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寧大人罵他人面獸心,還告訴年年一定要小心。
「這死傢伙心眼可多,我的金子不知被他吃去多少,根本占不到一點便宜。」
年年沒有說出媚毒的事情。這件事,變成了她和辟星之間的秘密。
她有嘗試過回安然村找方如雁,確認好朋友的安全。也嘗試過偷偷回海底找泓,去尋找一個結果,蒼寧大人在海水裡撈起她,帶她回招搖山,告訴她泓已經死了。
「死了?」
「神界的通緝犯……」蒼寧換了個說法,「是這樣,泓身負重罪,本就要處決。辟星喜愛拿到手的好處,向來黑白通吃,做人留一線,從不大開殺戒。這也是頭一回破戒。我當初告訴過你,你自由了。你和泓不一樣。你有自由的權利。」
年年暗暗吃驚。原來……當時鑽進海底的煙霧,已經將泓殺掉了?
再原來……
「原來大人就是殺掉天帝的青鸞鳥?」
「是。」蒼寧說,「我不會告訴辟星,你掉入海底的事。我知道想做一件事的渴望。你在尋找辦法,離開闢星,是不是?」
年年搖頭:「完全不是。」
「嗯?!不是嗎?你真喜歡他?你不能看他長得俊就說喜歡他啊……啊,」青鸞鳥長嘆一口氣,「好吧,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你。總之,你要小心他騙你才行。」
「唔。」年年道,「我和大人,合契了。」
「我知道。」蒼寧,「你情願嗎?」
「嗯。」她點頭,「他很好,我喜歡。好喜歡。」
她笑起來,雙眸發亮。
所以,騙騙她,也沒關係。
有過總比沒有好。
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年年有時會跟著辟星出門。
只不過,她跟在他的身後慢悠悠走著,總是沉迷在他的背影中。
還被他不為人所知的過去縈繞著,滿心不定。
趁著辟星站在屋檐遠眺抽菸時,臨海的小鯉魚問她,她是不是辟星大人的新寵。
她慌了神,幾乎不能呼吸。
「新寵?」
小鯉魚點點頭:「是呀。大人過陣子就會收人哩。你是什麼時候被收的?我是六十二天前被收的,大人把我安置在這塊海域,時不時給我送點獎勵哩。」
年年咬著唇:「……什麼獎勵。」
小鯉魚生得清純可人,紅彤彤的雙眼靈動
一眨,悄摸著掀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印記。
是一枚銅錢樣式的印記。
小鯉魚道:「每個被大人收來的人,身上都會有這種印記哩。寓意錢幣在口,吃喝不愁。平時如果表現得好,大人就會贈予一些財氣或是好運,助於修煉哦。對了,上回有個妹妹有超多好運,大家羨慕極了,都認真幹活呢。你呢,你是在哪片地區的?」
「我?」年年臉色逐漸變白,「我啊。」
她低下頭,小鯉魚眼尖,看見了她後脖頸的咬痕,詫異道:「你後面是被咬的嗎?」
年年忙捂住脖子,卻露出了手臂上的紅痕。又是吻痕,又是咬痕,青青紫紫,襯得她白得驚人。
小鯉魚呆住了。
「你……你幹活幹得不好嗎?大人還會打人嗎?」小鯉魚可憐道,「大人對我們很溫柔的,從來不靠近我們。你哪裡不會啊,要不我幫幫你?我很會帶新人的。」
年年搖頭,爾後,猶疑道:「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事?」
「當然啦,我可是這片地方的最強打工魚!」
年年輕聲道:「那我可不可以和你做朋友?等我……等有一天,我沒路可去的時候,就請你帶我,好嗎?」
她塞給小鯉魚一塊金子。
小鯉魚咬了咬,驚訝道:「你好有錢啊。這是大人賞你的嗎?」
年年支支吾吾地點頭。
是在床榻上,結束後,辟星忽然給她的。不是給了一塊,是給了一個洞穴。
「都是你的。隨便花。」
貔貅得意洋洋,敞開手道:「你夫君很會賺錢。沒有獸比你夫君更會賺錢。」
「夫君以前賺了這些金子,拿來做什麼呢?」
貔貅咬著煙杆:「什麼都不做。看著。無聊。」
「看著?」
「嗯,看著看著,陷入貔貅生根本毫無意義的想法裡,再去拿回更多的金子。」他說,「沒有人可以碰到這些財寶。呵,但是現下,年寶可以幫我花掉。」
於是,年年將金子用在了這裡。
她問:「不夠嗎?我還有。」
小鯉魚連忙擺手:「不不不不不——等等。」
出色的打工魚敏感地捕捉到一絲不對勁:「你剛來就這麼有錢啊……難道,你有什麼後台?」
「沒有呀。」
小鯉魚點點頭:「好好好,我答應!我肯定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