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斯湫向來聰慧細心,總有一天要發現的。只是讓她未曾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如此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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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兩道身影立於庭中,一黑一白,白影清絕,更勝人間三分月色,黑影勁拔,如一把入鞘的長劍,與黑夜相融,了無形跡。
「先生,在下有一事不解。」
「問。」
「您,為何要留那女子一命?」此人雖為一介女身,但陳家一事皆因她而起。心機之強,不過一月便讓陳家土崩瓦解,連陳弼本人都如過街老鼠,東躲西藏。
此人城府極深,不可不提防。可先生不僅沒有讓她死於虎口,更讓他救了她。自他跟隨先生以來,這還從未有過。
「寄人籬下的報酬罷了。」
侍衛沒敢說話。
他心目中的先生,可不像是會隨意給人報酬的人。他一直不明白,先生手段通天,為何非要留在這間小院裡,一留就是半月。這裡吃穿用度處處粗陋,與往常先生的生活宛如天上地下。
「先生打算何時回去?本家那邊……已催了多次。」
身旁的人終於抬起眼,清冷的月光穿過茂密的林葉,映入一片幽寂的湖泊,抱朴在那片浮動的月影中看到了自己。
他身形一顫,旋即低下頭。
「是在下多嘴。」
「無妨。」
抱朴低聲道:「陳弼昨日派人求救,讓先生您保他一命。」
陳弼此人可真夠大膽的。有謝家護佑不夠,還要為荀家的馬前卒。再過幾個月便是秋獵,他竟敢幫著荀家竟敢暗中豢養猛獸,企圖動搖大詔根本。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落到這番境地,也只能怪他自己。
「他既為荀家做事,想來也料到了他的結局。」
「先生的意思是……」
「殺了。」
抱朴心中一緊,得令退下。
月已升上中天,將天地照得一片澄明。
寒鴉的鳴叫伴隨著子時的打更聲,漸漸消失不見。石桌上的茶已涼透了,池邊的人影仍站在原地。
謝朝蘊向來通透的眸子裡,今日反常地染上幾絲困惑。
為何要留那女子一命?
連他自己都沒有答案。是一時興起,還是是枯寂使然,亦或是動了惜才之心。也許三者皆是答案,也許三者都不是答案。
他只知他今日越了矩,明知道此人不能久留,可他還是令抱朴射出了那一箭,救下了她。這是他近二十年的人生中,為數不多的一次出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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