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美這件事上,隋蓬仙不允許自己輸給任何人。
施令窈麼……另當別論,她可以勉強和她並列第一。
隋蓬仙的視線存在感太強,一寸一寸掃過施令窈周身,饒是她正在為謝縱微曾要殉情隨她而去的巨大衝擊而頭昏腦脹,也忍不住撫了撫胳膊,瞪她:「你看我幹什麼。」
「看你這顆水靈靈的小草,要被謝縱微這頭老牛吃了唄。」隋蓬仙笑得曖昧極了,忍不住捅了捅好友的胳膊。
「欸,你們倆現在是不是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一晚上得滾個七八九遍吧?天哪,我都不敢想,你這死丫頭有多幸福!」
……幸虧雅間裡只有她們兩個人。
施令窈先糾正她:「我和謝縱微沒有,那個。」頓了頓,她看著好友華嫵嬌媚的臉龐,一如從前,只是多了些成□□人的風韻,「定國公對你不夠好?我記得你剛成婚的時候足足七日都沒下過——」
這次被捂嘴的人變成了施令窈。
隋蓬仙耳朵尖尖都染上了靡麗的紅,嬌里嬌氣地瞪了她一眼:「不要提那個老東西!他還在北疆沒回來呢……」
施令窈大致明白過來了,定國公戍守北疆,那裡氣候惡劣,物資短缺,隋蓬仙這朵嬌貴的牡丹花去了那兒,可不得水土不服嗎。
姐妹倆大眼瞪大眼。
隋蓬仙想起她的前半句話,疑惑:「沒有那個?為什麼?謝縱微當了十年鰥夫,不行了?」
兩個已婚婦人之間說話自然是百無禁忌,施令窈從前也不是沒和隋蓬仙悄悄交流過某些事。
聽著她的話,施令窈臉有些紅,低下眼,把昨日和謝縱微攤牌的事兒說了。
隋蓬仙的重點偏移了一瞬:「桃花靨是你做的?死丫頭這麼好用的東西你不先送我一百盒?」
被施令窈瞪了一眼之後,她才恢復正常,深沉道:「嗯,這事兒吧,是有些棘手。」
施令窈也跟著長長嘆了一口氣:「是啊,好棘手……」
謝縱微。
殉情。
這兩個根本不可能的字眼湊在一起,施令窈覺得自己糊塗了。
想到自己昨天信誓旦旦義正言辭的責任論,她頭疼之餘又有些心虛。
謝縱微,是在怎麼樣的心情下,答應她的呢?
隋蓬仙注意到她有些低落的心情,心底竟然生出些憐愛——就像對著她的滿姐兒一樣。
說到女兒。
她想讓施令窈開心些,自然了,有一大半原因是她忍不住要炫耀。
「我有了女兒,今年才滿三歲呢,叫滿姐兒。你準備的見面禮要是差了丑了,我可不會帶你去見她。」
施令窈忍不住笑了:「好啊。」
隋蓬仙想到她回來那麼多天,卻不曾來找她,還是有些生氣:「就算你懷疑謝老牛琵琶別抱也不能懷疑我啊!我的美好品德和我的美貌一樣,都是不會變的!」
她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好友淪落街頭?
施令窈心裡又酸又脹,摟著大美人的手哄了好一會兒,才把隋蓬仙哄得又高興起來。
兩人約好了過兩日一塊兒去郊外的溫泉莊子上玩兒,臨分別前,隋蓬仙突然道:「窈娘。」
施令窈看向她。
隋蓬仙一本正經道:「我覺得老牛也不錯……至少,挺有嚼勁兒的,能細細品,對吧?」
說完,她就火速登上了那輛漂亮招搖的馬車:「走了!」
施令窈愣了一會兒,才沉默著登上了自家的馬車。
她的思緒一下又被拽到了謝縱微身上。
殉情。
他有著大好前程,有需要他盡孝的母親,有兩個還在牙牙學語的孩子……
但他在那一剎,做出了隨她而去的決定。
施令窈捂住發燙的臉,回憶起昨天兩個人不太愉快的對話,心裡更是鬱悶。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虧欠了謝縱微很多。
這種債,不好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還。
綠翹坐在她旁邊,見她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捂臉沉默,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