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窈懵懵地被他拉到身前,有熟悉的甘冽香氣壓下,他在她額頭上親了三下。
「好了。」謝縱微很滿意,「既然誓言與我們夫妻二人有關,那便勞煩月老替我們上呈天聽吧。」
施令窈默默一窘,要是月老沿著紅線看到他們在幹什麼,又在說什麼,想必這位見多識廣的老神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話來。
明明是讓誓言不作數的事,偏偏被他演變成了另一番滋味。
施令窈瞪他,謝縱微笑出了聲,端嚴若神的臉龐上難得露出這樣暢快無拘的笑意,在有些昏暗的浴房內更如撥開烏雲,皎月初升。
幸好在施令窈快要把持不住之際,屏風外響起一陣細微的動靜,伴隨著一聲有些刻意的咳嗽聲,施令窈醒過神來,一把推開已經湊到她頸邊的謝縱微:「肯定是苑芳來了……長壽麵得趁熱吃,走吧。」
謝縱微慢條斯理地直起身,握住她的手,說了聲好。
施令窈垂下眼,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短短几步路而已,也要牽。
施令窈輕輕動了動,就被他更用力地裹住。
患得患失的臭毛病,她又不會飛走。
繞過屏風,苑芳將紅木漆方盤上的長壽麵和兩碟小菜放在桌面上,還不忘指了指羅漢床上擺著的兩件禮物,笑著道:「兩位小郎君在安仁坊陪老爺夫人用過晚膳才回來,之後又在長亭院等了你們一會兒,明兒還要回太學念書,我便讓他們先回去了。這是他們給阿郎準備的生辰禮,待會兒可別忘了拆開看看。」
施令窈點了點頭,挽著苑芳的手語氣軟軟地說了幾句話,苑芳知情識趣地抽出胳膊,替施令窈拉了拉身上有些微亂的披帛,抿著笑轉身出去了,還不忘輕手輕腳地幫她們把門帶上。
苑芳的手藝很好,這碗長壽麵看著清淡,卻隱隱有麥香與雞湯的香氣縈迴傳來,面上臥著一個金燦燦的煎蛋,施令窈聞了聞,權威道:「這一定是用豬油煎的蛋!」
謝縱微把竹箸遞給她:「嘗嘗?」
施令窈搖頭:「你吃。」她把放在羅漢床上的兩件禮物拿過來,笑眯眯道,「你吃長壽麵,我幫你拆生辰禮,如何?」
謝縱微點頭,說好。
在拆開大寶小寶給他準備的禮物之前,施令窈動作一頓:「今年兩個孩子生辰,你給他們準備了什麼禮物?」
聽著她好奇的問話,謝縱微捏著竹箸的手一頓,想了想,還是坦誠道:「兩塊兒開過光的玉牌,樣式都是一樣的。」
謝縱微不是怕麻煩的人,他對放在心上的人向來只有恨不得把她的衣食住行樣樣都由他來照顧準備的份兒。施令窈皺了皺眉:「你也太敷衍了,大寶和小寶性情不同,喜歡的東西也不一樣,你倒好,送兩份禮只花一份心思。」
聽著她絮絮叨叨地念,謝縱微態度十分良好地點頭認錯,表示自己之後再不會這樣了。
看著她又低頭看著兩個孩子準備的禮物,謝縱微低頭吃了一口面,沒有將昔日那些稱得上陰暗的心思大喇喇地坦白在她面前。
她獨不入他的夢來便罷了,若是兩個孩子覺得生氣委屈,她在天上看見了,會不會沖入他夢中,質問他是怎麼當爹的?
帶著這點兒微妙的期冀,謝縱微年年給雙生子準備的都是一模一樣的禮物。
只可惜,他的期冀每一年都會落空。
這種有些丟臉,說出來會被她追著罵的事,還是別說了吧。
苑芳的手藝很好,這一碗長壽麵分量也不多,只是圖個好意頭,謝縱微兩口便吃完了,不見她的聲音,再抬起頭,見妻子面色有些古怪,對著她手裡捧著的那張紙發呆。
均霆又給他送了一幅大字吧。
謝縱微習以為然:「均霆每年都會送我一張大字,等有空了我將他從前寫的那些字拿過來給你瞧瞧。」謝小寶的字跡向來豪放不羈,獨成一派,紙上不乏幾滴墨點,有一年,謝縱微甚至在紙上聞到了燒雞的味道。
他拿過清茶漱了漱口,待確保口中沒有異味,這才起身:「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施令窈沒說話,只是把紙往他的方向送了送,好讓他看得更清楚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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