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縱微若是連他妹妹的嘴都捂不牢,怕是自己也羞於再出現在窈娘面前。
聽了施朝瑛的話,眾人默默想了會兒,點頭,覺得若真是沒辦法了,這條路子也比較可行。
施琚行樂了:「那我豈不是要當哥哥了?」
阿姐現在面嫩得很,施琚行今年已經二十有五,每次喚她阿姐,她又十分正經地點頭應下時,心裡總覺得好笑,又覺得她可愛。
想到兩個個頭都比阿姐高的外甥每次都乖乖叫她阿娘……
施琚行笑得更歡了。
「三郎,不許欺負姐姐。」施父嚴肅起來,還是挺唬人的。
「不成不成,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窈娘再死去一次。」施母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握著施令窈的那隻手力氣不自覺變大,施令窈被她捏得有些疼,看著母親神情間隱隱的異常,她心頭微沉:「阿娘,您別激動,我在這兒呢。」
施母頓了頓,渾濁眸光里映出她年輕鮮妍的面龐,突然狠狠把她的手甩開:「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是假的,你是他們找來騙我的,是不是?」
眾人都沒料到施母的反應會這樣強烈,施朝瑛扶住妹妹隱隱顫抖的肩,對著神情狂亂的母親溫聲道:「阿娘你瞧,她就是窈娘,是你的小女兒啊。她帶著兩個孩子來看您呢,您瞧瞧,是不是她?」
無論她們怎麼勸,施母都堅信眼前的人是假的,是他們尋來哄她的贗品。
施母被哄著喝了藥,藥勁兒慢慢上來,她睏乏地閉上眼,但眉心那道深深的摺痕仍舊沒有鬆開。
施令窈握住阿娘的手,讓她安心睡去。
她的心裡亂糟糟的。
「有一年,你阿娘病得實在厲害,我們擔心她熬不過去。」提起舊事時,施父的聲音里難免帶出一絲波動,「就去尋了一個眉眼間與你有幾分相似的女郎,想著能夠陪陪你們阿娘,讓她開心些。不曾想,她病得昏昏沉沉,卻一眼認出來,那不是她的孩子。」
「她受了好大的刺激,好在因禍得福,吐出了淤血,慢慢養了一段時日,好轉了些。」
但不曾想,今日的事會讓老妻想起那樁舊事,引得她癔症再度發作。
施父嘆了口氣,摸了摸女兒的頭:「好孩子,別怕。此計不成,咱們再想旁的方法就是了。」
施令窈低下頭,細細的手指頭無意識地絞著裙擺上的玉蘭。
她很茫然。
難道要她一輩子用別人的身份活下去,或是,不見天日嗎?
謝均晏有些遲疑:「外祖父,倘若咱們說阿娘是被世外高人所救,又或是在哪間佛廟靜修多年,如此一來,可信度是否會高一些?」
他看出來了,阿娘現在的心很亂。
謝均晏半跪下,握住阿娘微微發涼的手。
施父聽到他的話,沉吟一會兒:「這種事,到底太過離奇,保不準會有要刨根問底的人。」
就怕他們便會無休止地去追尋窈娘口中的高人、高僧,到那時候,窈娘同樣不得安生。
「窈娘能再度回到我們身邊,已是上蒼垂憐。時移事易,唯有情是不會變的。」施朝瑛道,「這事急不得,緩緩再談吧。」
謝縱微算是辦了些實施
施令窈想起她在善水鄉那株桃花樹下醒來後,從桃紅口中得知她來到了十年後,滿心的猶疑與不確定,她甚至懷疑耶娘會害怕死而復生的她。
但姐姐說,唯有情不變。
施令窈眨了眨眼,壓下眼底的潮,輕輕嗯了一聲。
旁人再怎麼變,她都不關心,也不在乎。來自父母、手足、孩子的愛,一如往昔,甚至在十年間的疼痛與煎熬之中,把那份愛意釀得更濃、更厚重。
他們的愛此時正裹著她,施令窈有些醺醺然,先前的低落與擔憂都被撫平。
眼下的困境總會過去的。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考慮到施母的身體,眾人想著先去施令窈如今住著的小院先將就些時日,等將老宅仔細灑掃一番,再搬進去。
苑芳拿來一件披風,施琚行抱著仍在昏睡中的母親跟在後面,幾人走出鋪子,卻見有兩輛馬車正在門口等著。
「雪鷹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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