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廚房準備些吃食, 你在車裡再用一些吧?」施令窈有些不滿, 昌王禍到臨頭要死就死吧,別耽擱他們一家吃飯。
謝縱微看著她盛著擔憂的眼,笑著點頭。
施令窈又拉著他起身, 對著雙生子叮囑道:「你們倆慢慢吃,我幫你們阿耶更衣,待會兒再回來陪你們。」
謝均晏心知肚明,這個待會兒怕是有些久,他不經意地抬了抬眼,見阿耶臉上滿是春風得意的笑,和弟弟一起點了點頭:「是,我們知道了。」
孩子們都很懂事,謝縱微很滿意,正想張嘴夸兩句,便被施令窈挽著手拉著出去了。
從用膳的花廳到他們倆居住的主屋要經過一段遊廊,女使們已經點起了燈,蓮花石座里的蠟燭在夜風裡微微晃動,照得放在欄上的幾盆蘭草、石竹、合歡顯出和白日裡不一般的嬌艷。
謝縱微步伐並不快,他有些驚訝,自己平日怎麼沒有發現,長亭院也有這樣的美景。
廊下掛著的淡黃絹紗燈籠灑下暖黃的光,落在身旁佳人細膩瑩白的臉龐上,有風來,花香撲鼻,她就在自己身旁,謝縱微本該沉重的心異樣輕鬆,甚至有些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壓不平,只能任由它翹著。
「你笑什麼?」施令窈抬頭便看見他對著自己笑得一副勾人模樣,心中警鈴大作,忙擰了他一把,事先表明態度,「山礬他們定然都在外院門口等著你呢,我可不會隨著你胡鬧。」
看著一臉大義凜然絕不會輕易被他勾動的妻子,謝縱微臉上的笑愈發濃,抬起手擰了擰她柔暖香馥的臉,只是力道比方才她掐的那一把輕了許多。
「阿窈在想什麼?我只是感念你主動說要幫我更衣,別無他念。」
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語氣,施令窈嗤了一聲:「老夫老妻了,你裝什麼裝。」
若是從前,兩人不大親近的時候,施令窈聽著他這樣道貌岸然的話,自個兒就退縮了,難過都來不及,翻來覆去地想著他話里的意思,鬱悶到半夜卷著被子滾來滾去睡不著。
自然了,其中也有謝縱微當了十年鰥夫,性情大變的緣故,這會兒的施令窈已吃了不少輕信於他的苦頭,是絕不會再輕易相信他的話了。
謝縱微看著妻子紅撲撲的臉,再想到那句『老夫老妻』,原本沒想著那回事兒,但這會兒心像是被瘋漲的春潮泡得久了,有些發皺,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意味深長道:「好,我聽阿窈的話,再不裝了。」
說著話,夫妻倆已經進了屋,苑芳示意伺候的人都先退下,自個兒也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
他常用的東西都搬到了這裡,從前他給她置辦的那些衣裳自然是穿不得了的,莫說是花樣款式過時了的問題,謝縱微心中也忌諱著,不願她穿上沾上陳腐死氣的東西。
但施令窈捨不得丟,便讓人都收拾起來,放到庫房裡去了。
繞過一座紫檀木嵌螺鈿繡四時花卉插屏,施令窈睨他一眼:「脫吧。」
雖是夏日裡,但他們入宮當值時還是得里里外外穿上好幾件,幸好謝縱微有個冰肌玉骨的優勢,不然他也得像小時候的大寶小寶一樣,熱得來背後長痱子,得穿著兜衣光著臀趴在羅漢床上等著她過去撲粉。
想到那副畫面,施令窈吃吃笑了起來。
謝縱微不知她為何突然笑得那樣……壞,只依著她的吩咐,將外邊的常服脫了下來,換上她遞來的素色四合雲紋尖擺直身袍,他脖頸生得修長,穿上這樣高領的袍子也不顯侷促。
他的官服常常是展開掛在一旁的黃花梨架子上,施令窈伸臂去取,卻被人從背後摟住,溫熱的呼吸落在她頸後,施令窈頓時繃緊了身子。
「不是說別無他念?」
她哼了一聲,語氣譏諷,卻耐不住謝縱微臉皮厚,低低笑著回她:「嗯,我剛剛就是在裝。」
他沿著那段細長優美的頸線一路啄著細細地吻,施令窈閉了閉眼,任由他去,直到過了會兒,才推了推他,取下那件繡著白鶴的官袍塞到他懷裡:「你自個兒穿吧,我懶得伺候了。」
說完她便自顧自地出了屏風,直到到了羅漢床前,才咬了咬唇,暗道好險,差點兒沒抵抗住誘惑。
謝縱微換好衣裳出來,見她趴在羅漢床上看話本子,有些無奈:「坐起來看都好,別這樣趴著看,仔細眼睛疼。」說完,他想起今夜他不在,這人恐怕又要把話本子帶到床上,把他的位置都給占滿。
施令窈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人卻沒動:「你快走吧,還要我送?」
謝縱微嗯了一聲:「那我走了?」
施令窈頭也不抬:「走吧走吧,一路小心些。」
好吧,至少她還關心了他一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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