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燈光驟滅,慌了神的星盜們瞬間醒了酒,黑暗之中不知是誰又開了一槍,局勢徹底混亂了。
藺言仿佛回到了尤利塞斯被刺殺的那一天,彎下腰認準了一個方向就往外走。
【夏娃:左腳邊有個酒瓶子,小心。】
藺言剛抬起腳,又聽夏娃說背後有人撞了過來,不夠靈活的大學生糾結了一秒選擇了向右邊一閃。
「嗷!」一名星盜擦著他的肩倒在地上,腦袋直直的撞上了酒瓶,瞬間血流如注。
藺言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扶著牆壁等待風波平靜。
「艹的,你們嗑藥了嗎吵什麼吵?」
被騷亂聲弄醒的崔堂「彭」的一腳踹開門,背後傾瀉的燈光照亮了星盜們的臉,被子彈射穿的吊燈晃了兩下,轟然墜落。
只聽一聲巨響,所有星盜都定住了,碎開的吊燈飛濺出無數玻璃渣,玻璃中倒映出一張張神色各異的面孔。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驚醒了眾人,他們扭頭看去,只見一名星盜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血在地面上肆意蔓延,就在他的身邊,穿著白色制服的少年神色冷淡的靠著牆,靴子踩在血泊里。
大鬍子脊背發寒,軍師也後退了半步,藺言果然知道他們是星盜了,把他們聚在一起吹噓也是為了方便動手!
和緊張的大鬍子等人不同,崔堂看到藺言時僅僅有些許意外,以藺言的手段,找到他的大本營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過,這也太快了。
而且,藺言居然單槍匹馬就敢來,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嗎?
崔堂忽的笑了,「長官,您怎麼在這?」
星盜們如摩西分海退到兩側,為崔堂空出一條滿是玻璃碎片、酒和血的道路。
藺言就站在路的盡頭。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怎麼敢來的。
【藺言:不是,為什麼崔堂在這裡?】
【夏娃: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是星盜。】
【藺言:不要說出來啊!】
夏娃不說出來,藺言還能自我欺騙崔堂也是來參加生日聚會的,而不是他孤身一人闖入了狼窩。
一言一語之間,崔堂已經走到了藺言面前,他們唯一的阻礙就是地上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星盜。
「停,你先站住。」
藺言左手按住太陽穴,右手攔住崔堂,緩了幾秒後看向大鬍子:「生日見血是不是不太吉利?」
大鬍子「啊」了聲,被軍師一個眼神堵住了嘴,崔堂沒聽懂什麼意思,橫跨一步擋住藺言看大鬍子的視線。
「長官,我在和你說話。」誰都聽得出崔堂現在語氣不善。
靈活的腦瓜轉了起來,不記得誰說過,反正就是有人說過:用問題回答問題是最優解。
於是藺言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崔堂眉尾揚起,腳尖點了點地,「長官,這是我家。」
好嘛,這天聊不下去了。
藺言「哦」了一聲,「那我走。」
他不只是說說,腳尖一跨真想從崔堂身旁躥過去,崔堂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藺言的手腕。
兩人的肩膀撞在一起,藺言抬眸,正對上崔堂淬了寒意的眸子,血腥味在屋內蔓延,久久散不去。
「別走啊,長官,」崔堂對藺言的惡意絲毫不加掩飾,低頭貼到少年的耳邊說:「不是你讓我滾過來的嗎?」
讓來就來,崔堂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藺言掙了一下沒掙開崔堂的手,望著他問:「那你可以給我一百萬星幣再送我回去嗎?」
崔堂直接氣笑了,「你是土匪嗎?」
不等藺言反駁,崔堂威脅道:「長官,你既然來了,想必也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在尤利塞斯拿能源礦來贖你之前,不要惹怒我。」
「你也不想和封荊一樣靠機械臂過一輩子吧?」
藺言眨了眨眼,一言不發的被崔堂押到了隔壁房間,靠在門楣上的男人拿著終端時不時發出冷笑,靈活的五官讓藺言都忍不住跟著學了幾下。
【夏娃:別學了,你學不出他那三分傲慢三分憤怒三分輕蔑一分警惕的味兒。】
藺言揉了揉臉,遺憾放棄。
崔堂瞄了他一眼,對終端說:「藺言在我旁邊,霍華德家主,您猜他現在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