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把資料也拿回來。」
話落,尤利塞斯將手槍扔給了藺言,只聽一聲嗡鳴,車身遠去。
站在公交站台,藺言獨自吹著冷風。
【夏娃:往好處想,至少你現在有三把槍了。】
【藺言:我要那麼多槍也沒用啊。】
左右看了看,路上沒幾家店還開車,目光一凝,少年雙手插兜走進了一家當鋪。
哪怕千百年過去,這種低買高賣的黑心行業依然經久不衰。
當鋪老闆數個帶著老花鏡的小老頭,個子不高,只比台子告上一個頭,看見藺言走進來,老闆捏著眼鏡腿伸長了脖子。
他的鏡片大約不太合適了,看得挺模糊。
沒事,看不清沒事,賺錢就行。
「年輕人,你要當什麼啊?」老闆搓著手問。
藺言第一次進當鋪,莫名有一種進考場的緊張感,掏出尤利塞斯給的槍往台子上一拍。
「啪」的一聲輕響,把老眼昏花的老闆都給嚇清醒了,哪怕再瞎,法澤星的人對於槍也是爛熟於心。
藺言道:「老闆,我要…」
老闆一聲驚呼打斷了他的話:「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藺言愣了愣,將槍又往前推了推,「我想要換錢。」
老闆擦了擦額頭,「錢啊,錢好說,你這孩子剛剛進來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要我的命呢……」
話落,老闆剛彎下腰拉開收銀櫃,突然身體一僵。
展覽台是透明的,從他彎下腰的高度正好能看見藺言後腰別著的另一把槍。
老闆笑了聲,扶著腰說:「年紀大了,腰都不好使了。」
說完,他換了右側的方向再次彎腰,好傢夥,藺言另一邊也別了槍。
老闆沉默了。
三把搶,你是來當東西的還是來索命的。
顫顫巍巍的直起身,老闆艱難的露出笑臉,「年輕人啊,你是要現金,還是要轉帳啊?」
「轉帳。」藺言說。
「好、好。」
老闆抖著手想要伸進口袋,那裡面不但有他的終端,還有一把袖珍手槍。
在法澤星,沒有人是省油的燈。
眼裡閃過一絲狠光,老闆突然聽到頭頂傳來少年困惑的聲音:「老闆,你樓上有人嗎?」
老闆動作頓了頓,「是有人,有個租客,他在這裡住了半年多了。」
藺言又問:「你知道他死了嗎?」
什麼?
老闆心中一慌,連忙抬頭向上看去,之間天花板上已經滲出了紅色,顯然當初建房子的時候防水層做的不好。
「我的地板!」老闆驚呼一聲,焦急的跑到後方,緊接著傳來了木質樓梯的嘎吱聲。
看老闆這表現,藺言放心了些。
【藺言:兇手不是他。】
【夏娃:你要進去看看嗎?】
藺言自認為自己不會推理找兇手也不會擒拿,就待在這裡報個警挺好的。
法澤星雖然沒有執法隊分部,但是有維護城市治安「護衛隊」,這些護衛隊和聯邦沒什麼關係,是各個門閥自己出錢組建的。
因此,護衛隊平常還能維護一下治安,一旦涉及到門閥作惡,他們就成了睜眼瞎。
通訊剛撥出去,監聽員就來了一句:「您好,霍華德家出事請扣1,關家出事請扣2,格里芬家出事請扣3,其他家族請扣4,普通居民請掛機。」
藺言耐著性子聽完後說:「轉人工。」
接線員打了個哈欠道:「您好,我是人。」
藺言默默的掛斷了通訊。
環視一周,他沒找到能進去的地方,乾脆直接從櫃檯上翻了過去,身手不夠利落,差點打滑,幸好沒人看見。
【夏娃:你不是打算在下面等嗎?】
【藺言:萬一兇手還在樓上怎麼辦,已經死了一個,不能再死一個老人家。】
【夏娃:哪怕這個老人不一定是個好人?】
【藺言:他不一定好,兇手一定壞。】
其實這話也不對,藺言說完腦中就閃過了無數過失殺人或者不得已殺人的案例。
【藺言:不管了,反正我先去看看才知道誰是壞人。】
判斷一個人的好壞,至少先了解作案背景和作案動機,留在下面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瞎猜。
血透過木質地面向下滲,老闆正在扒拉地上的屍體,從他的衣服里找到了一點錢,指紋解鎖了終端,帳戶餘額一連串的0差點閃瞎老闆都老花眼。
「這是幾個零啊…」老闆目露貪婪,短小的手指在終端上來回數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