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老登兒疑心真重。】
藺言「嗯」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回答尤利塞斯還是在回答夏娃。
尤利塞斯靜靜的看著藺言,少年毫不躲閃的回望,換個人看到這雙藍眸都會果斷交付信任,但尤利塞斯吃過虧。
藺言剛來法澤星的時候也是用這張臉把他耍的團團轉。
「如果,」尤利塞斯輕輕摩挲著繃帶,笑容帶著冷意:「如果我解開它看不到傷口,你就去箱子裡和你所謂的禮物作伴。」
「正好,長得挺像棺材的。」
藺言舉手右手比了個捏的動作,指腹之間的縫隙只夠螞蟻鑽過去,反駁道:「只有一點點像。」
尤利塞斯沒再和他貧嘴,直接扯開了繃帶,淡淡的紅色從視網膜上一閃而過。
「我就說我受傷了吧?」藺言指著脖子問:「你看,這是工傷,所以……」
眨了眨眼,少年沒繼續說下去,他相信尤利塞斯能明白他的意思。
老登兒爆金幣!
尤利塞斯不在乎錢,他眯著眼睛細細的打量了一遍藺言的傷,怎麼也看不出這是什麼利器弄出來的。
想了想,尤利塞斯直接伸手摸了上去。
「嘶」藺言吸著氣躲開,「老闆,很疼的。」
聽著竊聽器的牧聞:「我真的很想去現場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熬了大夜的程北昏昏沉沉的閉上眼,隨便牧聞想去哪,想去黃泉路都跟他沒關係。
尤利塞斯不懂這么小的傷口疼在哪,轉身繞著箱子走了一圈,最終選擇了開箱。
「咔」箱子開了。
尤利塞斯看了一眼,掌心向下一壓,箱子「咔」的一聲關上了。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尤利塞斯保持著站在箱子錢的姿勢,再一次拉起了蓋子。
趴在箱子裡的褚沙艱難的回過頭,臉還沒露出來,蓋子又一次合上了。
藺言笑嘻嘻的問:「老闆,喜歡嗎?」
尤利塞斯一隻手牢牢的壓住蓋子,不動聲色的跨了一步,讓自己的身體儘可能的遠離箱子,斟酌了一下用詞問:「你確定這不是棺材嗎?」
裡面好像趴著一個一身血的死人,不對,他剛剛好像抬頭了——活死人?
正思索著,尤利塞斯聽到了一聲呼喚,赫然來自他掌心下的箱子,箱子裡的東西似乎在動,不斷的拍著四周的木板。
「老闆,放他出來吧。」藺言走近道。
尤利塞斯眉心跳了跳,「你到底送了什麼東西?」
「褚沙啊。老闆,你沒認出來嗎?」
藺言拉開尤利塞斯的手,掀開蓋子將褚沙的頭捧了起來,「這可是活的褚沙。」
尤利塞斯都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表情,霍華德的已經有崔堂和江舒遊了,再來一個褚沙,嚴安都要拜他當大哥。
當然,那是嚴安越級碰瓷。
「我這裡應該是霍華德,不是桑德拉吧?」尤利塞斯問。
「不是。」
「你知道我是資本家,不做慈善吧?」
「知道。」
「很好,」尤利塞斯拍了拍手:「我還要想尹玉成和封荊,你給我弄來。」
這話無異於讓寵物去廚房炒個四菜一湯——強人所難。
尤利塞斯倒是要看看,他從斯科特手裡討不到的人,藺言要怎麼弄來。
「那他呢?」藺言指了指褚沙問。
說好要殺尤利塞斯,真到了這褚沙反而什麼都沒做,他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藺言,看著他言笑晏晏的模樣,緊握的手漸漸放鬆了。
可憐的尤利塞斯。
你已經開始信任他了嗎?
被尤利塞斯的手下關進地牢,坐在地上,褚沙緩緩笑起來,伸出手指劃了幾下,指腹沾滿了灰,兩個名字在地面上顯了形。
藺言、尤利塞斯。
兩個名字中間的空隙像是裂開的天穹。
「多新鮮啊,你也進來了。」身後傳來了輕蔑的笑聲,褚沙扭頭看去,崔堂盤著腿坐在牆角,形容狼狽。
「不新鮮。」
褚沙擦了擦手上的灰,看崔堂的眼神毫無波瀾:「一會兒尹玉成和封荊也要來了。」
「你怎麼知道?」崔堂不信。
「藍眼睛答應了尤利塞斯。」
褚沙握拳用手腕將地上的兩個名字擦去,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尤利塞斯會死的。」
當你發現藺言的價值,當你試圖利用他,當你不得不選擇他,當你完全無法失去他的時候,你會死在他的手裡。
尤利塞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斷言要死了,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扔給了藺言。
「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