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或許爹爹是真的相信了她說的,她是個帶著前世過往重來一世的人。
「愫愫啊,人生這一輩子,能得一知心人不易,這是你娘死後,我慢慢才懂得的道理。你如若真的心悅於他,便是個凡夫俗子,爹爹也許了。」
「當年爹爹最後悔的事,便是沒能早些遇見你娘,白白揮霍了好多年的光景。你比爹爹幸運,在年少的時候便遇到了待你如生命的人。」
末了還加了一句:「爹爹聽出愫愫你也喜歡她,趁著他年紀尚小,趁早定下。」
所以……
她去了一趟官府,人沒請到不說,還讓爹爹誤以為她恨嫁?
翌日,郎中便親自來了沈家。
果真如昨日那郎中所言,此人醫術卓絕,且望了一眼,便對沈繾的病情說得一清二楚。
「我給你開兩張藥方子,現如今便按照第一張抓藥,過陣子腿上淤青散了,便按第二張藥方字抓藥。」他說完,看了眼沈繾蒼白的臉色,補了句:「年輕人,小小年紀就如此糟蹋自己身子,以後怕是連夫人都娶不到哦。」
送走郎中,月如琢折回屋子。
想起郎中離開時說的話,一時未忍住笑出聲,看著沈繾揶揄道:「聽到沒,再糟蹋自己的身子,連趙愫愫都不要你了。」
沈繾抬起眼。
「閉嘴是吧。」他舉手做投降狀,「我懂。昨日她可問起她落水的事,我沒有說,改日你親自同她說去。」
第29章 逼迫
◎管糧倉的老伯到底猜錯了。
朝廷的確派了朝官下來,卻不……◎
管糧倉的老伯到底猜錯了。
朝廷的確派了朝官下來,卻不是件好事,而是來朗州催交州稅。朗州今年晚糧收成好,朝廷以財稅緩解國庫緊張也在情理之中。
可來的朝官卻獅子大開口,一下便要朗州百姓六成的錢糧。
「荀大人,六成……是否太苛刻了些?」趙玄言面露猶豫道:「這些年朗州從未拖欠過稅收,甚至比別州所出還多上一成。今年仲春的水災,還有初秋的蝗災早將百姓的存糧耗得所剩無幾。下官以為,按往常收取便已足夠。」
身邊的人吹了吹茶,不緊不慢道:「趙大人,此話你在本官這裡說得通,在陛下那兒可說不通。」
他招來侍從,從他手中接過明黃的捲軸:「這是出都城之時陛下特地吩咐讓我叫給你的。」他語重心長看著他,「陛下對你在朗州的功績都看在眼裡,屢屢誇讚你為官有方。」
趙玄言沉默。
他將聖旨交到他手中,撫著長須道:「稅收乃是國之根本,你可不要讓陛下失望啊……」
荀辜從太師椅上起身,拍了拍官服。
「趙大人,陛下給了二十日期限。對別州許是短了些,但你在朗州任職多年,想來這二十日是綽綽有餘的,您也不必太過著急。」
他笑著,大搖大擺出了官府大門。
幕僚從身後出來,望著離開的人影道:「大人……這,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還是他荀辜的意思?」