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言不知道尤利塞斯說了什麼,崔堂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但他聲音帶笑,聽得人頭皮發麻:「我已經折斷了藺言五根手指,最後能剩下幾根,就看您的表現了。」
藺言:「啊?」
崔堂捂住收音口,對藺言說:「和尤利塞斯說句話。」
「說什麼?」
「隨你,」崔堂無所謂道:「只要讓他知道你還活著就行。」
待崔堂的手移開,藺言問:「老闆,工傷有補償嗎?」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話的不是尤利塞斯,而是江舒游。
「學弟,老闆剛剛說不救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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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華德宅
江舒游拿著尤利塞斯的終端笑得像風中的麥穗,等他終於緩過氣通訊已經掛了。
「老闆,真不救了?」
如果能直接用武力解決問題,尤利塞斯不喜歡講道理,崔堂也從來不是他講道理的對象。
「再等等。」
尤利塞斯垂著眸說:「崔堂雖然和藺言有舊怨,但達成目的之前不會殺了他,我們有時間慢慢談。」
江舒游不以為然。
捏著終端轉了轉,他借著尤利塞斯的口向崔堂提出了條件:每天拍一張藺言的照片,確保藺言沒死。
片刻後,崔堂發來了一張遍地是血的照片。
江舒游心頭一緊。
【霍華德的榮耀:你對藺言下手了?】
【崔堂:藺言把我的手下殺了。】
啊?
擔心的情緒瞬間消散,莫名的心虛涌了上來,江舒游抓了抓臉,身上有蟲在爬似的。
聯邦大學優秀畢業生里必須有藺言的一席之地。
【霍華德的榮耀:你辛苦了。】
這句話之後崔堂沒有再發任何消息,江舒游只能將終端還給了尤利塞斯。
「怎麼樣?」尤利塞斯眼皮都沒抬,淡聲問:「崔堂答應你的條件了嗎?」
江舒游笑了聲,「他沒說答不答應。」
尤利塞斯停下手裡的動作,眼神不解:「那你笑什麼?」
「我確定藺言沒事。」
「理由呢?」尤利塞斯問。
「他把崔堂的手下殺了。」
怕尤利塞斯聽不懂,江舒游貼心的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尤利塞斯眼皮一跳,移開眼揮了揮手讓他滾。
江舒游聳了聳肩,剛要走,身後傳來一陣風聲,是藺言的終端被尤利塞斯扔了過來,江舒游接住終端,疑惑的看向尤利塞斯。
金髮男人面無表情的說:「帶著你的學弟一起滾。」
話是這麼說,該救還是得救。
第69章
中央星
牧聞和程北每天過的像是米蟲, 藺言不讓他們重操舊業,外面又有執法隊每天巡邏,只能待在家裡閉門不出。
時間久了,牧聞有點按耐不住, 抱著反正藺言不知道的想法, 他偷偷聯繫上了以前的「朋友」。
在跟著克里斯曼混之前, 牧聞在罪犯間也小有名氣, 不少人主動給他遞過橄欖枝。
窗簾拉開了一條縫, 一束細長的月光灑了進來,直直的割開牧聞的臉, 照亮了那雙暗藏野心的黑瞳。
「親愛的艾瑞, 你知道的, 我已經很久不干偷渡的活兒了…什麼貨?人?活的死的?」
舉著終端, 牧聞聲線輕快,面上卻沒什麼表情,「你好像對我隱瞞了不少啊, 什麼人這麼重要?」
「哥們兒, 別問那麼多了,我不能告訴你,買家也是秘密和我們聯繫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艾瑞清了清嗓說:「反正你記住後天晚上九點到青雙路最右邊一家賭-場的地下一層搬貨。」
牧聞沉吟了一會兒, 搭在窗台上的手指抬起又放下, 「我要把貨送到哪?」
「pk公園的雕像後面有人守著,你交給他就行。」
交代完, 艾瑞提醒牧聞千萬不要自作主張打開箱子,牧聞直接向他保證了一通,最終, 艾瑞半信半疑的掛了通訊。
程北端著一盤炒蛋坐到餐桌上,看著不斷升騰的熱氣,他擰著眉問:「你確定要干?」
「為什麼不干?」
牧聞笑著拉起窗簾,走到程北對面坐下,「我只是個搬運工而已。」
「萬一貨物身份特殊,你覺得你逃得掉嗎?」程北和牧聞最大的不同就在這裡,他是霍華德家的打手出身,比牧聞忠誠,也比牧聞惜命。
牧聞自顧自倒了一杯水,又從程北的盤子裡挖了一勺炒蛋說:「反正我已經背了通緝令了,再多一個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