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塞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轉身走了,藺言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法澤星夜晚並不熱鬧,店鋪都關了門,街上只有路燈亮著微光。
守在車邊的保鏢們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一人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咬牙忍住了。
尤利塞斯講究慣了,一點菸味都能聞得出來。
「怎麼到現在還沒出來,」一名保鏢按耐不住的問:「我餓了。」
「忍著。」
同事面無表情的說:「難道你要跑去吃頓晚飯再回來嗎?」
正說著,一名眼尖的遠遠的看到了尤利塞斯,連忙提醒了一聲,所有保鏢瞬間立正了。
暖色的路燈光線下,保鏢們看到了尤利塞斯逐漸走近的身影,在他的右側後方,一個腦袋露了出來。
赫然是藺言。
嗯?
保鏢們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菸癮也不犯了,肚子也不餓了,一個比一個像兵馬俑。
藺言手裡還提了兩箱禮物,格里芬家主熱情的對藺言說:「長官下次還來啊。」
少年也笑眯眯的回以感謝。
保鏢們此時的心情和第一次看到藺言出現在霍華德家族的江舒游沒什麼不同。
不是,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尤利塞斯斜了藺言一眼,「上車吧。」
在格里芬家主晦暗不明的視線中,藺言就這麼坐上了尤利塞斯的后座。
車門關上,藺言透過窗戶看到格里芬家主似乎和尤利塞斯說了什麼。
僅僅幾秒,尤利塞斯就看了過來,隔著防窺車窗,兩人似乎對視上了。
「我先走了。」尤利塞斯終止了和格里芬家主的對話。
格里芬家主臉色不愉,但還是跟在後面客套了幾句。
車輛緩緩行駛,保鏢們照舊跟在後面跑,不同的是,藺言這次坐在了車裡。
而保鏢們也不再回頭看,只左右看。
「救救我的眼睛,我怎麼會在格里芬家看到藺言?」
「救救我的腦子吧,藺言怎麼坐上尤利塞斯大人的車了?」
「叫什麼叫,我才是最難受的,我跟江醫生打賭藺言跟不上來!」
這下好了,工資沒了。
車內聽不到保鏢們的哀嚎聲,藺言乖巧的坐好,雙目直視正前方,太陽穴上抵著一把槍。
少年試探著側了側身體,努力讓自己不用斜著眼看尤利塞斯。
倒不是覺得不尊重,只是覺得眼睛酸。
好在,尤利塞斯默許了他的行為,可能他也不喜歡被人斜眼看吧。
雖然尤利塞斯自己很喜歡斜睨別人。
就在這麼一寸一寸的挪動中,藺言終於可以正眼瞧尤利塞斯了。
「老闆,你現在殺我可以,但是我才剛入職,可以申請勞動仲裁嗎?」
「不可以。」
尤利塞斯一手舉著槍,一手輕輕的卷著自己的金髮,眼神充滿了審視意味:「你究竟是什麼人?」
藺言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是江舒游的學弟,霍華德的保安。」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尤利塞斯滿意,藺言感覺到抵著他太陽穴的槍口微微用力,有一點疼。
當藺言向著反方向歪頭,試圖緩解這絲疼痛時,尤利塞斯的手直接跟了過來。
為了防止自己不但太陽穴疼還要落枕,藺言又默默將腦袋正了回去。
尤利塞斯刻薄的笑了聲,「你有什麼目的?」
藺言認真的說:「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
「什麼工作都行?」
藺言輕輕頷首:「老闆你放心,我最盡職盡責了。」
「好啊。」
尤利塞斯「咔噠」一聲打開了保險,眸光危險的笑起來:「江醫生之前研發了一種藥物,但他的資料被一名黑客入侵終端偷走了,這黑客還將資料轉手賣給了霍華德的敵對家族,關家。」
「你去殺了他。」
藺言愣了愣,「殺誰?」
「黑客還是關家的家主?」
尤利塞斯挑眉:「你想的還挺大膽的。」
藺言要是能單槍匹馬殺了人家家主,當什麼保安啊,轉行當恐-怖分子算了。
摸了摸鼻尖,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後,藺言就在半路被趕下了車。
車窗緩緩搖下,尤利塞斯笑意不達眼底,「從今晚開始,你只有一天的時間,明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黑客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