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子恆身子不舒服,野物燥性熱,便別吃了,回屋歇著去吧。」這話旁人說,秦王定然不理,但說話的人是施父,是他的恩師,秦王雖有些遺憾不能和窈妹一塊兒共啖野豬肉,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應是。
施父看著秦王這幅模樣,心裡暗暗嘆氣,慈愛道:「府上的杜廚娘跟著來了,她做得一手好菜,其中荔枝肉和紅燒乳鴿都是你愛吃的,待會兒我叫她做了給你送去。你在屋裡好好歇著,晚上我去瞧瞧你。」
秦王揚起的笑臉僵在了半路。
賞味自然是好,但和先生單獨會面什麼的……他並不想啊!
……
那頭大野豬烹調起來頗費功夫,施父做主讓各人都先回屋歇會兒,待飯菜備好了再去飯廳一同用膳。
一家四口回了芙蓉院,謝縱微開口打發謝均晏和謝均霆沐浴更衣,謝均霆還有些不高興,他疑心阿耶為了搪塞情敵,打上了把他塞給秦王當兒子,讓他給秦王養老送終的算盤。
他糾纏了一路,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謝縱微現在滿心都是旁的事兒,被這個實在不識趣的小兒子鬧得煩不勝煩,只能黑著臉開口:「我最後再說一次。均霆,你是我與你阿娘親生的骨肉,我怎麼捨得把你推到別的男人身邊讓你喚別人爹?」
謝均霆撇了撇嘴:「倘若我不是阿娘和你生的,你就捨得了?」
此話一出,謝縱微面色冷沉,謝均霆也暗自懊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阿娘怕是會傷心。
「……我又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想氣一氣他。
謝均霆嘟噥著,年輕氣盛的少年郎還是無法很好地遮掩心底的想法,因為謝縱微那句話,他很高興。
他飛快上前,抱了抱施令窈,緊接著,又張開手臂抱了抱謝縱微。
縱使謝均霆在同齡人里算得上是長得高的那一撥,但在謝縱微面前,猶如紮根在玉山前的一根小竹。
謝均霆很快收回手,有些不自在地後退兩步,把兄長往前面一推,捂著臉往自己的屋子跑去:「阿兄你也抱抱吧!我,我先去洗澡!」
看著他帶了幾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剩下的一家三口面面相覷,都忍不住笑了。
施令窈笑眯眯地對著謝均晏招手:「大寶,快過來呀。」
謝均晏臉上的笑意立刻化作紅暈,那張瓷白無暇的俊秀臉龐上帶了些羞赧之色,看得施令窈憐心大動。
雖然父子倆模樣相似,但大寶做出這幅害羞模樣來,就是顯得格外惹人疼愛些。
謝均晏沒有過多猶豫,走上前去展臂抱了抱施令窈,感覺到她的鮮活溫熱,他笑著鬆開了手,又去抱謝縱微。
動作並不敷衍,只是時間顯然比先前短了不少。
謝均晏並不知道自己此時頂著一張多紅的可愛臉蛋,退後一步,彬彬有禮道:「阿娘,阿耶,我先去更衣了。」
施令窈點頭,看著他一溜煙兒跑了,忍不住笑,挽上謝縱微的胳膊,軟綿綿的面頰也貼上他的臂膀:「多可愛的孩子啊。」
謝縱微低頭看她一眼:「嗯,你和我生的。」若是和旁人生出來的,定然沒有均晏和均霆玉雪聰明活潑可愛貌賽潘安懂事孝順。
雖然這話乍一聽沒什麼,施令窈仔細品味了一會兒,還是覺出了幾分酸。
她瞪了他一眼,放開了他的手,自顧自扭身往屋裡走去。
醋得莫名其妙,她明明已經注意分寸了,秦王也沒有失禮。
就他反應最大。
謝縱微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正懊惱自己方才沒收住情緒,眼睫低垂,卻見鵝黃色的牡丹紋綺雲裙翩躚的弧度一頓,面朝向他。
謝縱微心裡一跳,垂下的眼緩緩抬起,看見施令窈揚起臉,命令他趕快進屋來給她捏腿。
謝縱微笑了。
「好,這就來。」
……
進宮給盧太妃請安是件麻煩事,等到施令窈寫了帖子讓秦王替她送過去,又得到盧太妃的回信——一個高冷有力的『可』字時,已經過了幾日。
這日下了很大的雨,施令窈原以為謝縱微不會再過來了,但聽著廊下漸漸走近的腳步聲時,她還是一骨碌從羅漢床上爬了起來,才得的話本子也顧不得了,一股腦丟在一旁,看向門口。
莊子上的屋子比不得在汴京的宅邸恢弘大氣,但勝在精巧,羅漢床所在的東隔間與門口只用了一道花罩珠簾隔開,那道還帶著雨水濕氣的挺秀身影出現在門前時,施令窈忙踩上繡鞋,朝他走了過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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