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城市頒發的見義勇為獎盃。
「您坐吧,喝點茶嗎?」男人給他們三人都倒了杯元寶茶,擱到茶几上,整理了一下情緒,他才說,「我小時候的事兒,其實我都不太記得了。」
「我是爺爺撿的。」男人笑了笑,指指窗外,「就在那邊的大橋底下,我被裝在一個包里,身上還有傷,這都是我爺爺告訴我的。」
張永強看了沙發上的老人一眼:「他怎麼沒去報警呢?當時……有很多你的尋人啟事,報紙上,電視上都有。」
男人是第一次聽說這些。
他震驚地看著張永強,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爺爺是聾啞人,也不認識字,我們家裡到零五年才有電視機。」
零五年,那時事情都過去了十年了,電視裡當然不會再播放嚴皓的尋人啟事。
「我不是被我父母扔掉的嗎?」他一直以為他被父母虐待,可能是把他打背過氣去了,以為他死了,所以才把他裝進行李包里扔到橋下。
是爺爺撿到了他。
慢慢好了,他也有好多事都不記得,等他有點明白老人的比劃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
「不是。」張永強艱難吐出這句,「你是被犯罪分子拐走的,你的父母都是人民警察。」
……
嚴為民很早就醒了,人越老,覺越少,他爬起來穿上衣服,去廚房燒上開水。
從冰箱裡拿出年糕,圓子和麵條,大年初一要吃糕絲圓子面。
每一年嚴為民都會煮上三碗,一碗是給兒子的,沒有人對聶城的分析比他更深入,他知道,但他總想保留一點希望。
嚴為民有胃病,從壯年時的大碗,吃到小碗,後來他胃病越來越厲害,不再適宜吃年糕了。
但到大年初一,糕絲圓子面是一定要吃上一小碗的,也給兒子預備一碗。
煮上糕絲圓子面,又拿出玻璃杯,提前擱上橄欖,每年年初一,來拜年的人總是很多,要喝一杯元寶茶。
嚴為民剛煮好面,還沒去叫妻子起床,就聽見敲門聲。
今年來拜年的也太早了,嚴為民走到門口,打開門先看到張永強。
他笑笑:「永強,你也來的太早了,是不是出任務一晚上沒睡啊?正好跟我一起吃口面。」
張永強抖著嘴唇:「師傅,皓皓找到了。」他把身後的嚴皓拉出來。
嚴為民盯著兒子,又看看張永強。
張永強微笑看著師傅:「沒有。」他沒有犯罪。
第24章 最後一貼還有一張眼貼沒被使用,他們……
大年初一,陽光透過窗棱曬上白漁的白玉硨磲床。
從只曬到一點蓋,到整個硨磲全被太陽框住,白漁還睡在她的貝殼床里,魚尾巴一悠一悠,很是香甜。
葉飛光算了算時間,她已經睡足了,還不起床肯定是懶在水裡不想醒。
他輕輕掀開一線硨磲蓋,太陽光曬上了魚尾巴。
白漁果然醒來,在水裡撲棱兩下,頂開硨磲蓋兒,坐在水床里伸懶腰。
「新歲新喜。」葉飛光準備了新年禮物。
這是隔了一百三十七年的新年禮物,一對魚尾巴形狀的珍珠髮夾。珍珠是在北海龍王開的海珍店裡買的,品質極佳。
髮夾是他特意請巧聖仙師的弟子打造,看著薄薄一片的魚尾卻可隨主人心情擺動。
白漁不慣梳起長發,只要用這夾子兩邊夾起,髮絲便不會亂舞遮住眼睛。
白漁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含混不清回了一句「新歲新喜」,跟著她就看見了葉飛光給她預備的魚尾巴髮夾,盛在白水晶做的貝殼裡。
白漁伸手摸摸小魚尾,指尖剛碰到,魚尾巴就擺起來,她覺得有趣,伸手在硨磲床深處掏了兩下,掏出一隻紅螺:「給!」
當掌柜的,新年新歲當然要給夥計發紅包啦!
葉飛光接過紅螺,白漁說:「這紅螺可以往外倒珍珠寶石,想要多少都可以。」
葉飛光把紅螺往袖中一塞:「要不要為你把髮夾夾上。」
長指穿過細密髮絲,魚尾夾夾在兩鬢,白漁用水鏡一照,十分滿意,扭身去看金葉樹。
就見樹上已經結出一串大小不一的果子,小葫蘆似的無風搖晃,其中有三顆都已經可以吃了,就連張永強的那一顆也快要「成熟」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怎麼在她睡覺的時候結了果呢?她又錯過劇情了!
白漁抱著她玉盆金葉樹,踩著一串水腳印跑去天井,正看見水幕上的嚴為民張永強幾人坐在桌前。
其中一個,她不認識:「這是誰?」
「這是嚴為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