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縱微用的力氣並不大,他的胳膊卻像是鐵鑄的一般,施令窈拍他,卻根本掙脫不開。
她不樂意的小動作被謝縱微看在眼裡,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一用力,一拉,施令窈身子便下意識地微向前傾,那截細腰順勢被他摟入懷中,和他臂彎的弧度契合得嚴絲合縫。
周圍都是人,施令窈不想引人注目——萬一明日街頭巷尾傳出首輔大人和他的小情人在街頭調情二三事,她還活不活了?
但她也討厭謝縱微這種一言不發就知道生悶氣的性子。
什麼都埋在心裡,等到人死了,他又開始做出深情模樣。
眼看著周圍的人流少了許多,僻靜到甚至能聽到路旁槐樹上小蟲的清鳴,施令窈氣急敗壞地狠狠拍了拍緊握著她腰的那隻手。
「你抱夠了沒有?」
謝縱微低下頭,看著她因為憤怒而染上嫣紅的面頰,目光幽深:「沒有。」
這點兒怎麼夠?
他臉上仍是冷冰冰一片,但視線卻帶著莫名的熱度,沿著那截玉白的頸,一路往下。
乾脆利落的回答堵得施令窈一噎,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這次有許多話要說的人變成了謝縱微。
「秦王比我還俊俏,還要好看?」謝縱微耿耿於懷,他知道施令窈從小就愛美,不僅自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更願意和那些長得好看、又愛乾淨的人玩兒。
幼年花孔雀秦王,不就是摸清楚了她這點兒小脾氣,對症下藥,使勁兒賣弄他那副皮囊麼?
想到兩人定親時,秦王醉醺醺打上門來時說過的話,謝縱微眸中戾色翻湧,他不想用這副可怖的模樣面對妻子,索性別過臉去,任由清冷的月暉灑在他線條清越的側臉。
「阿窈,你這是喜新厭舊。」
聽著謝縱微的指控,施令窈險些笑出聲來。
「嚴格來說,你們都是舊。」
一個舊愛,一個舊友,施令窈覺得自己沒說錯。
謝縱微的反應卻出乎意料地大。
「你拿他與我相提並論?」謝縱微不可思議,「我們才是夫妻。」
他的咬字頗重,向來沉靜的眼瞳里也染上了不快的急切,施令窈看在眼裡,只覺得痛快。
她仰起頭,笑意盈盈道:「是嗎?我聽說謝大人您已經做了十年鰥夫,夫妻二字,名不存,實嘛,也和亡了差不多。」
她就是存心惹謝縱微生氣。
誰讓他一直高高在上,好像人間的悲喜嗔痴在他眼中都是浪費光陰的無謂情緒,硬生生要把自己活成一本聖賢書。
施令窈想,她就喜歡看話本子,看他討厭的、輕鄙的惡俗話本子。
她不想再翻一本看不懂的書。
晦澀,難懂,強行翻看,就是在給自己找氣受。
施令窈想起剛剛他沒有回答完的那個問題,暗嘆一聲,只覺天意弄人,心裡發堵,悶著頭就要往前走。
謝縱微僵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動作。
就在淺碧色的裙袂就要擦過他時,謝縱微卻忽然伸手,將她拽了過去。
『啪』的一聲,是兔子燈落地的聲音。
「呀。」
施令窈有些可惜,那隻玉兔搗藥燈做得很是精巧,她還沒來得及把玩,就被謝縱微丟到地上了,眼看著竹架都塌了一塊兒,顯然是不能要了。
但她很快就沒有心思可憐那隻兔子燈了。
謝縱微盯著她的樣子……好可怕。
她心裡有些毛毛的。
「你別衝動……」施令窈安慰自己,識時務者為俊傑,此時恰好有一陣說笑聲伴著腳步聲傳來,她連忙道,「有人來了,你不要——」發瘋。
謝縱微卻比她想像中還要瘋。
施令窈幾乎是被謝縱微抱著往外走。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掌控著她的腰,有什麼蓄勢待發的癢透過他的掌心,傳入她脊椎之中,轉瞬之間,她身子就軟了下來,腳像是踩在雲端,一眨眼間,兩人就躲進了老槐樹背後的那條小巷裡。
巷子又窄又小,巷尾堆著木箱一類的雜物,散發著淡淡的陳腐氣息,並不好聞。
「你!」
施令窈恨不得咬死這個突然發瘋的老王八蛋,她一開口,卻又驚覺兩個人此時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近到她一眨眼,眼睫都會掃過他比尋常女子還要細膩瓷白的肌膚。
「噓。」謝縱微緊緊盯著她,語氣低沉,「你聽,有人過來了。」
話音剛落,巷子外就傳來剛剛那伙人的聲音。
「咦,誰的燈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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