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認為克里斯曼喜歡藺言僅僅是因為臉。
克里斯曼在監獄裡遇到藺言的時候,他是什麼模樣?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他們有什麼獨屬於兩人的秘密?
問題越來越多,卻一個解答都沒有,尤利塞斯只能問自己,你為什麼喜歡他?
在成海的回憶中尋找原因真的很困難,尤利塞斯被海浪拍的暈頭轉向,每一滴海水似乎都是決定性的因素。
這一滴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藺言提出的要求,那一滴是藺言搶先他一步到了格里芬家。
說白了,他喜歡他,所有哪怕是缺點都可以作為理由。
尤利塞斯找累了,索性一頭扎進了海里。
撲面而來的暗流是他吻了藺言。
尤利塞斯從鼻腔呼出一口氣,緩緩抽回自己的右手。
藺言抬頭:「怎麼了?」
「我想親你。」
尤利塞斯哪怕說這話時也是端著姿態的,發梢的水「啪嗒」一聲滴在了藺言的眼皮上。
在少年反射性的閉上眼時,尤利塞斯的吻也隨之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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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入霍華德莊園的第一天,尹玉成老老實實的幹活,一個人頂兩個人,管家看著十分欣慰。
混入霍華德莊園的第二天,尹玉成隱藏氣息的能力比其他僕人都要好,成功偷聽到了管家對他的誇讚,一頭霧水的離開。
混入霍華德莊園的第三天,尹玉成因為過於出色,被管家調到了書房門口任職,更加方便了他偷聽情報。
霍華德家表面上和以往沒什麼變化,背地裡暗潮湧動,自從克里斯曼現身後,董事會不少人起了心思,蠢蠢欲動。
對於霍華德來說,尤利塞斯的確是個優秀的家主,但對於他們來說,尤利塞斯對霍華德的高度把控等於斷了他們的財路。
而斷人財路無異於謀殺。
尹玉成低眉順眼的守在書房門前,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雙擦的黑亮的皮鞋,尹玉成向一旁退開,用餘光偷瞄來者。
格里芬家主完全沒注意到這名僕從幾天前還在他的礦區里挖過礦,笑呵呵的對身後的男人說:「尤利塞斯大人還沒來,我們先聊會兒吧。」
「也好。」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關家家主。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牆角處巨大的木箱子。
格里芬家主好奇的走過去敲了敲,「這是什麼?」
做工粗糙,不像是裝飾品,尤利塞斯怎麼會允許這種東西出現在他的書房?
關家家主沒格里芬家主那麼隨意,他和尤利塞斯之前關係不算和睦,雖然明面上還沒徹底撕破臉,但誰都能聞到暗中的火藥味。
嗦著泡麵的牧聞連忙將正在擦桌子的程北叫了過來,「有動靜了,老格里芬來了。」
加入克里斯曼的陣營之前,程北和牧聞都是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的角色,什麼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做家務信手捏來。
程北摘下橡膠手套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圍著竊聽器。
「老關啊,尤利塞斯大人不在,我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別死倔了,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指不定過幾年就要撒手人寰,到時候你總不能指望幾個幼童對付霍華德吧?」
格里芬家主用手掌拂去箱子表面的木屑,苦口婆心的勸道:「爭不到第一,好歹也要保住第二,是不是?」
關家主不語,蒼老的面容透著淡淡的死氣,他確實時日無多,但他也確實看不慣尤利塞斯。
「而且啊,你今天都跟我來這了,心裡應該已經想清楚了。」
格里芬家主瞄到了箱子底部乾涸的血痕,「唰」的抽回手說:「我不瞞你,能源礦雖然在我的地界上,但大頭都是給了尤利塞斯大人,你既然想合作,就得放下臉。」
關家主擺了擺手,「你當我是真的老糊塗了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關家主神色猶疑:「霍華德現在和執法隊走得這麼近,究竟是不怕被發現私藏能源礦的事,還是已經將執法隊買通了?」
後者基本沒可能。
格里芬家主也不知道,只能硬著頭皮說:「你沒看他和藺長官多親密嗎?」
用問句回答問句是他們的一貫作風,關家主沒覺得不對,只若有所思的頷首:「原來如此。」
「他們在說什麼?」程北問。
牧聞摸了摸下巴,「說尤利塞斯和執法隊暗通款曲,早就談攏了能源礦的分成,但是對象是藺言。」
「…我們要暴富了?」
牧聞心情沉痛的搖搖頭:「不行,他不是真的執法隊成員,根本分不到什麼。」
運氣差點,要是被斯科特知道能源礦的事,直接充公,誰也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