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光頭男人站了起來,痛哭流涕,一邊抽咽一邊說:「法官大人,求您從輕處理吧,這位醫生的藥救了我兩歲的孩子!我沒錢買不起好藥,D-21是我唯一能擔負的起的…法官大人,我知道他罪大惡極,但我的孩子…」
旁邊的觀眾們也紅了眼,一個說失業的那段時間全靠著D-16熬過去,要不然早就一了百了了,一個說自己車禍受傷沒法上班,即將被公司解僱,多虧了D-21才能讓他提前趕去公司。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為江舒遊說話,好似這人不是個售賣非法藥物的罪犯,而是個拯救了他們人生的英雄。
江舒游笑吟吟的站在大堂中央,喧鬧的聲音傳不進他的耳朵,他低頭摸了摸手腕上的電子鐐銬,眼底划過異樣的色彩。
以尤利塞斯的關係網,真的想要從審判中脫身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雖然需要割捨不少利益,但總比真的成為喪家之犬好。
江舒游不理解,尤利塞斯這不是沒苦硬吃嗎?
剛剛看到藺言,江舒游又明白了,尤利塞斯是在不甘心,同樣不是好人,憑什麼蹲過牢子的克里斯曼就能得到藺言的另眼相看。
藺言明知道克里斯曼是逃犯,卻沒有將他的下落告知執法隊。
而他尤利塞斯手上的人命和克里斯曼差不了多少,為什麼藺言選擇了將他送進審判庭。
江舒游忍不住嗤笑,尤利塞斯就為了這點不甘心,主動進桑德拉蹉跎幾年。
戀愛腦這個詞還真沒說錯。
耳邊的抗議聲越來越響,哪怕法官警告了他們,這些人依然不依不饒,甚至有人直接趴在地上哭嚎,好好的法庭熱鬧的像是鬥獸場。
法官已經不耐煩了,她想叫保安把這些鬧事的觀眾拉出去,被審判長一個眼神制止了。
現在這種情況,法官不能和他們對著幹,不然明天她就會被鬣狗般的媒體送上各大新聞頭條,貼上「冷血」的標籤。
再誇張一點,聯名請求撤職都是有可能的。
江舒游望向台下的審判長,對她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
審判長也回以一笑。
保安不好動手,但審判庭還有兩個局外人——獄警。
他們本來就是灰色出身,自小摸爬滾打,做慣了髒事,別說把這些觀眾拉出去,就是直接暴力鎮壓也是可行的。
不如說,其實他們更擅長後者。
喧鬧的聲音一直傳到了審判庭外。
「你怎麼看?」斯科特冷笑道。
藺言:「我心疼錢。」
江舒游這麼一出,不知道花了多少錢買水軍。
不過,到底是誰給他買的?執法隊追捕江舒游多年,中央星人都知道他罪行累累,誰會幫他?
【夏娃:他的家人?】
藺言沒見過江舒游的親人,他唯一接觸過的就是一個年邁的老管家。
江舒游究竟是什麼身份背景他全都一無所知。
想了想,藺言偏頭問:「他媽媽是誰?」
「你不知道?」斯科特驚訝的挑眉。
我應該知道嗎?
藺言無辜的眨眨眼,「我以前兩耳不聞窗外事,後來又去桑德拉實習,社會新聞只看娛樂版面。」
「江斐,中江藥業的話事人,」斯科特表情古怪的看著藺言:「你和他關係那麼親密,都不知道江舒游是中江藥業的太子爺?」
中江藥業四個字一出來,藺言直接閉上了嘴,怪不得他總是能在霍華德的實驗室里看到中江藥業的藥劑瓶。
藺言阿巴阿巴了一會兒,面色凝重的說:「我差點就成了給他打工的了。」
斯科特瞄了他一眼,「幸好沒。」
他已經看出來了,藺言給誰打工誰就倒霉。
看看嚴安,藺言剛到桑德拉的時候,罪犯死亡率飆升,離開的時候直接發生了越獄大事件,整個桑德拉都沒法運轉了,S級監獄的名聲也有了瑕疵。
再看尤利塞斯,藺言在他手下幹活才多久,尤利塞斯光榮降臨桑德拉,走上了他弟的舊路。
「你要不要進去,」斯科特指了指門,「進去之後別幹什麼,對著江舒游喊一聲老闆就行。」
藺言眨眨眼:「可我現在是家主哎。」
他喊江舒游老闆,那霍華德和中江藥業的關係不就亂了嗎?
斯科特只能遺憾的放棄了他的計劃。
透過玻璃門,藺言清楚的看到了一名觀眾扔出了他手中的汽水瓶,正中江舒游的面門。
空氣驟然安靜了。
觀眾們不吵了,保安們也收起了蓄勢待發的架勢,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江舒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