得和他商業互吹。

「不知道星長大人有沒有聽說一件事,今天法澤星來了一位執法隊的長官。」

星長沉默了一會,聲音刻意的壓低,「您知道他的來意?」

尤利塞斯笑了聲,「星長也有見不得光的事嗎?」

「怎麼會,我只是想要設宴招待招待這位長官,」通訊那一頭的星長已經緊張的捏緊了指節,「所以,他來是為了…?」

尤利塞斯低低的笑起來,「您不必擔心,他是我家醫生的學弟,特意來拜訪拜訪,至於您說的設宴,我會轉告他的。」

「三號,您覺得怎麼樣?」

星長鬆了口氣,喜不自勝,「就聽您的。」

通訊掛斷後,尤利塞斯的終端並沒有消停,他遇刺的消息就像癌細胞一樣瘋狂蔓延,短短几個小時,整個法澤星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了。

多少人深夜不睡覺,帶著禮物補品登門拜訪,一方面是在尤利塞斯面前露個臉,另一方面是撇清關係。

誰也不知道刺殺者是哪家的,但是誰都有嫌疑。

尤利塞斯不給面子,直接以受了驚嚇的理由拒絕見客,這些人也不惱怒,將禮物留下就自行離開了。

藺言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聽到了什麼動靜,睜開眼就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江舒游。

白大褂都變成紅大褂了。

江舒游的身旁還站著兩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血洇進了布料之中,看不清顏色。

藺言第一反應就是尤利塞斯真的來索命了。

第二反應是江舒游替他擋了刀子。

急急忙忙的從床上爬起來,藺言伸出雙手卻不敢觸碰江舒游,只能擔憂的問:「學長,你怎麼了?」

江舒游搖搖頭,「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

藺言又立刻去看兩名保鏢,藍眸水潤的像是要哭出來。

兩名保鏢連忙擺手,異口同聲的說:「不是我們的血,是刺殺者,我們沒受傷。」

藺言一愣,愧疚的心情消散了大半。

「今晚有人刺殺尤利塞斯,我剛剛去處理屍體了,」江舒游一邊說一邊脫掉了滿是血的白大褂,對兩名保鏢揮了揮手說:「你們回去吧。」

「是,江醫生。」

保鏢離去後,藺言擰著眉問道:「尤利塞斯經常被刺殺嗎?」

「還好,平均一個月兩次吧,沒有你在桑德拉忙。」

藺言聞言放下了心,「那就好,五千星幣值了。」

江舒游「嗯」了一聲,驚訝的問:「多少?」

藺言嘿嘿一笑,頗有些得意的攤開五指說:「五千星幣,一個月!」

江舒游神色複雜,「這是誰給你開的?尤利塞斯?」

「不是,是我自己爭取來的,」藺言搖頭晃腦的像個向日葵,「我一開始要的四千五,老闆人好,給我加了五千。」

江舒游幾乎失去了表情。

幾秒後,他「啪」的握住藺言張開的手,神色嚴肅的問:「你知道我給你介紹的種植園保安一個月多少工資嗎?」

藺言被他的表情嚇到了,茫然的搖頭:「不知道。」

「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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